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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的冷氣,隨時要結霜了。 糟糕,不是鬼。 姜未僵硬地轉過輪椅,身后的果然是秦賜,他穿著襯衣和西褲,領帶未解,戴副金絲邊眼鏡,看樣子根本不是從床上起來的。 他根本就還沒睡。 這是個夜貓子啊…… “呃……”姜未尷尬地開口,嘴里叼著的火腿腸啪一下掉腿上,又掉地上,滾到秦賜鞋邊。 此情此景,還用再解釋什么嗎? 凌晨十二點,廚房。 兩個人沉默對視,兩根火腿腸,一根在她腿上,一根在他腳邊。 說點什么,隨便說點什么都行…… 姜未脫口而出:“我餓了?!?/br> 閉嘴吧你。 秦賜抿唇不語,靜靜看她。 姜未心下一慌,又是一句:“你餓嗎?要不要一起吃?” 快閉嘴吧求你了。 空氣中的尷尬糾結成團,就快爆裂。 秦賜彎腰到地上把火腿腸撿起來,走到姜未面前遞給她,“餓了不吃晚飯,就吃這個?” 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裝的了,姜未接過火腿腸,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晚餐沒rou,我想吃rou?!?/br> 秦賜表現地意外的平靜:“想吃rou不跟我說?” 意思是,至于大晚上這么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 “不想跟你說?!?/br> 秦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平淡中帶一絲責備,好像在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在這樣的注視下,姜未不自覺地低下頭。 何況她覺得,他們根本沒熟到那份上。 她這么說,秦賜也不惱,“別吃這個了,明天我跟章阿姨說一聲,給你做點rou?!?/br> 他繞過輪椅,像是要推她上樓。 “不行!”姜未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能告訴她?!?/br> “什么?”秦賜有些莫名。 姜未固執地看著他:“不要告訴章阿姨,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以后也要當作今晚什么也沒看見?!?/br> “為什么?” “我不知道以前自己為什么會吃素,但既然我堅持了那么久,肯定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理由,”姜未默默松開手,“如果我以后想起來了,可能會后悔現在的所作所為?!?/br> 她抬頭,真誠地看著秦賜:“所以拜托你,就當今晚什么也沒看見,以后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可以嗎?” 暖黃燈光下,她雙眼圓睜,像是撒進了顆顆明亮的珍珠,期待他能夠答應。 秦賜垂眸,清了清嗓子,后退一步,“我知道了,你別弄太晚?!?/br> 他轉身要走。 這就算是答應了? 還挺好說話的。 “哎——”姜未小聲叫住他,“要不要,幫我個忙?” 秦賜回頭,頭發垂下幾根,鏡片反著冷光,襯衣白到發亮,端正筆挺的領帶更是禁欲氣十足。 五分鐘后,姜未就讓秦賜沾上了一身煙火氣息。 領帶解下搭在一邊,白色襯衣外系上田園風圍裙,面前的砧板上擱著數只雞翅,秦賜拿著切rou刀,在姜未的指導下,將雞翅洗凈,劃刀,再用廚房紙吸干水分,抹上各種醬料,放進烤箱。 “預熱200度,然后烤25分鐘?!苯刺蛱蜃彀?,盯著秦賜的一系列cao作,眼里都在放光。 秦賜明顯是第一次做這個,十分生疏,在這之前,他大概連生雞翅都沒碰過,穿著圍裙的樣子,有那么一丟丟的違和,但他居然沒有抗拒。 姜未沒想到他剛才會答應得那么爽快。 一定是她懇求的姿態太可憐了。 做完這些,秦賜解下圍裙,摘下一次性手套洗手,空氣里都是檸檬和薄荷的香氣。 其實這個男人真的不錯……姜未坐在一邊默默地想。 英俊,有錢,顧家,體貼,不抽煙,也很少喝酒,對她和她的家人都很有耐心,什么都好…… 除了不愛她。 想到這里,姜未忽然有些惆悵。 要論客觀條件,他們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他是沃頓商學院畢業,學識淵博,而她連高中學歷都沒有,他們在一起真的有共同話題嗎? 就算是相親結婚,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當然,這世上有財富和美貌的結合,但她不認為秦賜對她有這種旖旎的情感。 他太冷靜了,像是一片激不起波紋的湖水。 姜未難免悲觀而多疑地想:他到底圖自己什么? 還好,烤箱漸漸飄出香氣,暫時亂了她的思緒,秦賜到樓上拿了件披肩給姜未披。 “你怎么會做這個?”秦賜拉開椅子坐下,這是平常章淑梅吃飯的位置。 姜未一下子愣住。 她怎么會做這個?沒想過,剛剛她在冰箱里翻到凍雞翅,就想到烤雞翅,菜譜自然而然就有了。 姜未有些迷茫地說:“可能我從前經常下廚?” 至少廚房里這些廚具和調料,對她來說都不陌生。 秦賜看著她,微微瞇眼,光源正好在他頭頂,眼鏡隔絕了溫度,使他看上去像在冷酷的審視。 “怎么了?”姜未小心翼翼地開口。 過了幾秒,秦賜才說:“你從不下廚,你從來不做任何家務?!?/br> 姜未有些吃驚,她睜大了眼睛,忽然發覺問題。 對啊,她既然從小學就開始吃素,又怎么會經??倦u翅,這好像說不通。 她想了想,然后說:“可能是我在電視上看過別人做菜,記住了?” 秦賜點點頭:“這也有可能?!?/br> “今天謝謝你了?!?/br> “嗯?”秦賜的聲音很清冽,頗有提神的效果。 姜未對他淺淺笑著:“今天你抽空陪我回家,幫我拿回自行車,這么晚了還幫我做吃的,謝謝你?!?/br> 秦賜回以一笑:“我們是夫妻,你不用跟我說謝謝?!?/br> 是啊,我們是夫妻。 可是為什么呢? 根本說不通啊。 可能是今晚的氣氛太放松,姜未不由得問出了口:“你到底為什么會跟我結婚?” 秦賜靠在椅背上,皺起眉:“我記得我說過,我們是……” “我知道,我們是相親結婚,”姜未打斷他,“我問的是,為什么?就因為長輩的淵源?” 秦賜不經意地摸了摸左手手腕,“這個不重要,姜未,你不要想太多,這對你的身體沒好處?!?/br> 他的語氣與其說是為她擔憂,更像是冷冰冰地提醒。 提醒她,不該問的,不要問。 “你究竟是在擔心我的身體,還是有什么瞞著我?”姜未的睫毛不安地顫動,等待他的回答。 ☆、第 14 章 第二天,姜未睡到十一點才起,直接早午飯一起吃。 少做一頓飯,章淑梅看上去挺開心,邊吃飯邊樂呵,孜然脆骨薯條嚼得嘎蹦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