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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奶下手的女人被觸須團團綁住,用力一捏。 這幅場景著實駭人,現場當即亂成一鍋粥??蘼?、求饒聲與懺悔聲此起彼伏,江月年眼睜睜看著觸須越來越多、越來越肆無忌憚,逐漸將在場所有人一個又一個地吞吃入腹。 有不少人哭著跑到池塘邊,祈求謝清和的寬恕與原諒,并嘗試將她從水里撈上岸來。他們妄想著這姑娘沒死透,仍然擁有能夠與怪物抗衡的力量,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連謝清和的影子都沒見到。 黑影鋪天蓋地,籠罩整個村子。 互相謾罵與哭喊著的人們一個個被吞噬,正當黑影飽餐一頓準備離開,猝不及防地,在岸邊見到一抹瘦削的影子。 謝清和居然還活著,在此時此刻,終于從深不見底的池塘里爬了出來。 渾身是血、被冰冷池水浸得渾身濕透,周身籠罩的死氣讓人遍體生寒,曾經澄澈的雙眼里波瀾不起,比她身后的池塘更加黯淡混濁。 額頭上圣痕浮現,劃破濃郁的漆黑夜色。 江月年看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口,然而還沒等來故事的結尾,眼前便猛地一晃。眨眼之間,又回到了山洞里。 “那晚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br> 謝清和輕輕笑了笑:“這之后的場景,你還是不要看為好?!?/br> 【謝清和殺死了邪靈?!?/br> 阿統木沉聲道:【她吞噬了那東西,因而獲得了它的力量,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那幅景象應該挺血腥,你不看也好?!?/br> “所以說,”江月年的心跳加速了一點點,難以掩飾迫切地回應,“害死村民們的并不是謝清和,她只是在那場屠殺之后,除掉了真正的兇手?!?/br> 阿統木默了兩秒:【是啦?!?/br> “被嚇到了嗎?” 見她沒有出聲,謝清和不甚熟練地抬起右手,輕輕摸了摸女孩腦袋:“別怕,那些都過去了。有我在,你很安全?!?/br>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得不獨自面對那么多難以想象的惡意,現在卻佯裝出云淡風輕的模樣來安慰別人。 “……你那天晚上,一定很害怕吧?!?/br> 江月年低著頭,因而沒看見對方聽見這句話后的剎那愣怔。她頓了頓,有些遲疑地補充:“奶奶送的護身符,你找到了嗎?” “池塘那么深,早就沒影子了?!?/br> 謝清和神色微黯,語氣里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以我的身份,就算拿著它,也只會成為一種玷污——晚飯吃完了嗎?我把碗筷帶出去清洗一下,你稍等一會兒,可以嗎?” 江月年乖乖點頭,阿統木在心里瘋狂替她回答:【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拜拜了您嘞!】 多虧江月年裝成了乖寶寶的模樣,謝清和被哄得心情很好,轉身離去得毫不拖泥帶水。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阿統木嘿嘿一笑:【終于輪到我登場了,現在就是逃跑的絕佳機會??!你聽我說,邪靈的觸須很難被外力弄斷,如果用利器切割,會被立刻匯報給它的主人。對付這玩意兒,得用點技巧?!?/br> 江月年沒說話,安靜聽它繼續道:“你去床邊摸一摸,在觸須頂端偏里面一點的位置,有個不太起眼的小凸起。那是它最脆弱也最敏感的部位,只要用力狠狠一捏,就能讓這玩意暫時失去意識?!?/br> 阿統木口中的凸起并不好找,江月年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在一個極為偏僻的小角落觸碰到它。 觸須被她摸得晃來晃去,像是小動物一樣搖搖擺擺地害了羞,等她狠下心來用力一按,頓時整個一癱,如同沒有力道的軟繩掉落在地。 【對對對,就是這樣!】 阿統木歡呼一聲:【趕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里,別管謝清和了。你的逃跑絕對會狠狠惹怒她,一旦被發現,一切就全部完蛋?!?/br> 江月年輕輕吸了口氣,沒應聲。 它就當她默認好了。 * 山洞里沒有人。 觸須軟綿綿地躺在床上,還被小心翼翼蓋好了被子,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謝清和冷冷看著空無一人的洞xue,燭光明滅不定,照亮少女冷冽的雙眸。那瞳孔黯淡無光,雖然是碧綠色澤,卻涌起一股化不開的濃郁灰黑,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現出尖銳殺機。 江月年逃走了。 丟下她孤零零地留在這里,一個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那個女孩明明會不帶雜念地朝她微笑,會滿目關切地詢問她在那天晚上會不會感到害怕,甚至那樣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被禁錮的事實。 為什么還是逃走了呢。 ……難道那些善意和笑,都只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的工具么? 這個念頭無比刺痛地劃過腦海,謝清和用力咬住下唇,后背忍不住顫抖。 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欺凌與歧視中,后來突逢巨變,整個村落的人被邪靈吞噬殆盡,謝清和雖然能除掉罪魁禍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往哪里。 反正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會重復被嫌棄與霸凌的命運,不如找個僻靜的角落獨自生活,可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難熬。 除了江月年,還有其他人來過這個山洞。 那時的謝清和快被孤獨折磨得發瘋,因此把他們拽入自己記憶之中,哪怕是在虛幻的夢里,也想找到一個愿意陪在自己身邊的朋友??梢姷剿娜藷o一不是面露驚異,瑟瑟發抖地懇求放他們離開,只有江月年不同。 ——謝清和原本以為,她是不同的。 然而到頭來,卻還是被毫不留情地丟在一邊。 心頭像被刀割般傳來陣陣劇痛,少女紅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沒有察覺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江月年沒有代步工具,如果只憑借雙腿行走,一定還沒離開太遠距離。她懷著這個念頭離開山洞,可延著下山的必經之路走了許久,自始至終都未曾見到其他人的影子。 她細細找了很久卻一無所獲,等再回到安平村,已經臨近午夜。 夜里的村落格外寂靜,樹木的倒影隨風晃動,嶙峋模樣如同魍魎的指骨,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肩頭。身體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謝清和一步步緩慢地朝洞口方向走,眸光黯淡得可怕。 她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那個會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