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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視一眼,指尖微微一動。 然后在小姑娘“來吧來吧快來和我說早安”的目光里垂下眼睫,拿著課本站起身子,毫不留戀地轉身從后門離開教室。 江月年:? 江月年自信心受挫,生無可戀地往裴央央懷里鉆:“被、被討厭了?!?/br> 她本來還打算跟年級第一做朋友的,好氣。 “別在意,秦宴他就是這種性格,基本不會搭理人。而且每次早自習去走廊背書是他的習慣,那人不喜歡和其他人待在一起?!?/br> 前桌的薛婷聞聲回頭,為了防止被巡邏的老師抓包,特意用英語課本擋住大半張臉,“已經好久沒人愿意主動跟秦宴搭話了,我敬你是條漢子!” 江月年用鼻子輕輕吸了吸氣:“為什么?秦宴他怎么了嗎?” “你居然不知道?” 女生們談及八卦,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薛婷有些驚訝地整理好坐姿,語氣是說書一樣的抑揚頓挫:“我初中也和他一個班,那會兒秦宴就是一副對所有人愛搭不理的樣子,任誰跟他打招呼都不會回應,總是獨來獨往,傲得不行。本來吧,他在我們眼里只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學霸,說不上有多討厭,直到初二發生了一件非??植赖氖虑?,從那以后,就沒人敢接近他了?!?/br> 一旁的裴央央聽懵了,呆呆回了句:“???” “我們班有個男生被混混勒索,恰好被他碰到。秦宴趕跑那幾個混混后,男生正想向他道謝,忽然聽到一陣劇烈的喘息和咔咔咔的磨牙聲。他被嚇得不輕,抬眼就看到……” 周圍有不少學生被八卦吸引過來,薛婷故作神秘地壓低音量,朝江月年靠近一些:“秦宴渾身發抖地朝他撲過去,表情兇得像是要吃人。他大喊大叫地跑開,等跑到拐角時回頭,才發現對方并沒有追上來,而是蹲在墻角邊,一下又一下地,用腦袋狠狠撞墻。聽說墻面上被撞得全是血,秦宴卻一直沒?!茨歉睒幼?,精神多少有點問題?!?/br> 難道學生們會如此疏遠他。 性格冷漠是一回事,精神失常、無緣無故襲擊人,就全然是另一回事了。不少人都是頭一回聽見這種事情,嘰嘰喳喳鬧翻了天。 “說起來,秦宴還有個特別奇怪的點,他不是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袖嗎?高一有回班級大掃除,他捋起袖子去擦窗戶,我當時正好路過,不經意往上一瞟——” 有人興致勃勃地接話:“秦宴的那條手臂,怎么說呢,滿滿一片全是傷,青的紫的紅的密密麻麻,幾乎沒一塊好rou,真是把我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我之前還納悶,他為什么大夏天也不露rou,原來是為了遮傷?!?/br> “好嚇人,他是受了什么虐待嗎?” “他精神有問題,指不定傷口就是自己弄的呢?!?/br> “他不就是成績好一點嗎?干嘛傲成這種德行,難道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我可聽說他住在長樂街那個貧民窟里?!?/br> 七嘴八舌的議論四起,少年人說話口無遮攔,雖然很多時候其實并無惡意,吐出的詞句卻字字傷人。 江月年默默聽她們說完,等周圍的聲音慢慢停下,終于滿臉嚴肅地開口。她抬高了音量,剛一出聲,就把周圍窸窸窣窣的雜音全部壓下來:“可是,家境和精神狀況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東西,秦宴同學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本身并沒有太大問題吧?!?/br> 她說著頓了一下,低低補充一句:“而且,如果他真的……不太對勁,說不定之所以跟所有人保持距離,就是不想傷到別人?!?/br> “你要這樣子想,邏輯好像也沒太大問題?!?/br> 薛婷撓撓后腦勺,若有所思地停頓好一會兒,忽然壞笑一下:“秦宴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倒是這位江月年小同學,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哦?!?/br> 江月年當場否認,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絕對沒有!” “何止感興趣,她可是珍藏了好多好多年級第一的試卷。里不是經常會寫嗎?年級第一和第二名之間的恩怨情仇?!?/br> 裴央央毫不避諱地揭她老底,嚇得江月年睜大眼睛趕忙伸出手,試圖捂住這丫頭的嘴巴,卻被對方死死按住,動彈不得:“每次月考后,年年都要一邊嚷著‘為什么秦宴分數還是比我高’,一邊悄悄從老師那里討他的試卷來復印??赐旰筮€一個勁告訴我,他的英語怎么能拿滿分,數學壓軸題居然還有那么簡單的輔助線做法巴拉巴拉?!?/br> 江月年拼死反抗:“才沒有‘珍藏’!我這是、這是暗訪敵情!” “所以說,你對他印象不錯嗎?” 薛婷噗嗤笑出聲,回過頭來看她:“怎么樣,見到秦宴本人之后,是不是覺得挺失望?” 江月年滿臉頹然地搖搖腦袋:“算不上。我不討厭他……也不想害怕他?!?/br> 只是被對方毫不猶豫地忽視,的確有點小傷心。 她答得無精打采,再抬眼看向薛婷,卻發現對方不知怎么變了神態,欲言又止地盯著后門方向看。江月年心里意識到什么,也像她那樣緩緩轉過身去。 秦宴離開后,后門一直處于虛掩著的狀態,透過細細一條縫,在教室里完全看不見門外究竟有沒有人。這會兒有風呼呼啦啦地穿過走廊,把虛掩的鐵門吱呀一聲推開。 神情淡漠的少年站在門后,雖然立于陽光下,漆黑瞳孔卻黯淡如泥沼,隱約映著額前碎發的陰影。他身形高挑,干凈的白襯衫一塵不染,被夏風吹起輕飄飄的一角。 之前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們都沒發現他,更不可能知道秦宴在門口站了多久。八卦迅速銷聲匿跡,身為話題中心的秦宴沒丟給她們一個正眼,抬手拿起課桌上的記號筆。 原來是回教室拿筆。 其他學生對他的議論多少有些傷人,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話不曉得有多少落進了秦宴耳朵里,如果他聽見,一定會感到傷心。 江月年想,她應該沒說什么過分的臺詞吧?如果秦宴同學在正式見面的第二天就討厭她,那—— 等等。 某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江月年渾身僵硬,心口突突突跳個不停。 等等等等,按照談話順序,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都排在很前很前的位置,最后提及的內容,是她悄悄收藏年級第一的試卷。 也就是說,即使秦宴錯過了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