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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功?!?/br> 白發蒼蒼的老匠人趁人不備,悄悄給田幼薇使了個眼色,表示這人不可信。 田幼薇神色如常:“那我整理一下再給大人?” 李達笑得很開心:“寫吧,我就在這等著?!?/br> 忽聽門外有人道:“要給誰請功???” 緊接著,白白胖胖的朱將作監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李達神色微變,隨即笑著迎上去:“大人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屬下好去接您?!?/br> 朱將作監道:“你們有正事要忙,接什么接,我就是來看看進度的,眼看時間過去很久了啊,也不見你們有什么動靜,我也急呢?!?/br> 李達引著他往外走:“這里腌臜,請大人外面奉茶,聽屬下與您細說,這些天,屬下那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帶著他們做呢……” 待到朱將作監和李達走了,白發工匠才悄悄提醒田幼薇:“李達最愛吞人功勞,一定會說都是他想到的……” 一個匠人死氣沉沉地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怎么說,我們能有工錢拿,能活下去不挨罰就行?!?/br> ☆、第436章 報復 劉大奔搖搖晃晃抬起上半身,一口血帶著兩顆牙齒吐了出來。 他看著地上的斷牙呆了呆,殺豬似地尖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白家叔侄殺人啦!” “怎么回事?”李達姍姍來遲,板著臉掃一眼眾人,目光落到白師傅身上,瞳孔便是一縮。 劉大奔連滾帶爬躥到他腳下,死死抱著他的雙腿哭號:“大人,大人,您要為小的做主啊,白家叔侄偷取別人的秘法占為己有,還想殺人滅口!” “胡說八道!”李達恨鐵不成鋼,他故意給劉大奔機會鬧,劉大奔就做成這個鬼樣子?偷取別人的秘法?朱將作監親自驗證過的,偷誰的呀! 劉大奔傻了:“我怎么胡說八道呢?” 李達又踢了他一腳:“滾回去站好,現在開始點卯?!?/br> 也不當眾宣布田幼薇成為管事的事,也不宣布劉大奔被奪了管事之職,點卯也沒叫田幼薇的名兒,只在最后沉著臉交待她:“昨日將作監朱大人說了,要盡快調派一批工匠給我們制作模具,這個事是你經手的,就交給你辦吧?!?/br> 眾管事同情或是幸災樂禍地看著田幼薇,這種事情,就算是李達自己去辦也未必能順利辦妥,多是像個皮球似的被各衙門踢來踢去。 讓田幼薇這么個年輕匠人去辦,誰理呀?大概門都進不去。 有和劉大奔交好的人,則冷嘲熱諷:“以為做了點事身價就漲了,也不掂量自己的斤兩,莫名其妙跑來這里點什么卯,也不怕被人笑話?!?/br> 田幼薇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腳步輕快地出了門。 下午時分,她就帶著一隊匠人回窯場向李達交差:“將作監朱大人說了,昨日他回去以后就開始調集人手安排下去,時間太緊,只有這么些,其他人會陸續送來?!?/br> 李達見她笑瞇瞇的,完全沒有受過挫折的樣子,知道這人的背景確實深厚動不了,暗自一嘆,命人將眾匠人叫到一起,當眾宣布田幼薇會是模具組的管事,同時暫時管理拉坯組的事務。 至于劉大奔,并沒有說明要怎么辦。 作為管事,在窯場里能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田幼薇自此不再天天回家,隔幾天才會回去一次,邵璟立刻就要復試了,她不想過多干擾他。 等到第一批澄泥制作的精細模具出來,邵璟的復試成績也出來了,無可爭辯的第一名。 一時田家門庭若市,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都來恭賀,想與邵璟結交,看看這個省試第三,復試第一,蹴鞠馬球都極出色,才貌雙全的邵小郎究竟是什么樣子。 田幼薇生怕回去被更多的人注意到,從而露出馬腳,只能按捺下激動的心情,乖乖躲在窯場里干活。 終于,用澄泥模具塑造的第一批禮器出爐,并順利送交禮器局,得到上頭的認可。 整個窯場歡欣鼓舞,李達心情大好,特意宴請眾管事與特別出色的匠人。 田幼薇被好幾個人硬壓著喝酒,無論她怎么推辭,那些人只是不肯放過她。 白師傅用力一拍桌案,拎著一只酒壇站起身來,點著領頭的那個管事冷聲道:“我與你喝!” 人家一看這架勢,哪里還敢和他對著喝,訕笑兩聲避開了。 田幼薇終于得到清凈,抬眼一看,正好對上李達陰沉沉的眼神,心中便是一沉——白師傅總護著她,李達覺著是不服管教的老刺頭兒,早就恨得很了,今天這頓飯肯定沒那么好吃。 正琢磨著找借口合理退場,就見李達站起身來,將一杯酒遞到她面前,皮笑rou不笑地道:“白管事,其他人的酒你不喝,我的酒你喝不喝?” “必須喝??!”眾人一陣起哄,“白管事長得像個女人,喝酒也像個女人似的小家子氣!喝!喝!喝!不喝就是瞧不起李主管!” 眼看田幼薇一直不動,李達眼里的陰霾也越來越重。 白師傅上前一步,李達的眉毛高高豎起,立時就要發作。 田幼薇不動聲色地擋住白師傅,微笑著端起那杯酒:“別個的酒我不能喝,主管的酒,我肯定要喝,即便有毒會死,我也要喝!” 她仰起脖子一口灌下,只覺得從喉嚨到胃,全都火辣辣的灼燒著人,只不過片刻功夫,就覺著全身發燙。 她曉得事情不妙,趕緊趁著酒勁兒還未發作,匆匆說了一聲,憋著一口氣沖了出去。 白師傅眼看不好,就要追出去,卻被人攔住了:“白小哥已經是大人了,哪有你這種事無巨細都要管著的伯父?喝酒喝酒?!?/br> 李達冷笑:“姓白的,你今日敢從這里走出去,以后都別想再來窯場做工,你自己掂量著辦!” 白師傅一時為難起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若是他不在這里,田幼薇一個姑娘家怎么辦? 她雖然不笨,拳腳功夫也馬馬虎虎,卻根基太淺,難防這些不懷好意的壞東西。 卻見小蟲難得聰明了一回,緊追著上去扶住了人。 白師傅這才放下心來,陰沉沉地看向李達,獰笑:“主管大人,既然要拼酒,你我二人拼個夠,誰沒喝就認輸,誰是王八蛋!” 田幼薇靠在小蟲肩上,跌跌撞撞往外走,雙腳猶如踩到了棉花里,深一腳淺一腳,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再看前面不管什么都是重影,聽人說話也是“嗡嗡嗡”的響。 “找輛車,回家……”她說完這句話,就失去了知覺。 窯場里多是些拉料的牛車,又臟又沒遮掩,小蟲急得滿頭是汗,想把她放在哪里先坐著,自己去尋車,又怕別人發現田幼薇的秘密。 一直這樣扶著走吧,田幼薇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不能走了。背或者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