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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死去的靈魂,悄無聲音地躍然離去。江邊、望月亭,任冷風拂面,亦難掩那無可名狀的心緒。是他嗎,真的是他嗎?月影望向天邊的冷月,喃喃地問著自己。**********往事如煙的分界線**********孌童、影子殺手、沐春樓頭牌。十五年間雖然身份各不相同,可是哪一個都不是他——花月影想要的,包括這個名字。月影斜依在望月亭的玉柱旁,苦笑一聲,美眸低垂,輕輕搖了搖頭。他沒看錯,那人確實救下了他。應該是一把飛刀吧,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老男人終于松開了那雙油膩的肥手。當那人將瑟瑟發抖的他抱在懷里的時候,還特意捂上了他的眼睛,叫他別怕。有那么一刻,月影對他是心懷感激的。可是,他沒有想到,一切只是噩夢的開始……從那一夜開始,月影便有了第一個身份——孌童。從那一夜開始,他便稱那男人為“爺”。從那一夜開始,他第一次想到死。就在前不久的一個雨天,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翔飛哥哥渾身是血的被人用一卷破席拖了出去。那天頭牌哥哥摟著他,告訴他一定要忍?;钪?,只要活著或許能遇到良人。雖然,這個機會很小,很渺茫??墒?,死了,就真的一點企盼都沒有了。可是,月影還是忍受不了。不是說好只是陪著睡覺么?不是說好只是來跳舞么?那半截的純銀面.具,在月影眼里猶如惡魔般地存在!他不愿意醒來,他多想一直昏睡下去!恍惚記得他曾留下一句話:“好好養著,十日后我來接他?!?/br>不,絕不!還記的那時候的自己,咬了咬牙,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天。當第八天,他剛剛能下地,便蹣跚著要出去。傷的這么重,他能去哪兒?不要悶出病來,到時候不好交代。這是蘭姨跟頭牌哥哥說的話。記得那天他是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出去的,那上面繡著漂亮的牡丹花。他的頭發是披散著的,原本粉嫩的小臉,透露出一絲蒼白。他走起路來那怪異的姿勢惹得路邊的小孩兒捂著嘴巴嘲笑他:“快來看,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呀?”“看不出來呀?!?/br>“娘親說那紅樓里的小孩兒都不是正經人家的孩子?!?/br>“嗯,走走走,我們不要理他?!?/br>“嗖,啪!”,不知是什么砸在了月影的額頭上,月影伸手一摸,黏黏的,有一股腥味,看著殘留的碎皮,原來不知是誰扔過來的雞蛋。一陣哄笑傳來,等他抬眼望去的時候,那些惡作劇的孩子們已經嬉笑著跑開了。月影無暇理會這些。他很累,也很疼。投井死吧?不好,會把井水弄臟的,別人該怎么喝水;上吊死吧?不好,個子太小,樹太高,根本上不去;撞墻死吧?不好,這里如此熱鬧,不要讓人覺得晦氣。死在哪里好呢?還是走遠點兒吧,能走多遠走多遠。不吃不喝一直走下去,總會死的。月影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可是他畢竟太小了,也傷的太重了。直到累得實在走不動,他才在路邊的大樹旁,扶著大樹緩緩坐下。一片黑云飄過,清風夾著細雨徐徐落下。開始還是那般輕柔地滴在身上,少頃,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月影仰起頭來,竟露出了一絲甜甜的微笑……咦,雨怎么停了?哦,不是雨停了,是一把傘,一把小小的傘。傘的另一頭,蹲著一個穿著米色褂衫的小男孩兒。rou呼呼的小臉蛋上,長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美人哥哥?”小男孩兒糯嚅地叫著,“下雨了,你怎么不回家?”“……”“呀,你的額頭出血了!”小男孩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蹙著眉,一手撐著傘,一手用袖子輕輕地擦拭著月影的額角。那一處,是那夜留下的傷,剛剛被雞蛋扔到,傷口又裂開了一小處。“啵!”小男孩兒單手摟著月影的脖子,在那傷處輕輕地親了一下,“娘親說,親親痛痛就飛走啦?!?/br>說完,望著驚訝不已的月影,又甜甜地笑了起來。“美人哥哥,我叫沈寒,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兒忽閃著大眼睛繼續問道。“……”“美人哥哥,你不會說話嗎?”小男孩兒撅著嘴巴,“你真的好可憐。我會讓爹爹給你治病的,我爹爹醫術可高了?!?/br>小男孩兒信心滿滿道。“轟隆??!”一道閃電,雷聲滾滾。“美人哥哥!”小男孩兒死命地拽著月影離開那棵老樹,“爹爹說,下雨打雷不能藏在樹下,因為妖精都藏在樹里,萬一雷神爺爺把你當妖精怎么辦?”“……”“少爺!少爺!”忽然一陣急促的呼喚傳來,幾個短衣襟的男子滿臉焦急地奔來:“少爺,可算找到您了!”“給您買糖餅,您怎么不知會一聲就跑了?嚇死我們了!”“喏,”小男孩兒站起身來指著月影,“我發現一位美人哥哥?!?/br>“美人哥哥?”那幾位男子盯著月影看了幾眼,其中一位道,“少爺,他這身打扮多半是……”“唉唉唉,別提那幾個字,別教壞了少爺?!币晃荒昙o稍大的男人阻止道。“也對,少爺,那我們趕緊回去吧。一會兒老爺跟夫人該等著急了?!?/br>“李叔,”小男孩兒還是盡力在為月影撐著傘,“我想帶美人哥哥回去?!?/br>“少爺,這可不行?!?/br>“美人哥哥很可憐的,他都不會說話?!毙∧泻壕镏彀推蚯蟮?。“那也不行?!崩侠顡u搖頭,“少爺,別任性了,快走吧。喏,糖餅給你?!?/br>說著,用油氈紙包著的兩塊冒著熱氣的糖餅出現在小男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