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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像是照片年久失色,倒像是一張白紙莫名被打上了人影兒,壓根辨認不出什么。這么多年來,文雪一直活在紀優口中。陸小拂在紀優生前整日嚷嚷著要手刃那個姓文的,今兒說要給他痛快,一刀斬他個桃花開,明兒又改了主意,非抽他的骨髓液洗地板不可。弄得最后,紀優也記不清她究竟要把文雪清蒸、蒜蓉、還是做十三香。因為念著陸小拂反正不知道文雪長什么樣子,紀優雖然相信她言出必行,但也只笑笑過了,從不當真。沒想到陸小拂真的能來哈爾濱,偏偏這么巧,還能撞上文雪。紀優只能瞠目結舌,嘖嘖稱奇,險些忘記了自己是始作俑者,誰讓自個兒死了呢。回過神來他哆哆嗦嗦地,拜遍各路神明,望他們趕緊把陸小拂這尊大佛請回杭州。而此時,陸小拂卻看他通身氣派,料定了是有錢人家公子,這時只恨自己沒傷到哪里,不能趁機狠狠敲他一筆。于是她眼波流轉,自上到下,自左往右,把文雪看著,隨即說:“我是來貴地念大學的,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帥哥,你知道哈工大在哪里嗎?”文雪顯然有些意外:“你是哈工大新生?”眉腳一跳,陸小拂皮笑rou不笑:“怎么,不像???”像嗎?文雪心里想的肯定是這個,但他沒說話,甚至彬彬有禮的給她指路,還難得好心腸的簡單說了上下學周邊交通。陸小拂卻嫌棄的揮手:“哦,不用跟我說這個,我又不是哈工大的,就是去找個人?!?/br>陸小拂很聰明,她不知道文雪長什么樣,但只需要知道他是哈工大的,勢必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本人。說完這話,她得意洋洋地彎唇笑,欠扁又臭屁,好像之前成功把眼前這帥哥耍了一通,叫她頗有成就感。紀優膽戰心驚地看著她,第一次反省和陸小拂混在一起的這幾年究竟教給她什么了,怎么覺得陸小拂身上盡是他紀優早年的味道。不同的是,他是個小流氓,陸小拂則像個很有姿色的女流氓。文雪揚起眉,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紀優竟然捕捉到他臉上一絲笑意,待要細看的時候,卻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你讀的什么大學?”文雪竟然也會過問別人的私事。“我是哈佛的?!?/br>陸小拂慢條斯理地抿了抿頭發,語不驚人死不休。“......”文雪連一秒鐘都懶得拿來分辨她話中真假。“你別不信啊?!?/br>“我沒說不信?!?/br>“那就好?!?/br>“那你先前說在哈爾濱讀大學?”“咦?”陸小拂勝利地笑,“哈爾濱佛教大學,不是在哈爾濱嗎?”見文雪又不說話,陸小拂高聲笑著,大大咧咧地上去攏他的肩膀說:“帥哥,生氣啦?別嘛,這樣,jiejie請你喝咖啡?”等待文雪回應的時候,陸小拂從包里拿出煙點起來。摁著煙盒把煙彈出來,叼在嘴里點燃,吸了一口后取下來,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動作一氣呵成。隨后她盯著文雪翻白眼:“看條毛,女的不能抽煙了?”紀優有一種錯覺,就是文雪看著陸小拂的時候,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出乎意料的,文雪說:“我只是在想,咖啡廳里不能抽煙?!?/br>“哇哦!”陸小拂取出煙,臉上完全看不出驚喜,“旁邊是不是就有一家?”在咖啡廳門口,陸小拂叫文雪先進去,自己在店外抽完了煙,一下接著一下,期間有一位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從背后看,以為擁有這樣纖細風流身段的女孩正在抽泣,從身后繞過來看她,卻見她點著煙吞云吐霧,接著被她一道威懾力極大的不耐注視擊潰,成功人士受驚不輕,忙鳴金收兵、棄甲而走。陸小拂走進咖啡廳的時候,文雪坐在窗邊,桌上已經擺放好了飲品和甜點。她坐下來,滿意地看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作為回報,陸小拂愿意知道他的名字。文雪不跟十八歲的女孩子計較,他把手放在桌子上道:“文書業?!?/br>“真可憐,你居然也姓文?!?/br>沒想到陸小拂喝著拿鐵說,一邊惋惜的搖頭。“怎么說?”“姓文的都不是好東西啊,靠,我跟你講,我也認識一個姓文的......”說到一半她有些尷尬的停住了,到底還是沒把這種私事說出來。文雪表示毫不在意,他問:“你呢,叫什么?”“杭林?!?/br>“母親姓林?”“不是,這是藝名?!标懶》髂昧烁恻c,漫不經心的說。“什么意思?”“杭州林青霞?!?/br>就像狗改不了吃屎,陸小拂嘴里沒法不跑火車,紀優想起來,起初文雪和他交流都是像這樣一般累,壓根兒不能正常溝通。完蛋了。紀優憂郁地蹲下來。陸小拂盡得他真傳,文雪馬上就要把她揉兩下扔掉了。但他并沒有,先前在文雪臉上捕捉到的零星笑意重出水面,這次徹底漫延開來,文雪笑了。紀優震驚地看著文雪跟高中時如出一轍的笑容。跟著文雪這幾周里,他并不是不笑,只多是禮貌疏離的笑,仿佛你若再多逗留一刻他就要翻臉拍桌子了一樣。陸小拂在詫異地看著他,聽他笑說:“你讓我想起我一個故人?!?/br>紀優眼皮一跳。“哦——前女友?”“不是?!蔽难┫群芸旆穸?,然后慢慢說,“也算是吧?!?/br>“算是?哈哈哈這算什么鬼?!?/br>文雪低頭用了一口藍山,淡淡地說:“是我愛人,但是男的?!?/br>紀優心頭大震,像有人掄臂擂鼓,砸的他生疼。陸小拂這時抬起頭,漆黑的眼珠盯著他一動不動,饒是紀優都被她眼神瞧得毛骨悚然,半晌她終于說話了:“你是叫文書業吧?”“是文?還是溫?”她連拋兩問,叫人摸不著頭腦,文雪沒由來的一窒,但回望她的眼神非常平靜:“文?!?/br>時間這一刻仿佛凝住了一般,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紀優倒是想說些什么,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窒息一般的沉靜中,陸小拂緩緩開口,故作輕松道:“怎么變成前任啦?哦對,我就說你不該姓文吧?!?/br>文雪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被這一攪,他們之后就都沒有再多交流了。用完咖啡,文雪示意她慢用,起身要離開。這時陸小拂拽住他,擦了擦嘴角,說:“你是我來哈爾濱遇到的第一個人,有名片么?以后有什么地方我還想找你幫忙呢?!?/br>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很多年以前,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