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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得到回應,頓了頓,又道:【你先回家慢慢等,要是明天還沒有秦宴的消息,就打電話報警?!?/br> 空蕩的狹窄房屋里沒有回音,一時間安靜得可怕。阿統木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些什么,遲疑思索間,忽然聽見一直沉默著的江月年輕輕出聲。 她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反駁的篤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br> 回應她的是一串類似于電視機花屏的雜音,阿統木沒說話。 “要是在以前,除了面對任務對象時,你幾乎從來不會插手我的日常生活?,F在這么執著地想勸我不要管他趕緊回家——” 江月年微微垂眸,把后背靠在身后的墻壁上:“這還是頭一遭。我能問一問,你的目的是什么嗎?” 對方還是沒有回應。 不得不說,阿統木裝死的確很有一手。 “很早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了?!?/br> 她神色不變,眼底的陰翳愈發深沉:“當初我和秦宴同學完全不熟的時候,偶然看見他偷偷跟在身后保護我回家,你當時說了句什么?‘他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么好’。據我了解到的信息來看,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身為人造系統的你應該對他一無所知,但這句話很明顯是熟人才能做出的評價吧?” 阿統木終于出聲,沒什么底氣:【……那只是隨口一說?!?/br> 江月年卻挑起眉頭:“以你的性格來看,如果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一定會對我的質疑毫不理睬。之所以會解釋,是不是這就說明,你心里的確有鬼?” 阿統木徹底不說話了。 這小丫頭片子認真起來居然這么聰明嗎?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點。我問起未來世界的模樣時,你往往會巨細無遺地詳細解答,可一旦問起你的創造者,你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江月年見它算是默認,繼續步步緊逼:“你說,‘提問超出系統庫范圍,無法給出確切答案’。你難道真能對創造自己的人一無所知么?當然不見得??杉热荒軐ξ視痴勎磥淼恼渭?、藝術家乃至國家領袖,為什么你要執著隱藏他的真實身份呢?之所以會這樣回答,是不是因為——” 她停頓幾秒,輕輕吸了口氣,用無比平穩且認真的語氣問它:“那個人,其實和我認識?” 無數曾經被忽略的小點在此刻匯集,江月年想起阿統木在長樂街里那句不經意說出的話,還有秦宴轉身離去時,眼睛里絕望與希望并存的光。 也想起當初阿統木無意間說起自己的創造者,直言不諱地說那個人“冷冰冰得像機器,不與任何人多做接觸”。 多么耳熟。 薛婷很久以前提及秦宴時,也是用了這幾個形容詞。 一個從未有過的猜想浮上心頭,江月年用墻壁支撐著身體,手心里滿是冷汗:“木木,你告訴我,秦宴同學……他就是創造你的那個人,對不對?” 她的話語稀釋在空氣里頭,沒能引起絲毫波動。 阿統木自始至終沒再出聲,就在江月年以為它要死遁到底時,出乎意料地,聽見腦海里傳來的機械音:【他不讓我告訴你?!?/br> 她心口猛地顫了顫。 它這句話的意思是……承認了? 【你先去他房間?!?/br> 這是江月年第一次聽見阿統木這樣明顯地嘆氣,隨即耳邊又響起它無可奈何的聲音:【打開書桌靠右的那個抽屜?!?/br> 隨便翻看別人的抽屜,實在稱不上是個好行為。 但江月年迫切地想知曉真相找到秦宴,根本顧不上太多,只能在心里默默向對方道了歉,按照阿統木的指示走進他房間。 秦宴的臥室干凈整潔,狹窄空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對桌椅,桌子上的學習用具擺放得一絲不茍,床單更是疊得整整齊齊,連褶皺都很難見到。 這是男孩子的臥室。 比她的房間看上去順眼許多。 江月年依言打開抽屜,在見到那個方方正正盒子里的東西后,不由得渾身一僵。 不是預想中的絕密文件,或者極度恐怖的不可名狀之物。 抽屜里都是再常見不過的小東西,被秦宴有序地擺放在里面—— 一張創可貼。 一顆尚未被拆開的糖果。 一頁樂譜,是她曾經在雨夜為秦宴唱的。 一張小小的粉紅色紙條,用漂亮的字體寫著:【附贈:藥后專用奶糖,糖到病除(。^^。)】。 熱氣轟地涌遍全身,江月年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從胸腔一直震蕩到大腦,在腦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羞怯,卻也有著最為單純的喜悅,在紅暈爬上臉頰時,淺淺的笑意也緊隨其后。 抽屜里全是她曾經送給秦宴的東西,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創可貼。 他居然……一直都好好珍藏著。 【看見桌子上那個草稿本了嗎?】 阿統木的聲音再度傳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里面有什么?打開看看吧?!?/br> 它說得云淡風輕,江月年應聲抬眸,指尖落在桌面上的草稿本封頁。 心臟無比緊張地懸掛在半空,她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 白凈紙張上是整齊排列的算式與公式,并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阿統木:【繼續?!?/br> 于是江月年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往下翻,視線掃過秦宴清雋有力的字跡,在某一頁時驟然停下來。 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傳入耳膜。 有guntang的火焰灼燒在臉頰上。 她的瞳孔猛地縮緊。 在那張紙上同樣列著許多算式,唯獨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幅極為簡約的畫。 畫像只有一個模糊的側影,像是畫過無數遍似的,順手便一筆勾勒,沒有絲毫停頓的地方。畫上的女孩沒有具體模樣,有些凌亂的劉海搭在前額之上,鼻尖小巧,嘴角微勾,她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誰。 ——所以那群男生在倉庫里看見江月年時,會不懷好意地告訴她,去看一看秦宴的草稿本。 那上面不是阿統木開玩笑時脫口而出的“情書”。 而是秦宴悄悄描畫的,關于她的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