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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這才是主因。餐廳里八卦滿天飛,有些話說得極其難聽。歐吉是最早知道他倆關系的,他表達不好,理解能力卻強,每次聽到這些議論,他都要去勸他們不要多話。這些年輕廚師就笑,歐吉桑老師,現在什么時代了,一個人想跟誰睡就跟誰睡,那我們還不能想說啥就說啥嗎?這是自由!歐吉不會跟他們辯論。他就是覺得孤獨。在這外鄉度過了十幾年,到底還是格格不入。他并不特別的支持子安和良辰的關系,只是覺得他們倆的事不應當被議論,兩人也不該被干擾。這是越了界的、失了分寸的,讓他感到了不安。外面的風言風語并沒有傳到霍子安的耳中,但他注意到了歐吉的情緒。趁著下午休息時,霍子安給歐吉倒了杯茶,問道:“最近不太高興嗎?”歐吉雙手接過,笑道:“沒有,高興的?!?/br>霍子安心想,歐吉年紀不小了,或許近期工作量有點吃不消,又問道:“累了,想休息?”歐吉不語,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照片?!皩O女,三個月出生?!?/br>霍子安連忙恭喜道:“第四個孫子了,很可愛!怎么沒聽你說過?”“忙的,沒有時間?!?/br>霍子安對歐吉登時愧疚起來,他在外面的事兒很多,后廚的日常運作幾乎是歐吉一手承擔。歐吉語言不靈光,卻又認真細心,掌管十幾人的廚房,對他來說肯定是挺大的消耗?;糇影驳溃骸澳阋丶铱纯磫??別擔心這里,我能應付得來?!?/br>歐吉笑了笑:“春節,回去的?!?/br>兩人默默地喝著茶?;糇影部凑掌薪煌ù笮?,應該是沖洗出來后,千里迢迢從九州寄給了歐吉。他知道歐吉不用電郵,書信也是拿鋼筆一字字地寫出來。他對歐吉道:“小孩很漂亮,歐吉,你很有福氣?!?/br>看著霍子安的眼睛,歐吉和藹道:“新孩子有福氣的,有喜氣的。孩子的喜氣祝福你,祝你高興的?!?/br>霍子安笑道:“多謝了歐吉。也祝你,高興的?!?/br>由良辰的腳快好了,除了走得慢點,沒別的毛病。兩人其實都想回東直門的公寓住,又方便又自由,不用天天像偷情幽會一樣,接個吻都要掃除百里內的生物才敢下嘴。但霍子安又想,自己好不容易潛入了由家,趁孔姨心意動搖之際,必須一鼓作氣把她拿下。而且,由良辰一旦走遠,孔姨勢必會焦慮,自己努力營造的那種安然踏實感就會跟著破滅了。他勸由良辰道,我們忍忍吧,等孔姨放心我們交往了,我們再光明正大地一起走。由良辰輕嘆:“你覺得我媽真的會同意嗎?”“會的,”霍子安樂觀道:“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跟她說明白?!?/br>由良辰沉默了半晌,點點頭。孔姨這一頭也在惴惴不安。這一天,空氣干爽,陽光明媚,孔姨走進由良辰的房間,想給他倆曬曬床褥和被子。自從霍子安搬進這房間之后,孔姨就不太進去打掃了?,F在一看,倒也收拾得整整潔潔。她環視房間一圈,心不在焉地走近書桌和柜子。書桌有好幾本大部頭的書,外文名字看不懂,但從封面看來,都是關于酒和食物的。幾張寫著中英文的紙,一個筆盒;筆盒還是中學時用的鐵筆盒,銹跡斑斑。桌燈、杯子、充電線,月餅盒里裝著指甲刀、棉球等小物事,此外就沒什么東西了。兒子是連護手霜、潤膚乳都不用的!不對,肯定有什么不對!她婉轉地向人打聽過,約莫勾畫了一副“兔爺”的形象,跟兒子完全對不上號。兒子自小就不怎么愛打扮,十六歲之前剃著大光頭,五十塊錢的便宜T恤可以穿個十年八年。除了喜歡紋身,沒打過亂七八糟的耳洞,直到現在也不上理發店,頭發是他爹三兩下剃齊整的。他打小的哥們兒都是糙老爺們兒,好幾個都結婚生子了,看上去沒一個像“兔爺”。兒子雖然沒帶過女孩兒回家,但她監察探聽過,兒子的女朋友應該不少,她還曾在他錢包里見過套。難道這都是裝給她看的嗎?不會,兒子沒有那個城府,也沒那么大的耐心。這時,霍子安走進了房里??滓搪牭铰曧?,從思緒里驚醒過來。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對了,安子也不像“兔爺”啊。他不柔弱不女氣,還有過挺水靈的女朋友。這個事實導向了兩個結論:要不外面人對“兔爺”的說法是錯的,要不就是他們倆壓根兒就什么事沒有!孔姨自然傾向于第二個結論。她轉頭看向霍子安,感到一刻都等不及了,她必須馬上弄明真相。霍子安一進門口就迎上了孔姨深邃的眼神,不由得退后了兩步?!耙?,怎……怎么了?”“子安,”孔姨用低沉的聲音喚道,“我有事問你?!?/br>霍子安心頭一震。他跟由良辰要去個飯局,回來換件衣服,不知怎么就被孔姨堵在房間里??纯滓痰难凵?,他馬上知道她想問什么。這一刻遲早要來的,霍子安只是沒想到,她會在這猝不及防的時候出手。怎么辦?這時候出柜的話,時機還沒成熟呢。他想慢慢打動孔姨,讓她看見,由良辰跟自己在一起是能好好過日子的,跟其他異性戀一樣普通,也一樣幸福。他們會有穩定的事業,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老人。這是要循序漸進的,要時間來證明的。但現在特么只過了一個月啊,一個月根本不夠孔姨理解他們的感情!他有點手足無措,只好強作歡笑,走近孔姨道:“您有什么要問我?是不是年底閑錢多了,又想入股餐廳?”孔姨不跟他廢話,直入主題,“我要問你跟良辰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霍子安裝傻:“怎么回事?您想問什么?”“你們倆睡一塊兒了?”孔姨不知道怎么措辭,只好用一句她認為最直接的話。霍子安聽見腳步聲,估計由良辰馬上要進來了,只好繼續裝傻:“這幾天是睡一塊兒啊?!?/br>孔姨擺擺手,“我不是說睡覺,我是說……”她覺得說不出口,嘆了口氣道:“哎,你倆是不是談戀愛處對象了?”由良辰正好走進房間,聽到了最后一句話,愣住了。霍子安腦子里電閃雷鳴——看孔姨的架勢,今天非要個答案不可。要是承認了,肯定會變成狂風暴雨,漫天洪水。他可不想兩人平白無故地淹死。“媽,我……”由良辰先開口了。霍子安趕緊打斷他,“我跟良辰……您想象力怎么那么豐富呢?我們倆怎么會?!?/br>孔姨心下大慰,追問道:“你們不是搞同性戀吧?”霍子安說不出話來,只好搖搖頭。他也想裝得姿態輕松一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