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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為他們準備的深山秘所中定居。龍晟開始長大。深山寂寥,草木為伴,龍晟的童年無邪而美好。他生長在這片最為純凈的深山中,未曾沾染過哪怕一分人世間的塵埃與煙火。他的母親極為疼他愛他,在這只有他們母子相依相存的深山之中,始終洋溢溫情的旋律。如果故事就這樣進行下去,那么似乎在這里就已經可以畫上終止符。沒有變數的故事只存在于書本上,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逃得過命運的肆意作弄。一切的變化,都要由龍晟十歲那年開始說起。“晟兒,你認認真真的聽我說?!?/br>在龍晟十歲生日的當天夜里,他的母親拉著他的手,用莫名復雜的目光注視著他這樣說。“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br>什么玩意?龍晟眨巴眨巴他那雙漆黑的大眼睛,看著他的母親半晌沒反應過來。妻子,我娘是我的妻子?年僅十歲的龍晟不是不知道妻子為何物,他爹為他準備的那間藏書室已經被他看完了大半,什么男女情愛甚至超越性別的情愛他都有所了解。他只是,有點轉不過邏輯來。“哦,我知道了?!?/br>女人本來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準備了一大套說辭打算用來給兒子解釋這其中包含著怎樣無奈而深刻的原因。結果她兒子發了一會呆,然后就點了頭。龍晟點了頭,然后離開了臥室,徑自跑到酒窖喝了一夜酒。有個很煩人的聲音一直在心底里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捎惺裁床粚?,他很愛他娘,他娘也很愛他,如果按照那些書里所說的,兩情相悅即可結為夫妻,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不是?可她是你娘,生下你撫育你長大的女人,誰都可以做你的妻子,她不可以。你們這樣,是背德,是罪。而且你對她的愛,只是對于母親的愛而已。“好吧好吧,隨你怎么說都好。反正我只知道我愛她,只要是她想我做的,我就會去做?!?/br>狠狠灌下一口酒,龍晟坐在漆黑一片的酒窖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某個特定的人說。于是母子變成了夫妻,龍晟配合著他的母親,兩人一起努力改變現有的相處模式。他不再管她叫母親,而是叫她‘鈴蘭’。她依舊叫他‘晟兒’,卻不再用寵溺的腔調拍打他的腦袋責備他調皮。他學會在飯前用衣袖替她拭去額上汗水,學會在睡前給她一個淺而溫柔的親吻,學會在看書時對送茶來的她點頭微笑。他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大的改變,卻泛著截然不同的色彩。龍晟越來越喜歡喝酒,酒窖中的酒壇也越來越少。一向喜歡窩在藏書室幾天不走動一步的他,現在卻經常進山打獵一去就是幾天。每當他扛著滿載而歸的獵物回到隱居的小屋時,面對門前迎接的她臉上那溫柔的笑容,腳步就會不由自主的放慢。“你的父親,龍翰,也是我的父親?!?/br>此時是龍晟十四歲的生日,他安靜的坐在妝案前,任由她為他解開束起的長發,解下身上的袍服。他們都知道即將發生什么,不需言語交流,心中的默契已經足夠。相比較于從容安靜的龍晟,她卻有些心緒難平,竟在這時提起了那個早已死去的男人。“我龍家家訓有言,血脈不可絕,不可污。然而傳至今日,已然變成了這種血親結合的局面。我等從不畏懼世人眼光,但求問心無愧。若龍家血脈于我這一代斷絕,我將無顏面見地下祖宗?!?/br>她聲音漸低,最后已然微不可聞。龍晟低垂著的頭顱抬起,閃耀著血紅光芒的瞳孔微瞇,一把攬起她的腰,拉至懷中深吻。在那個夜里,他抱了她。愛太深,早已分不清是怎樣的愛。母親也好,妻子也好,他愛她,始終愛她,深深愛她。無法自拔的——愛她。三個月后,她懷孕了。龍晟開始學習下廚,開始學習為她挽發。他不再留戀酒窖,每夜都在她床前徹夜守護。為了她能夠順利生產,他每日除了照顧她,便是抱著醫書鉆研。他甚至逮回一頭待生產的母鹿進行實驗,接生出了一窩小鹿。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龍晟千等萬等,終于等到了生產的那一天。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孩子生的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是個女孩。她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接著慢慢的,永久的,合上了眼。她太累了,堅持到現在,真的太累了。這深邃的疲倦早已腐蝕了她的身心,雖然容貌依舊姣好,心靈卻蒼老如死。當看見女兒的那一瞬間,她終于可以放下這一切重擔,安靜的睡了。“睜開眼,否則,我就掐死她?!?/br>粗暴的提起自己的女兒,龍晟看著她的睡顏,雙眼泛起血紅的光。“你不信我會掐死她對不對?鈴蘭,我不是你,我下得了手?!?/br>昭示著血脈純正的血瞳閃爍,龍晟捏在女兒喉間的手指慢慢收緊。十五歲的少年,鬢間竟已有了白發。咯噔。時光靜止了一秒,接著重新邁開腳步。龍晟丟掉手中女兒的尸體,依著床沿緩緩坐下。他扭過頭,怔怔的看著旁邊她那嬌艷如生的容顏。罪也好,愛也罷。有你在身邊,我永遠不會迷茫。“睡吧?!?/br>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龍晟颯然一笑,恢復了漆黑的瞳孔有些不自覺的濕潤。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他呢喃著閉上了眼。“我陪你?!?/br>===================================================公元1997年,中國四川,樂山。“我他媽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老子睡覺的時候吵醒我!”龍家的大少爺——龍錚,只穿了一條褲衩就被人從床上扯了起來,此刻正在憤怒的咆哮。這位英姿颯爽的大少爺此刻眼泡浮腫,參差不齊的胡渣遍布下半張臉,頭發睡的跟鳥巢一樣,看上去跟路邊上的流浪漢沒兩樣。“我這不是有大事急著找你嘛,消消氣,消消氣啊?!?/br>小心翼翼的安撫著自己的堂弟,周炳良狗腿的從旁邊侍女手中接過濕毛巾給龍錚遞過去。結果一聽他這話,龍錚眼一瞪身一轉,也不接毛巾,就那么又躺回了床上。“又是找老子去給你跑腿?不干,我剛從柬埔寨回來,還在休息期,你去找那個瘋女人吧?!饼堦砷]著眼漫不經心的推脫,他現在可謂是身心俱疲,現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足一覺。“啊,這樣啊?!敝鼙纪蝗灰徽?,聲音變的涼絲絲的?!疤澪衣犝f了‘血眼’出現的消息就巴巴的趕過來找你,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