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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處是形同路人。謝氏雖不如正房夫人那樣,傳我去問話,也遣了一個婢子過來,說是噓寒問暖,其實也是為了從旁敲擊,提醒提醒我。我打開一個錦盒,里面放著一塊墨硯。無論是陳色還是光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正是謝氏那一日贈給我的徽州墨家承制的那一塊。徐燕卿擅弄文舞墨,聽說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明算、煉器方面也頗有心得,現在這個御史的職務,說來也算半個閑職,畢竟是官家子弟,母家又如日中天,日后的仕途想是要比徐尚書還要來得廣。無論出身、相貌還是能力,按理說,徐燕卿都無可挑剔,毋怪他是這京中無數小娘子心中魂夢牽引之人。我這又想到他那一夜的醉言醉語,大抵是將我誤認為哪個紅顏知己……坐著靜思良久,我還是將錦盒拿了起來。我向下人打聽了徐燕卿的去處,就只帶著碧玉碧落二人過去。去到了他所在的雅院,老遠便聽見了絲弦之音。我還未踏進門,徐燕卿的侍從就攔在外頭。他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道:“請少君容小人進去通報少爺一聲?!?/br>我一點頭,他便忙不迭地跑了進去。我站在外頭候著時,除了悅耳的弦音外,還聽到了從里頭傳來女子的鶯聲燕語。想來,這徐二少就是閉門不出,也懂得自尋樂子,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寂寞。沒等一會兒,那侍兒就回來了:“二少爺……叫、叫少君進去?!?/br>我沒讓碧玉和碧落跟著我進去,一人隨著那個小奴走進樓里。早聞徐燕卿好享受,素問哪個富家子弟不在家中養幾個伶人,我心中已先有了底,撩起珠簾,舉目一看,先是見到幾個年輕樂師,再一看,便是那案前的男子——今日,徐燕卿并未束冠,只用一條紅緞系了長發,烏發如瀑垂下,他一身素白,前襟敞開,竟將這素衣穿出幾分瀟灑風流來。只見,他手持兩只毫管,在展開的宣紙上揮舞弄墨,這作畫方式極考究功底,可看他信手拈來,一點一劃如游龍戲海,而身邊則有兩個佳人相伴,一個正含笑著為他磨墨,另一個搖著蒲扇斜倚在他的腿上。我站著靜默不語,他們也就當沒見到我,直到徐燕卿陡然一個提筆,墨漬竟在紙上暈染開來,平白毀了一張畫,連那兩個佳人都惋惜輕嘆。“既然來了,何不有話快說,沒事就別站在那兒,礙了爺的眼?!毙煅嗲浒压P一擱,一雙眼目如刀子一樣投來。我看著他須臾,便拿著那錦盒走過去。停在幾步遠的地方,下人就走過來,把盒子接過。徐燕卿狐疑地看了看我,還是將那錦盒一手取來,打開看了。他將墨硯取出,當下便坐正了一些,打量了一小陣子,兩眼竟流露出一絲喜色。果真知子莫若母,當屬謝氏最理解她的親兒。隨即,他朝我瞥來,語氣比方才好上不少:“你是如何知道,我一直在找這一個?”我微微垂著眸,也不看著他,緩緩地如實道:“是娘讓我贈予你的?!?/br>聞言,徐燕卿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F在,禮送到了,我該做的也做了,也就不妨礙他及時行樂,識趣地說:“那么,我就先出去了?!?/br>我方一轉過身去,一個東西便從后擲來,砸在我的腳邊。我低頭一看,就見那塊千金難得的墨硯轉眼成碎,四周的靡靡之音也跟著嘎然而止。第二十三章我回過頭去看他。那張臉上原先似有若無的輕佻消失殆盡,四周跟著肅靜,連挨著他的兩個伶人都悄聲無息地站到邊上。暗沉的眼眸牢牢地鎖在我身上,眨也不眨,他這個樣子,卻教我想起了他的兄長。“你們都下去?!蹦潜〈捷p啟。“二爺……”他身邊的伶人有些不甘地輕喚,徐燕卿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道:“爺說了,下去?!?/br>這些人哪敢再留半刻,一一起身告退,輕邁著步伐走了出去。門一掩上,便將這些閑雜人等都阻隔在外。徐燕卿拿起酒樽,倒了杯便囫圇飲下,幾滴酒液溢出嘴角,接著,他就將杯子重重扣在矮案上。他靜了靜,然后說了一聲:“過來?!?/br>我杵在原處,沉默地望著他。“我的話,從不說第三回?!彼咳艉?,語氣陰鷙道,“——過來?!?/br>我的胸口微微起伏,兩手緊緊攥成拳,天人交戰之后,還是往前走去,止于他兩步之外。從方才到這一刻,那雙眼便直瞪著我,若是說他要將我生吞活剮,也是不奇怪的。我微顫地吸了口濁氣:“二少……”話未出口,眼前之人就陡然抓住我的手臂,我一個踉蹌,還未使上力氣,就整個人被他拽了去。我落進了他的手里,直覺就開始掙扎,這樣做更是惹惱了他,徐燕卿終究是個成年男子,無論如何,我這身板子都是斗不過他的。只看,我背對著他,他一手將我箍住,一手由后捏住了我的臉龐,將我制在他的懷里。他將我的臉扭了過去,惡狠狠地在我耳邊道:“一段時日不見,這脾氣,見長啊……!”“……”我死死地咬緊牙,索性不再看他,徐燕卿遂將我的臉抬起,似也在審視著我。見我總算老實下來,他抬起手來,手背從我頰上輕輕撫過……“模樣雖不如何,這肌膚倒也真是欺霜勝雪?!彼吐曕?,“不知,在這一處,開上兩朵梅花,可會更嬌艷……嗯?”微微熱氣由耳后拂來,我身子一顫,他仿佛料中了我心中所想,不等我再掙扎,霍地將我壓在跟前的案子上。“??!”劇烈的碰撞聲響起,我根本來不及直起上身,他就壓住我的兩腿,不許我動彈。“……你、你要……做什么!”我驚呼出聲,同時間,徐燕卿將我腰上的系帶扯下,三兩下就將我雙手縛住,綁了一個死結。我艱難地趴在案上掙動時,他就把我的衣裳粗魯地褪去,褻衣掀起,將我的脊背裸露。我怔怔地被他壓在案子上,凌亂的掙扎之下,已經出了一頭汗。緊接著,我便覺得背上一熱——他的手掌貼了上來,猶如在端詳一件玉器,徐徐地在我的背上游走,身后隨即傳來那沉沉的嗓音:“你說,你敗了爺的興致,害爺毀了一張畫……不如,就用你背上這一面,賠給爺,可好?”他說著話時,嘴唇便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耳。我已漲紅了一張臉,劇烈地喘息著,心中又羞又惱。過去,我也聽說過文人風流,可沒想到徐燕卿卻是如此、如此地荒唐……徐燕卿如同犯了癮,急不及待就取了只筆來,沾了墨,就直接點在了我的背上。我便覺一陣麻癢,身子不禁扭動,他便用力地按著我,在我身后沉道:“別亂動,要是畫壞了,爺……可就拿你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