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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親口說出這句話,一切或許就不一樣了,可惜沒有如果,當年的鳳微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對西荒那個蠻小子的感情,直到親手將他封印的那一刻,也未曾吐露半分。 “你喜歡我?!苯诙檀俚匦α诵?,并未收斂眉眼間的邪佞,“你喜歡的是閻煌,還是……我?” 君微嘆了口氣,“你們本就是一體,就像鳳微與我?!?/br> “不一樣,鳳微殺我,你救我,如何能一樣?!?/br> “我當年殺你還不是為了救你?”君微急道,“一千年了,你怎么還不明白?若是當時再放任你繼續,必將招來天譴,屆時神魂俱滅,再過萬年也不可能重新聚靈?!?/br> “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白?”靳熠見她急了,反而心情好起來,“你自以為是在救我,可曾想過我是如何走上那一步?我究竟有沒有走上那一步?” “你……” 靳熠雙手撐住案幾,猝然站起身,君微躲閃不及,被他幾乎鼻梁相碰,四目相對。 “你喜歡我在西荒的小屋,喜歡白梅,喜歡逍遙自在……我為何不留在那里做個自在散人,非要出來興風作浪,與天地為敵?我是吃撐了閑著,還是神志不清才胡作非為?” 是啊,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君微很久。 當時瀾恭說,魔是濁氣凝成,天生是要與天地為敵的。 彼時君微設涉世不深,對兄長的話雖然將信將疑,卻也提不出更多質疑來??扇缃?,她在人間走了一遭,見多了心懷叵測的人,也見過心地良善的魔,她才明白“天生為敵”是多么無稽。 哪有什么天命,不是隨波逐流,落草為寇。 “為什么?”這三個字,停在她心頭整整千年,終于問出口。 可是靳熠卻突然往后一坐,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重要嗎?” 君微氣結,這人、這傲嬌脾氣還要到什么時候才肯改改? “重要,非常重要,”君微一拍案幾,難得強勢道,“若我真的有誤會,你就該說明白,解開誤會,而不是任由它發酵,變成橫亙在你和我中間的鴻溝,為什么明明相互喜歡,卻不肯以誠相待呢?” “你喜歡我,剛剛你倒是說了,”靳熠挑眉,“可我幾時說過心悅鳳神大人?” 君微哭笑不得,在這人的毒舌面前,素來無人生還。 “哦,倒也不是沒有,”靳熠自嘲地笑笑,“千年之前,我倒還真不知死活地上門找龍神說過親?!?/br> 原本低著眉眼的君微聞言睜圓了眼睛,“你說什么?” 提親? 她怎么不知道? 靳熠笑得嘲諷,“沒聽說是吧?正要感謝龍神給我留了幾分顏面,秘而不宣?!?/br> “什么時候的事?哥哥為什么沒告訴我,你為什么也沒有告訴過我?” “大抵就是,”靳熠嘴角翹著,眼底卻了無笑意,“你常?;矸踩?,去人間游歷的那段時日?!?/br> 君微想起來了,也正是那段時候,她認識了前世的慕容鯤。 剛開始確實覺得少年聰慧,一點就通,所以很樂意花點時間在他身上點撥,可是后來不知道怎么的,陽光明媚的少年就突然變得急功近利起來,天天只想著修道成仙,委實無趣,她這才不太搭理他,轉而游走他鄉,縱情山水去了。 那段日子,她甚少去西荒,也不是不想念茅草屋中的少年,只是覺得天地之大,應當多見一點世面,免得總被兄長和他當成小女孩兒來糊弄。 那時,靳熠竟向兄長提過親? 是因為……覺得她要離開,所以不安了嗎? 君微沒問,也知道就算問了,傲嬌如斯,他也不會認真回答。 “我哥哥不同意,是么?”顯而易見,是沒同意,可是為什么呢? “倒也不是,”靳熠笑著說,“龍神大人說若我能修成神格道,再議?!?/br> 有些人生而為人,修煉百年尚不能入道途,而有些人……譬如靳熠,無父無母,天生凝天地戾氣而生,要擺脫魔道修成神格,談何容易! 君微只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所以你是為了修道才會誤入歧途……” 靳熠冷笑,“你覺得我是那般沒腦子的人?” 君微一怔。 他的意思是,事不是他做的?可是血海滔天,她是親眼所見,滿身魔氣的靳熠立于白骨荒原,通體都是死去的魂靈,匯聚著各種怨煞之氣。 “若我說,人不是我殺的,我不過是吸取他們身上殘余的靈氣修煉,”靳熠似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沒什么虐,安心(-?-)?o ☆、感應 那不是三兩條性命,是成千上萬, 綿延千里的生靈涂炭。 君微想象不出來, 除了靳熠還有誰能有那種能耐。但他這樣問, 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她愿意相信。 因為如果要撒謊,千年之前他面對她的時候就可以找借口,可他那時候只是憤怒又絕望。 如今想想,那絕望里怕是至少有一半是源于她的不信任。 “我信?!?/br> 靳熠仿佛沒料到她會答得如此毫不猶豫,所以瞳意深深地看了她片刻, “……是么?!?/br> 君微剛要開口,便聽見賬外突然傳來坐騎妖獸的腳步聲,頓時地動山搖,又聽聞馬蹄驚起, 向著營地外而去, 嘈雜聲里大帳外傳來通報聲, “尊上,不好了!風姑娘帶了一小龍蝦支精銳奔長慶去了!” “糟了, 她一定是打算把獙老搶回來?!本⑦B忙對靳熠說, “我們得攔住煙波jiejie,別讓她誤打誤撞地壞了你跟哥哥的計劃?!?/br> 說著,她已經毫不避嫌地拉起他的手腕, 把無人敢接近的魔尊生生拉了出來。 靳熠看了眼牽著自己的手,垂下眼睫,若有似無地笑了下。 他壓根,沒有承認過這一切是自己與龍神聯手布的局啊, 這小姑娘……怎么就一廂情愿地認定了呢? 因為風煙波走得又快又急,后續大部隊也沒敢多耽擱,稍一整肅,就跟著靳熠出發了。 陸路不比海路,沒有戰船代步,為了行動迅速,魔族向來驅使妖獸取代戰馬,這次也不例外。 君微原本被分到了頭三人高的巨獸,通體黝黑,背上兩簇尖刺之間裝著鞍,還算柔軟,但坐在上面的感受也還是一言難盡,晃得她兩眼發花,恨不得徒步行軍。 她這邊正拽著韁繩,忍著惡心,閉著眼睛默念忍一忍風平浪靜……突然感覺手臂被人一拽,人已輕飄飄地離開了獸鞍,跌進熟悉的胸膛里。 是靳熠。 他將君微摟在身前,帶上了自己的馬,順手一勒韁繩,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