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問道：“計老師……我剛才弄痛你了吧？”

痛，真的痛。

全身像散了架子似的，那地方干脆沒了知覺。

但是，他這輩子就沒這么痛快過。

以前不清楚，只覺得這一輩子都沒法跟人發生關系，想起來就害怕恐懼，原來跟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情，即使再臟再亂，他也可以忍下來。

不但能忍，還歡喜得要命。

雷聲響了大半夜，計寒也不安了大半夜，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為了跟樓罄上床，他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天色微明，計寒半坐起來找衣服，找話題道：“樓罄，你怎么記得深層意識里面發生的事？你接受過意識訓練？”啊，睡衣扔到臺燈上去了。

“嗯?！?/br>
“被誰訓練過？”計寒扣起睡衣上的扣子，有點不解，“莫成君沒有訓練你，我也沒有，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幾個人了……訓練了多久了？”

“半年?！?/br>
計寒愣?。骸鞍肽?？”

他被莫成君培訓半年的時候，只不過能記得進入初層意識做任務而已。進入自己的深層意識時完全是混沌一片，更不用說清醒時能記得一些片段。

計寒是莫成君口中的天才，意識方面的掌控比莫成君本人還要有天賦，難道……還比不過樓罄么？

樓罄平靜地看著他：“等過幾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br>
“嗯……什么人？”

“是你們這項研究的鼻祖?！?/br>
計寒思索了片刻，緩緩道：“我們這項研究從莫成君的導師連天行教授開始，但十幾年前他心臟病發住了院，之后似乎成了植物人。連天行進展的意識開發只停留在初期階段，真正發揚光大、得到國際認可的還是莫成君?！?/br>
“是么？”樓罄輕聲說，“這幾天你沒別的事情做，我給你一些資料，不如你自己查查看?！?/br>
“……也好。你要出門了吧？”

“去公司一趟?！?/br>
計寒有點遲疑：“我在這里，怕是還要待上幾個月吧。這幾天你頻繁地過來，如果樓少卿發現你把我藏在這里了呢？”

樓罄不說話。

“樓罄，這件事不如速戰速決。我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查到什么，也許當年的尸體早已經被焚化、毀掉，但是還是能留下蛛絲馬跡。就算查不到你媽的事情，樓少卿這些年來想必把柄不少，說不定能有別的收獲?！庇嫼衷囂街鴨柕?，“你媽當年真的死了嗎？”

“我媽當時的頸骨斷裂，沒了呼吸?！睒求赖恼Z氣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低著頭道，“你給我幾天時間想想?！?/br>
“其實，如果時間短一點，樓少卿未必能發現我的存在。把實驗時間限制在一個小時，我在里面只待七八天的時間，他注意不到外來者。否則這樣拖下去，夜長夢多，我們容易陷入被動?！?/br>
樓罄的臉色半青半白，突然沉著聲音道：“明天我帶你去見連天行，再做決定?！?/br>
“……也好?！?/br>
再次見到溫陽等人時，計寒有點尷尬，但是這些人很君子地表現如常，竟然沒有再提起他發的毒誓，計寒緊張片刻也就放松下來，照樣跟溫陽練習格斗。吃了午飯，又被他用小鞭子抽著練基本功。

連天行的筆記，下午就被安閑送到了這里。

計寒在客廳里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

連教授有做筆記的習慣，時不時把腦中所想記錄下來。根據這本筆記，初層意識和深層意識的開發藍圖在2001年就已經制定，現在已經用在實驗上的各種用劑，連天行教授當然都有很詳細的計劃，還進行了一些科學實驗。

怪異的是，這本筆記上記錄的東西，莫成君卻從來沒有提起。2005年的一場火災，把研究所所有的資料毀于一旦，更讓正在治療心臟病的連天行病發休克，接連幾年都倒在床上。而國際上提到“進入大腦深層意識的第一人”，從來都是莫成君。

難道……莫成君竊取了連教授的研究成果么？

計寒把筆記一扣：“當年那一場火災，你們是不是調查過？”

溫陽說：“那有什么好調查的？一看就是內部作案。起火的時候研究所沒有人，也沒少太值錢的東西，其他人的辦公室只不過是略略燒了一些，不痛不癢，就是把莫成君和連天行相連的辦公室燒了。最后找不到縱火者，也就是這樣了?！?/br>
計寒想了想，突然回憶起一件事：“幾年前的時候，的確有個年輕人來研究所鬧事，似乎是連天行教授的兒子，說導師‘剽竊’‘故意縱火’‘害得父親危在旦夕’，似乎還把他揍了一頓。我聽說之后就以為是胡亂鬧事的，后來……”

安寧默默地走開了。

溫陽很久都沒敢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后來莫成君住了幾天病房，請樓少卿給他找了關系。那年輕人被送進了公安，在監牢里關了幾個月，工作什么的都沒有了?！?/br>
“是這樣?！庇嫼送矊幍谋秤?，心中忽有所感，輕聲說，“難道安寧是……”

溫陽青著臉點了點頭：“他就是連天行的兒子，你別說是我說的啊?！?/br>
☆、第108章今晚竟然不敢像之前那么浪

連天行住在郊外一間療養所里。

老人面龐清瘦，腿部已經癱瘓，語言交流也有些困難，神色間卻還是有點倔強。樓罄問候之后道：“連教授，計寒想去我父親的深層意識里查探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連天行緩緩向計寒問：“樓少卿的意識世界，你覺得是什么樣子的？”

“外在和內心不一樣，現在難說?！庇嫼a充道，“我想速戰速決，在里面待十天半月就出來，不至于被樓少卿發現?！?/br>
“嗯……十天可以?！?/br>
計寒向著樓罄望了一眼，樓罄的臉色微白：“不會有危險么？在里面死了就是死了，意識沒有辦法恢復?！?/br>
連天行說：“莫成君沒有研究過緊急求救？”

計寒說：“沒研究出來?！?/br>
老人微微哼了一聲，說：“他除了會到處拉關系、竊取別人的成就，還懂個屁?！?/br>
計寒不敢多說：“請連教授指教?！?/br>
“我也沒有研究出來?！崩先擞悬c著惱，緩緩地吐了一句，“如果你感覺到危險，可以自己提前自殺，造成意識微弱，瀕臨死亡的時候有個自我救助機制，產生足夠的痛苦和剝離度，那時候就會自動醒來，總之要慢慢地死，不能死得太痛快?！?/br>
計寒：“……這辦法……”一不小心就真死了。

老人怒道：“我現在沒有研究室，又沒有經費，這是唯一能想到的有效辦法！”

計寒：“好……”

樓罄接了一個電話，向連天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