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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計寒卻還是點頭:“要做大事,就會有必要的犧牲?!?/br>樓罄的聲音幾不可聞,像是對著自己自言自語:“我只怕犧牲之后……又會追悔莫及?!?/br>計寒把線路連接在樓罄身上:“你躺著休息吧,等下好了我把你叫醒?!?/br>房間里只剩下儀器的聲音,計寒專心致志地把所有數據調出來打印成文件,挨項檢查清楚。一切正常,沒有什么不良反應。兩人在這房間待的時間未免長了些,計寒怕被人懷疑,讓樓罄自行穿衣,自己先出去晃了一圈。眾人都在各忙各的,誰也沒注意到這里的動靜,不多時,樓罄平靜地出來了,溫和無恙,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樓罄在電梯前站著,掃了一眼墻角的攝像頭,輕聲道:“我先走了,不要給我發短信,也不要打電話?!?/br>計寒皺眉:“怎么了?”“總之不要主動聯絡我?!?/br>“嗯?!?/br>樓罄又道:“我再找你?!?/br>計寒神色凝重地望著他:“樓罄,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煩?”“沒有,你不要擔心?!?/br>計寒目送著他的身影在電梯里消失,又隔著窗子望下去,只見樓罄走向一輛黑色奔馳,一個男人走出來把他接上了車。出入都有人護送,的確跟以前的小周大不相同了。計寒思考良久也沒有結論,正巧莫成君讓他過去,便拿著樓罄的深層意識報告來到導師的辦公室。莫成君粗略地看了一下,皺眉笑道:“似乎什么問題也沒有?!?/br>計寒:“導師覺得本來應該有問題么?”莫成君繼續翻閱,笑著說:“沒什么,我給樓先生打個電話,你先出去吧?!?/br>計寒也不久留,笑了笑便走出門去,卻沒有走遠,一轉頭便蜷縮著躲在莫成君的門口聽墻角。莫成君沒有防備他,在房間里撥了一個電話,爽朗地寒暄幾句,迅速導入了正題。“嗯,沒錯,樓罄這次真沒什么問題??磥硪磺卸蓟謴驼A?,前幾年給他做的幾次檢查、催眠……”“對,前幾年就沒檢查出什么來,這次也沒問題?!?/br>“嗯,我把樓罄的報告發給你,你親自看看?!?/br>計寒有些心驚,前幾年給樓罄做過腦部檢查、催眠?為什么?這些他都完全不知道。“……哈哈,樓先生客氣了。說到底,還是要多謝樓先生幫我擺平那件事,否則我名譽受損?!?/br>“嗯,有事我自然向樓先生匯報?!?/br>莫成君的電話一扣,計寒沒敢久留,寂然無聲地回到辦工桌前。看來,樓少卿對這個兒子防得非常厲害,竟然不顧兒子的意愿強行對他多次催眠。他幾次三番想窺視樓罄的內心,究竟是為了什么?莫成君檢查樓罄的記錄應該有兩份,一份是在研究所的電腦里存著,另外一份在莫成君的辦公室里。電腦里的那一份絕對加了密,比較難得手,但是計寒知道大多數的密碼。他四處環視一番,確定沒人注意,來到重要文件夾尋找。沒有,什么都沒有。計寒連隱藏文件也挨個搜了一遍,什么都沒找到。十幾年前研究所曾經失了一次火,把所有的文件都燒得一干二凈。莫成君那時的導師,國內外聞名的連天行教授心臟出了問題正在醫院療養,一聽說研究所失了火,頓時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差點喪命,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年沒起床,至今仍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從那時開始,莫成君便規定,所有的文件都要定期在電腦上存備份。因此,這份文件若不在研究所的公共文件里,那就只能在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夾里了。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只存在莫成君的私人電腦上,而且隨身攜帶,根本不可能到手。這么一來,計寒只能想辦法進入他的辦公室,把紙張的文件偷出來。晚上6點,大家都陸陸續續地下班,長毛伸著懶腰抱怨:“查了一整天也沒查出是誰做的,當天除了我,根本沒人去拿A3用劑?!?/br>計寒掃了他一眼:“去把之前一個月之內的都查一遍。如果那個人計劃了很久,肯定好幾天、甚至一個月之前就把A3偷了,不容易被人發現?!?/br>長毛哀嘆:“一個月?”“嗯?!?/br>“那么久……”計寒低著頭看屏幕:“反正也沒有女孩子跟你約會,多花點時間在工作上?!?/br>“我媽要讓我去相親……”“是嗎?恭喜?!?/br>“想不到我也要淪落到相親的地步?!?/br>計寒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媽能幫你找到比你矮的女孩子也不容易,難道還要挑么?這話說出來有點傷人,計寒低著頭說:“不想相親,我給你介紹個男孩子,要不要?”長毛恐懼地出了門,笑道:“計寒你別這樣,咱們好好說話不帶嚇人的?!闭f完就趕緊跑了。研究所里終于空無一人。計寒去對面超市買了一瓶酒和一袋鹽炒花生米,披上大衣來到保安室,笑著說:“劉大叔辛苦啦,還在上班呢?!?/br>老劉是個精壯的漢子,一米八五的個頭,此刻正看著電視迷迷瞪瞪的,慌忙站起來:“計寒啊,你怎么還沒走?”計寒笑著說:“快到元旦了,想起你一個人值班快辛苦的,我也沒什么事做,跟你來喝點酒?!?/br>“哎喲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晚上沒事???”“回家也是一個人,閑得慌?!?/br>老劉笑哈哈地讓座:“那咱們喝點酒聊聊天?!?/br>計寒跟他天南地北地扯了大半天,只把老劉灌得有點醉了,笑著說:“劉大叔,我有點尿急,去上個廁所再回來跟你喝?!?/br>老劉摸摸微紅的臉:“廁所都鎖了,我給你開門去?!?/br>計寒連忙推辭:“不必了,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門就行?!?/br>計寒已經在在研究所工作五年了,老劉沒想這么多,順手把腰間的鑰匙盤拿下來:“都在這里呢,橙色牌的那些都是廁所,你自己找吧?!?/br>計寒連忙接過來:“謝謝劉大叔,我去去就回來?!?/br>手里揣著鑰匙盤,計寒迅速找到莫成君房間的鑰匙,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莫成君的門口沒有攝像頭,只有走廊盡處掛著一盞,如果被人發現,只說上完廁所之后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便可,不至于留下證據。房間里黑黝黝的,靠墻角立著一個大書柜,里面滿滿的都是幾千份文件。這個書柜有個密碼鎖,莫成君去年有次出差在外,急需書柜里的一份文件,曾把密碼告訴過他。計寒在心中默默祈禱,只求莫成君之后沒有改密碼,只求自己沒記錯。他不敢開燈,打開了自己手機的照明,在黑暗中慢慢轉動著密碼鎖上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