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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他的?!?/br>何微側了側身子,擋住了他向轎夫投去的目光。轎夫并沒聽到方池的話,跟上來的步伐遲緩了,說:“何大人,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爺?!?/br>“自然?!焙挝⒄f。轎夫的腳步聲停下了,雪夜里,只聽到何微靴子點地的聲音,沉悶的,穩健的,方池心里來氣,又被他擺了一道,但是苦于沒有說話的力氣,他終是放棄了,閉上眼睛,露出疲倦而痛苦的神色。何微走過大街,朝自己的轎子走去,待走近了,三兩步跨入轎中,命轎夫上路,小心將方池置于懷中。方池真的流了很多血,玄色的官服上有一灘濕潤的深紅,臉色蒼白。臉色蒼白,然而唇瓣鮮紅,孱弱時的他看去別有一番美色,勁瘦的身體包裹在深色的衣衫里,肅重之中,反生出一股子靡麗。又是一個多月不見,何微不覺多看了他兩眼,用手捂著他的傷口,臉色不比他好到哪兒去。沒想到,只是起興跟在他轎子后面,特意隔了很遠的距離看著,竟碰上了他遇刺。他既后悔自己沒能阻止刺客行刺,同時又慶幸自己跟來了——可以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將他帶回家中。何微判斷他只是睡得深沉,并沒有失去意識之后,松了一口氣,他掀開轎簾,對轎夫說:“回去了,記得去找京城最好的醫生,無論花多少銀子,也把人請來,向對方報上我的官職,不要讓人以為是一般百姓,不稀得搭理?!?/br>轎夫應是。即使是在轎子里,也很是寒冷,何微將白狐裘攏緊了些,方池的臉幾乎埋進了他的懷里,整個人一動不動,溫順得不可思議。何微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心想,若能長此以往得他溫順如此便好了……然而,這是不可能的。落轎之后,何微快步走進了家門,命下人準備熱水、毛巾,點上明燭、燒好暖爐,把方池抱到主室的床上,安置好。他用布帛纏住方池的傷口,避免他失血過多。在醫師到來之前,房里就被爐子烘得暖暖的了,方池額頭上出了一點汗,何微幫他擦掉。越看他心中越有無法克制的沖動,最終何微隔著紗巾親吻了他額頭一下,心跳得厲害,正在這時,房門一響,醫師進來了。何微像是被抓到偷東西的賊,猛地從床沿站起來,臉像紅透了的柿子,有些無措地向那個上了年紀的醫師看去。……方池躺在床上,望著帳頂,距離上次被人喂飯喂菜,還過去沒有多久,沒想到他就又要受人伺候了,只不過這次喂的主要不是飯,而是藥。方池不明白何微為什么熱衷于親自喂他,而且看他吃一口,就笑得春風滿面,難道真的發生了什么……值得他那么高興的事嗎?不解歸不解,方池不是不知道何微的算計,他想盡快回到狀元府,但是他現在連床也下不來,還得請程宇派人來抬他,有些麻煩。通知了程宇之后,他遲遲沒有派人來,方池急了,問他怎么回事,程宇說何微去找過他了,說他人在何微這里沒事,讓他不必去接。方池火冒三丈,這程宇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他的話不聽竟聽何微的,當然尤其可恨的還是何微,憑什么攔著他回府?他逮住機會便問何微:“你跟他說了什么?”“誰?”何微裝作沒聽懂的樣子。“邵茵兒?!?/br>“你管自己的夫人叫全名?”何微疑惑地抬了抬眉。“你甭管,你就說你跟他說了什么吧?!?/br>“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跟她說了什么,你果真讓她來接你了?這倒也怪,你如何通知她的?”何微益發不解:“上次也是,為什么隔著門窗,你能通知她砸花瓶?”“只是運氣好,他湊巧在那時發怒罷了,”方池掩飾道:“至于為什么問你跟他說了什么,自然是因為過了這么久,他還不來接我,放我在外人家里住著,很奇怪?!?/br>“外人?”何微點點頭,說:“很好?!?/br>他大跨步走到方池身邊來,俯視著他,眼中有些怒氣,說:“就算我是外人,她又到底是你的誰?”“明媒正娶的夫人,還能是誰?”方池咬牙切齒。“果真如此?”何微露出明顯不信的表情。他為什么懷疑?方池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嘴上說:“凈拿一個婦孺之輩說事,你煩不煩?”“你心虛了?”何微挑起了眉毛,眼中的怒氣也熊熊燃燒了起來:“我看我話放在心里不說也不行了,我去見她,倒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好、生、不、解?!?/br>“究竟是什么事?”方池抿起嘴看他。“邵茵兒的脖頸上竟有一件男子才有的東西,你說奇不奇?”何微猛地湊近了他,和他面對面說道。方池被嚇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他往旁邊挪了點位子,離何微質問的目光遠了些,問道:“你在胡說什么?”“我并沒有胡說,我先前還不信,”何微說:“他的喉結特別不顯眼,脖頸平滑,平時見他也總有意遮掩著頸部,不細看倒真看不出來?!?/br>方池心里一沉。何微又說:“為了證明我不是眼花,我叫人拿了一面鏡子,跟他說,‘夫人,您的臉頰不小心擦破了一點,女子重視容貌,你可要當心點’,她拿著鏡子一照,不知道看見了什么,臉唰的一下變白了。我就知道我想的沒錯,她定是男兒身,衣服的襟子偶然敞開了,自己沒發覺露了餡,所以才那般緊張?!?/br>方池無言以對。“你不否認?”何微步步緊逼。“那丞相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將兒郎養作嬌娥,這真是欺騙天下人于股掌之間,而你亦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娶這樣一個顛倒雌雄的人?!?/br>方池看被他戳穿,反倒恢復了平靜,直視著他,說:“現在你知道了,你待如何?”他輕笑了一聲:“難道想借此威脅我,吃定我了?”何微被他言語中嘲諷之意激怒,氣極反笑,拽著他的衣領說:“你好大的口氣,真是不知道自己所犯欺君之罪可以讓你死上一回了?”“知道,你又待如何?”方池黑了臉,心想,這個把柄攥在何微手里,倒是真的讓他難堪。“不過,我最在意的不是這個,”何微臉色忽然變得隱晦難辨起來:“‘你怎沒跟我說你還是個斷袖’,你曾對我說過這話,現在,我可以原樣奉還給你嗎?”方池一瞬間停止了呼吸,待明白何微在說什么之后,他大聲說道:“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是!”何微卻已不管不顧地俯下身來,對著他臉頰眼角一通亂吻,方池招架不住,轉過頭去,罵道:“你在發什么瘋?!”“不是?”何微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你騙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