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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沒說跟了上來。 他在小區不遠處的超市給云汐買了一只牛奶雪糕,撕開紙捏著木棍遞過去的時候,兩人的手指猝不及防碰在一起。 兩人都是一顫,四只眼睛愣愣地盯著那幾只碰在一起的手指,幾秒后,云汐的手指抖了一下,被周正白猛地一把抓住。 周遭一時寂靜下來。 兩人的目光從手指挪到對方的眼睛,默默對視著,心跳聲一聲蓋過一聲,云汐輕輕屏住呼吸。 周正白靜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眼睛里有她讀不懂的復雜情緒。良久,他伸出舌尖抵了抵唇縫,像在緩解緊張,“云汐,我” 鈴鈴鈴。 手機鈴聲猝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周正白皺了皺眉,沒有去理,劃掉后扔回口袋,剛要開口,對方又毫無眼力見地響了起來。 周正白:“” 云汐咬了下嘴唇,試探地問道,“要不你先接?” 周正白原本想說不用理,但對方很快便掛斷打來了第三次。 “” 他終于妥協,氣惱地抵了下下顎,低笑了聲說:“得,那先處理閑雜人等?!?/br> 云汐點了點頭,往回抽了下手指,結果被人死死捏住了。 周正白說:“不用,就這么接?!?/br> “” 少年心滿意足地牽著女孩子柔軟的指尖,面上一派輕松,仿佛身經百戰的大佬,實則僵硬地一動不敢動,只顧愣愣地捏著對方指尖,另一只手劃開通話,聲線陰沉:“程澤,什么事?” 對方不知說了什么。 云汐看到周正白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然后,轉身,松開了她的手。 走遠幾步,繼續手機里的通話。 第 43 章 周正白低聲站在樹影下打了很久的電話。月色模糊, 少年的側臉在樹影下昏暗不清, 云汐微微瞇起眼睛, 也只能看到對方線條尖刻的下頜,和愈漸復雜的臉色。 云汐手指尖還殘留著幾分鐘前這人手指的溫度, 她縮了縮脖子, 憑著這點溫度,鼓起勇氣歪著腦袋站在遠處一眨不眨地看向陰影下的人。 少年身姿挺拔, 瘦削的肩胛骨在寒風中愈顯嶙峋,云汐碎發被風吹到眼前, 一時覺得對方的身影有些模糊。 烏黑的睫毛遮住眼簾, 云汐在微微瞇起的眼縫中看到周正白將手機從耳邊拿下。通話已經結束,他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良久, 仿佛是陷入了一片進退兩難的沼澤,前進后退都會造成讓他痛苦萬分的失去。所以他躊躇著,猶豫著, 也憤恨著。 半晌, 男人微微彎曲的脖頸漸漸挺直,像是終于做了什么決定, 盡管這決定沉重得讓他難以背負。 少年的身影在云汐黑色的瞳孔里微微晃動,逐漸逼近, 云汐目光輕掃到周正白捏著手機的手指尖處泛起的蒼白, 眉心微微一跳,抬起頭若無其事道:“打完了?還繼續走走嗎?” 周正白在距離她一拳之隔的距離停住,靜靜地看著她, 云汐毫不回避,仰著腦袋近乎倔強地和他對視。半晌,少年點了點頭,黑色的發絲在晚風中被吹得凌亂,他隨手擼到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啞聲道:“嗯?!?/br> 云汐微微笑起來,輕聲道:“那走吧?!?/br> 她不擅長詢問,也不擅長信任,但她想信任周正白。 他說了不會拋棄她。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院外圍閑逛著,前幾天下了雪,兩個人的腳步踩在雪上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云汐想起小時候和朋友經常玩的“考大學”,回憶著那種劃在地上的格子跳了幾步,最后一步是單腳落地,她輕盈地跳起來,左腳腳尖點地,使力把身子繞著腳尖旋轉180度,才輕輕落下腳跟。 她看著落后她幾步的人,少年臉色蒼白難看步伐卻依然沉穩,黑色的皮靴走在雪里像是地獄里翩翩而來的光明使者。她看迷了眼,深吸了口氣,突然揚聲叫到:“周正白?!?/br> 少年頓住腳步,站在雪地里抬眼筆直地看過來,“嗯?” 云汐的眼睛比黑夜的雪地還要明亮幾分,她語氣輕快地說:“過段時間,我送你個禮物吧?!?/br> “好啊,送什么?” “到時候再告訴你?!?/br> 少女眼角眉梢都微微發著光,得意地一抿嘴,又轉過去繼續“考大學”。 她身上穿著的還是去年的那件羽絨服,年紀大了一歲身量卻毫無變化,穿著寬大的羽絨服仍然像一只迷迷糊糊的企鵝。企鵝鼓鼓囊囊卻依然輕盈的身影逐漸跳遠,周正白站在原地,墨黑色的瞳孔里映襯著少女輕快的步伐,在此刻格外幽深。他輕輕抿起了蒼白的嘴唇,腦海中回想起剛剛通話中程澤沉重的幾句話。 “正白,我用我爸的人在x市找到了你哥當時出事時的一點線索。那段監控確實是被人下令關掉的,不過這個人是誰現在還查不到,我的手伸不到那么長?!?/br> “但是給我消息的人說,他已經有了幾個懷疑對象,那段時間并不是x市的經濟繁忙期,但卻一下子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意思是,順著這個蛛絲馬跡,我們順藤摸瓜早晚能摸出這個人,只是這個人能鬧起這么大動靜,想查的話勢必得廢不少功夫,他讓你做好心理準備?!?/br> “我的建議是,這事埋得這么深,我們隔得十萬八千里,查起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就到這地方去,到時候周旋起來也更方便我看了一下,x市的公安大學也 挺好的,不比北京差,你要是來我陪你一起?!?/br> 周正白敏銳地抓住了對方用詞里最為微妙的兩個字:下令。 是什么樣的人敢明目張膽地下這樣的命令?理由呢?他哥并不從政,那么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商人而已,怎么就值得對方動這樣的心思? 他琢磨了會兒,直到對方擔心地在通話里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頭來,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程澤最后說了些什么,又或者說,他一早便聽見,只是逃避到現在才愿意讓大腦做出反應x市公安大學,周正白不得不承認,程澤說的非常有道理,去這里確實可以向查明他哥哥的死因前進非常大的一步,這也是他這幾年白日夢里不敢忘記的執念,他曾經發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還他哥一個公道。 世人不給周正禮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