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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印象孤零零走在城市街頭。 只為了找到記憶里熟悉的、屬于一個叫做“江月年”女孩的家。 可它為什么要在見到她時,匆匆逃開呢? 江月年滿懷疑慮,一顆心快要懸到喉嚨上。穿過七拐八拐的巷子,沒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倒是先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順著腥味走去,居然看見一個站在墻邊的……男孩子。 他沒撐傘,沾了血的白色上衣濕漉漉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纖細的腰腹與寬闊胸膛。黑發凌亂搭在耳畔,有雨水順著發絲滾落,落進他蒼白的頸窩。 那人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應該比她小上一些,在聽見腳步聲時轉過腦袋,露出一張極為漂亮卻傷痕遍布的臉。 細長的黑眼睛向上勾挑,即使面無表情,也自帶眉目含情的繾綣媚意。鼻梁挺拔,薄唇上雖有血痕,形狀卻十分漂亮,五官無懈可擊得近乎不真實。 只可惜他渾身是傷,額頭上有被撞擊的淤青,脖子、手臂全是抓痕和刀傷,至于耳朵—— 耳朵被頭發遮擋,看不清全貌。 江月年莫名想起那只逃跑的小狐貍。 她似乎意識到什么,然而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那少年便踉蹌著上前,一雙勾人的細長眼睛輕輕一眨,居然泛出一點桃花般的粉色。 江月年眼看他要摔倒,趕緊上前扶住對方手臂,將他罩在傘下。她心里有些亂,遲疑開口:“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都打我,好痛?!?/br> 少年腳步不穩,被她扶好之后身體向前一傾,距離江月年更近,快要整個人貼在她身邊:“jiejie……幫幫我?!?/br> 那聲“jiejie”叫得又軟又低,由于兩人相隔咫尺,悠長的尾音和雨聲一起落在她耳邊,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說話時呼出的熱氣。 有種怪怪的感覺。 心里不知怎么有些癢。 江月年不喜歡與陌生人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于是用了很小的力道撐起他手臂,把少年推開一些:“你家在哪里?需要我幫你聯系家里人嗎?” 她總不可能直接問人家,你是不是那只白色的狐貍,只能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詢問身份。 他沉默一會兒,低著頭小聲回應:“我就住在附近,傷是家里人做的……不用聯系他們?!?/br> 原來只是個住在附近的男孩子。 “家里人把你打成這樣?你有告訴過警察嗎?……這樣吧,我先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江月年頓了頓:“對了,你有沒有在這邊見到一只小白狐貍?我正在找它?!?/br> 沒有絲毫猶豫,少年搖搖腦袋。 眼尾的紅愈發明顯,如同漲潮時泛濫的海水,頃刻之間填滿整雙眼睛。漆黑瞳孔像是被雨水打濕,散發出黑黝黝濕漉漉的光,眼眶周圍的薄紅則平添一抹艷色,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靠近。 “jiejie,”他輕輕張開雙唇,晶瑩剔透的眼淚無聲滾下來,把眼睛襯托得愈發空靈動人,“沒有人在乎我……我好害怕。你能陪陪我嗎?” 膽怯地、溫柔地、因為害怕被拒絕而小心翼翼地。 同樣,也是沒有人能拒絕的。 第16章 偽裝 他的皮膚很燙。 為了防止對方踉蹌跌倒,江月年必須用空出的左手扶住他肩膀。少年的衣服被全部打濕,緊緊貼在身體上,當她伸手觸碰,冰涼的雨水和熾熱體溫彼此交融,一并聚集在掌心。 他真是很瘦,手臂像是骨頭披了層皮,或許是太過疼痛,仿佛受傷的小動物那樣輕輕顫抖著。 巷子里早已見不到那只白狐的蹤跡,她在心里暗暗嘆一口氣,柔聲開口:“我送你去醫院吧。我是江月年,你叫什么名字?” “……白京?!?/br> 少年懨懨垂眸,軟糯聲線被雨聲吞噬大半。他頓了一瞬,忽然抿著唇無聲笑起來,原本空空蕩蕩的瞳孔隱約閃過一道亮光。 江月年聽見他近乎于呢喃地出聲,每個字都噙著淺淺笑意:“江——江月年?!?/br> 像是小孩得到了心愛的寶物,小心翼翼地將它慢慢打開。 她應聲抬頭:“嗯?” “我不想去醫院?!?/br> 叫做白京的男孩子似乎有些害羞,躲閃著視線不看她眼睛:“我……害怕陌生人,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br> 可她不也是陌生人么? 江月年心里納悶,而這份困惑很快被對方敏感地捕捉到。白京紅著眼眶低頭,眼尾的粉紅一直向下蔓延,把臉龐也染得變了顏色:“jiejie你,是不一樣的?!?/br>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字句:“他們都討厭我,jiejie是第一個朝我伸手,還問我名字的人——所以你是好人?!?/br> 只因為這樣,就心甘情愿地相信她嗎? 江月年聽得無奈又心酸,這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舉手之勞,對他來說卻是人生里的頭一遭,難以想象白京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更何況他身上的那些傷—— 她心里發澀,身為當事人的少年卻自始至終保持著羞怯微笑。他眼底還殘存著尚未干涸的眼淚,當狹長桃花眼隨著笑彎起來時,在眼尾映出漂亮的零星微光。 有些……過分無害和可愛了。 江月年正想開口說話,卻感覺手里握著的手臂陡然一晃—— 白京竟然從嘴里咳出一片猩紅鮮血,隨即腳下不穩,又一次朝她這邊倒過來。 這回江月年絲毫沒有防備,被高出自己許多的少年人猛地一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隨著他的力道向后倒退幾步,直到靠在冰冷墻壁上。 白京找到著力點,用手臂按住巷道里黯淡的灰墻。 “對不起……” 他的身體無比貼近地靠在江月年肩膀上,衣服上濕漉漉的雨水沾在她白凈校服上。雨是冷的,近在咫尺的呼吸卻是熱的,尤其是當白京滿懷歉意地低聲開口,呼出的熱氣全部灑在她耳朵上,直擊心扉地癢:“jiejie,我不是故意的?!?/br> 他當然不能是故意的。 這要是蓄意而為,豈不是擺明了要把她堵在墻角玩壁咚,還這么曖昧地靠在一起么。 怎么可能嘛。 “沒關系沒關系?!?/br> 江月年被他的咳血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