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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沖過來。 書生眉頭一皺,又從袖中抽出一把尖刀,再次對著尚國公的脖頸刺下。 田幼薇不急不慌,再彈出一顆石子。 她自知斤兩不足,充其量只能打中書生的手腕而已。 卻見書生大叫一聲,“啪嗒”乒在尚國公背上,抽搐兩下,不再動彈。 田幼薇遲疑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書生,她什么時候這樣厲害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官兵已經趕到,將書生擰住胳膊翻轉過來,再將癱在地上的尚國公扶起。 田幼薇定睛看去,只見那書生額頭破了一個洞,鮮血和著白色的腦漿汩汩而流,人卻是已經死了。 她抱著膝蓋蹲在案板之下,腦海一片空白。 這是她干的嗎? 她真的殺人了? 忽見一雙精工細作的青布鞋出現在她面前,她抬起頭,只見尚國公被兩個兵丁扶著,軟綿綿地垂了頭,翻著死魚眼死氣沉沉地注視著她。 田幼薇一動不動,沉默地和尚國公對視著。 他們之間的梁子結大了。 第一次賭徒鬧事,她和邵璟仗著機智僥幸逃過;第二次是她嚷嚷著招來了胡須男和仗義書生。 她幫他也不是出于好心,純粹是怕牽連自家,其實她巴不得他意外而死才好…… “我叫阿九?!鄙袊珱]頭沒腦地扔下這么一句,虛弱地轉身離開。 ☆、第215章 冷箭破空 “???”田幼薇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啊,瘋子!有??! 田幼薇默默罵了兩句,有些緩過來了。 忽聽身后傳來一陣喧嘩,她艱難地轉動雙腳,在案板下方轉了個身,往后看去。 只見死宦官和胡須男邊打邊跑,朝著這個方向來了。 好些官兵拿著武器跑過去,將百姓驅散,團團圍住二人。 “抓活的!抓活的!”死宦官尖聲叫著,越戰越勇。 胡須男冷笑睥睨,左沖右突,準備逃走,卻被一枝冷箭破空而來,當胸射在心口。 他睜大眼睛,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摔倒在街上。 田幼薇尖叫出聲,手足并用地從案板下方爬出來,沖到街心四處張望,完全不顧洶涌而來的人潮和危險。 有人在后面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帶離街心抱至街邊,她大叫著用力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阿姐,阿薇,是我!”邵璟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腰肢上的手臂也更加有力。 “阿璟……”田幼薇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那口氣突然間卸去,軟手軟腳倒在邵璟懷中,靠在他肩上喃喃地道:“是那枝箭!是那枝箭!我看到了……當初就是那枝箭射死你的……” 她確信自己不會看錯,一樣的破空聲,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干脆利落,一樣的陰冷狠辣。 邵璟全身一緊,壓低聲音飛快地道:“你確定?” “我確定!”田幼薇推他:“快,快去看到底是誰……” 邵璟松開她,飛快爬上一旁酒肆二樓,極目遠眺,卻只看到亂糟糟的人群,以及往這邊狂奔而來的官兵。 田幼薇也沒閑著,她拿了三四只凳子疊在一起,猴子一樣往上爬,那凳子搖搖欲墜,看得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卻絲毫不覺,只顧四處張望。 “下來!”邵璟從二樓跳下,站在搖搖欲墜的凳子旁,張開手臂仰頭看著她:“朝我跳!” 話音未落,凳子已然轟然倒塌。 腳下一空,田幼薇手心腳心全是冷汗,她朝著邵璟飛撲而去。 觀眾發出一聲驚呼,田幼薇心里卻很踏實,因為她知道,邵璟一定接得住她。 身體一沉,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托住她,邵璟往后退了兩步,穩住身形,戀戀不舍地松開。 田幼薇卻不想放開他,她假裝暈倒,緊緊靠在他肩上,與他心貼著心。 失而復得,她不想再和他分開。 “阿薇?”邵璟并不知道她是在裝,忙著將她放在椅子上,先拍她的臉又要掐她人鄭 不解風情。 田幼薇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邵璟。 邵璟一怔,隨即赧然,卻又難掩歡喜。 “這姑娘真是的,貪看熱鬧到這種地步!你可不能跟她學!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旁邊有婦人高聲教導嚇唬自己的孩子,田幼薇面無表情地向著對方看過去。 “看什么看?難道我錯啦?我若是你家長輩,定然要好生教訓你!”婦人兇悍地叉著腰,絲毫不懼田幼薇。 田幼薇又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將手遞給邵璟:“我腿軟,拉我起來?!?/br> 邵璟抿著嘴偷笑,牽了她的手默默離開。 因為刺殺事件,整條街都被封了,官兵堵在街口逐一盤查。 田幼薇想著,自己之前行事很謹慎,先藏好才彈的石子,應該沒人知道是她弄死那個書生的吧? 尚國公臨走之前,也沒有要追究她的意思,所以應該可以順利離開。 卻不想,剛到街口就被人攔住,三言兩語就要往她和邵璟身上套枷鎖。 田幼薇不服:“你們干什么?” 領頭的官兵冷笑:“上頭了,有刺客是個袖子被撕破的姑娘,那不就是你么?” “……”田幼薇目光一掃,看到不遠處的茶肆門口坐著一個人,正是那陰魂不散的死宦官。 肯定是這個人算計她,她大聲喊道:“阿九,管管你的狗!” 不多時,茶肆里出來一個人了兩句話后,死宦官叫人過來:“他們不是刺客,放他們走?!?/br> 田幼薇拉了邵璟迅速離開,直到確信無人跟蹤,她才停下來:“羊呢?” 邵璟道:“我把他安置在前方的吃店了。怎么回事?” 田幼薇把經過給他聽:“……我想著他肯定是沖著羊來的,若不把他引開并拖住,怕是要前功盡棄,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那種事?!?/br> 邵璟面沉如水,輕聲道:“這是我們遇到的第二次針對尚國公的刺殺。每一次都和我們有關系?!?/br> 田幼薇不寒而栗:“會是他嗎?” 她指的是羊。 羊和阿九,都只是被選育宮中,誰也沒有正式冊封皇子,誰能勝出,誰就是未來的子。 朝廷分兩派,一派挺今上,一派念著羈押北邊的二圣。 想要勝出,必須得到這兩派饒支持。 倘若邵璟的身份確實有問題,當然是讓邵璟和阿九互相殘殺,一箭雙雕更有利于羊。 邵璟牽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回去看看就知道了?!?/br> 田幼薇不走:“阿璟,我剛才殺人了,我本來只想射他的手腕……” 她指的是那個書生。 邵璟平靜地瞅她一眼,再擁她一下,淡淡地道:“是我干的。尚國公不能在這個時候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