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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問:“我兒子...他、他怎么樣?”隨后走出一個醫生,摘下口罩:“命很大,脊椎邊斷了三根肋骨,但沒有戳破腎臟,輕微腦震蕩,主要還是左腿失血過多,恢復得好不會影響后半生運動?!?/br>文如意好像突然xiele氣,閉上眼跪了下來,無聲地戰栗,醫生忙去扶她,文如意抓著他的衣服才勉強站住了:“可以去看他嗎?能看嗎?”“可以,不過麻醉還沒有過?!?/br>“噢噢...好...”文如意連聲應,想報以感激的一個笑,張嘴卻嘗到一片眼淚的咸,這才意識到情緒失了控,連忙道歉。待醫生走后,文如意抬頭發現陸小拂一直看著她。好像在細細分析什么,爾后終于從中品味到一絲值得羨慕的成分。那默默又細致的咀嚼般的羨慕,在文如意看向她以后仍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文如意:“在看什么?”“沒看什么?!标懶》鲃e開眼,“我只是在想你對文雪的感情如果能分一點給他的愛人,紀優也不至于死了?!?/br>文如意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她一遍,緩緩問道:“紀優他.....是胃癌死的,是嗎?”只要談起紀優,文如意那無時無刻不挺直的脊梁好像瞬間就矮了一寸,陸小拂分辨得出她這微妙的變化,于是回應地也分外狠厲。只是這一次她沉默了良久,或許是沒想好該先諷刺文如意那少得可憐的底氣,還是就事論事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亦或是這件事情的答案,本身就難以言述。“不是......不全是?!?/br>面對文如意突然睜大的雙眼,她笑了一下,這大概是一個奇異地笑容,因為緊跟接著她眼眶中源源不斷地滾出淚水。“你打來的錢他分毫沒動,他寧可吃穿住行都靠自己那點微薄的稿費。起初很艱難,第一個月他分毫未入,后來才慢慢地掙到幾百來塊?!?/br>“而他在死前一個月,就停止了的創作,他的最后一篇文章,記錄了他和文雪的故事,用的全都是真名,不可能發表?!?/br>“他也確實沒有發表,連我也沒有告訴。在我發現那篇文章的時候就一直是存稿狀態。他從很久以前...就不再給自己創造收入了?!?/br>“如果他沒有因病死掉,也會活活餓死。他確實沒有立刻自殺,但他也不打算活了?!?/br>“我經常在想,為什么會有人選擇用這樣蠶食的死法來懲罰自己呢。后來我想清楚了,因為那時候紀優也很困惑,很迷茫,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br>“這種困惑的源頭就在于,他.....真的等不住了,但他那么愛你的兒子?!标懶》髌怀陕?,但她用盈滿了淚水的眼睛死死盯著文如意,她的初衷是從文如意臉上捕捉到震驚和悔恨,沒想到最后自己眼前模糊一片,分不清任何。“所以他才會停止再為生計忙碌,把全部的未來都押在文雪身上。如果等到了,他就活,等不到,他就死——還好最后是胃癌帶走了他,最起碼免了知道真相的苦?!?/br>“畢竟他什么也沒等到?!?/br>陸小拂胡亂擦掉眼淚,看著文如意因為震驚而瞪大的雙眼,因為痛苦而不停顫抖的嘴唇,她想揚起一個勝利的笑,但做不到,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臟也在一抽一抽地疼,試著去感觸和分辨,發現這不僅僅是為了紀優。那還能是為了誰呢。陸小拂咬牙切齒地捏住拳頭,如果不是文如意就在眼前,她一定會用拳頭砸向自己的心房,命令它停止可笑的抽痛。文如意捂住嘴,緊緊地閉上眼痛哭,沉悶地哭聲撞擊在她的掌心,幾個來回碰撞后還是悠悠飛出去,傳進陸小拂的耳里。文如意跌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陸小拂漠然看著她,一言不發。或許等文雪醒來,就應該進去告訴他紀優等到最后有多絕望,那自殺的念頭,如果再加上一句“紀優已經為你死了,你為什么不賠上你的命還給他?”更為好。這個想法甫一出來,文如意好像聽見了似的,啞聲問:“你不會告訴文雪,對嗎?!?/br>笑話。為什么人人都覺得文雪才是她哥,才值得她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叫他高興開心。“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說?”“你...是個好女孩,不會一直想讓別人難過?!?/br>陸小拂簡直聽笑了,“文女士,你忘記是我騙了你兒子,把他騙來杭州又告訴他真相,害得他跑到山上飆車出車禍的嗎?”“因為你對紀優的感情太深了?!?/br>“廢話!紀優是我哥,對我最好的人!”陸小拂暴躁地甩手,又用左手摁住右手,壓著聲音吼她。相反,文如意微笑,是一個和文雪冰釋前嫌以后經常露出的笑容。“感情是相通的,你會這么做,是因為紀優的死讓你一直很愧疚,你才會忍不住想轉移給別人,現在這份愧疚將盡了?!?/br>“沒有盡,我一直——”“或許沒有吧,但剩下來的那些,你比我更清楚必須要自己承擔了。再疊加給旁人的話,只會引來新一輪的痛苦?!?/br>文如意接著說,“其實你也很心疼文雪,他很愛紀優?!?/br>“狗屁的愛”陸小拂紅著眼睛吼,“他太遲了!”“很遲,但是不能否定這份愛。愛情里所有人都有資格犯錯,只是有的可以破鏡重圓,有的卻錯過了?!?/br>陸小拂閉上眼睛。文如意說:“所以你昨天才會一直的哭,我也是女人,我分得出來你因為什么而流淚,真的只是回憶起紀優的死嗎?有沒有一點,是因為他們錯過了?”這時醫護人員出來同她打手勢,示意文雪醒來了,家屬要探望的可以現在進去。文如意拿出紙巾擦拭眼睛,她沒再去看陸小拂的反應,她要干練地,不可一世地,用天塌下來也能頂住的姿態進去看她的兒子,這個時候她不能垮。文如意進去以后,陸小拂才終于支撐不住,順著墻壁蹲到地上。“怎么辦....怎么辦,紀優?!?/br>第23章(二十三)(二十三)與此同時,一只野鬼正從病房的墻壁跌跌撞撞地沖出來,撞見陸小拂的時候,甚至還保留活人的特性猛地一剎。紀優快瘋了,意識清醒過來就看見文雪躺在病床上,纏著繃帶打著吊瓶的樣子,好在他后來醒了,他的母親接著走進來,坐到床邊。但文雪沒有看她。紀優發現自己對文雪的mama感覺很奇怪,分明是不認識的人,卻意外地有一股熟悉感,好像——本該認得的。但這種熟悉感在撞見陸小拂以后變得微不足道,紀優這次直接張口,似乎有一個名字在喉邊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