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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直到加藤鷹領兵對峙,雙方幾次陣 上相遇,不分勝負,暗自欣賞對方,而后,那名妖女暗中約加藤鷹出來相見。 黑龍會與伊斯塔都是性事極度糜爛的所在,人們把交媾看做是和吃飯一樣普 通,出自這兩個地方的女性,也都很習慣用美色與rou體當作武器,誘惑或是誘殺 敵人,過去反抗軍有不少將領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加藤鷹當然知道對方打什 么主意,但他當時年少氣盛,只把女性當作玩物,不理會旁人勸阻,自信滿滿地 私下赴約。 再怎么了得的名將,如果犯了輕敵或是大意的毛病,結果就是敗多勝少;加 藤鷹沒有小看他的對手,但卻低估了緣分與愛情的魔力。 「當時,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過一次,絕不重復第二次,女人在 我眼中毫無意義,如果她只是誘我上床,我二話不說就會把她砍殺,但是,她與 我機鋒相辯,說我們才是危害東海的一方……當然,我只會對這話嗤之以鼻?!?/br> 可是,加藤鷹眼前卻出現了讓他動搖的事實。雖然說出身平民,但是當他被 當成重點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后,他所過的生活、所被訓練的思維,都與貴族無 異,是從統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視,早已脫離了一般平民的視野,而當他再被帶往 浮舟,帶去一些他平時戰斗之余不會到的地方,昔日種種的記憶浮上心頭,他才 再次醒悟到,夾在兩軍之間的平民正過著什么生活。 「我不認為我們是錯的,但也似乎很難說我們沒有錯,那么到底誰才對?誰 又錯了?我們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義的旗幟下?」 這一番話聽得羽虹聳然動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擾的心病,不自覺地向前挪 近了幾分,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可是,我猜她會很失望,因為加藤鷹說話的時候 眼中仍帶著迷惘的神色,何者為善、何者為惡的答案,只怕是他至今仍是回答不 出。 「在那之后,我漸漸發現到,我與龍神一族的人始終是不同圈子,而想要為 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與龍神一族的摩擦,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認為我 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師父幾次痛斥于我,要我清醒……」 年輕氣盛的加藤鷹,越是受到壓力,反叛的脾氣也越大,而當時在反抗軍陣 營顯得孤立無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龍會的妖女。從這一點上說來,對 方的美人戰術倒是徹底成功,只不過那妖女也同樣低估了愛情到來時候的魔力, 在與加藤鷹相知相惜的過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著同樣出身的一對男女,兩顆 心產生了共鳴。 「……我們不斷地討論,不斷地嘗試作些事,也不斷地受到挫折,到最后我 們還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軍不對,那也不代表黑龍會就 是對的。讓這兩方永無休止地斗下去,東海只會永無寧日……」 話雖如此,但兩人并沒有能力停止這場戰爭,這時,那名妖女向加藤鷹提出 了一起離開的請求,遠離黑龍會與反抗軍,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靜靜地生活 著。 「我很想答應,幾乎立刻就要答應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顯了,加藤鷹眼中閃爍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讓我可以 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問題是,當時他拒絕了那只伸過來的手,不曉得多年 之后,他的答案有沒有改變。 「那……她呢?」 羽虹的腦筋也不算遲鈍,很快聽出了加藤鷹的意思,脫口而出詢問那名女子 的情形。 故事以悲劇結局收場,傳聞中,是加藤鷹親手斬殺了那名妖女,向反抗軍證 明自己的忠誠,但加藤鷹的說法卻與傳聞有差距。 「那晚她約我在海邊見面,我沒有去……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卻是因我 而死,這個罪……我無法逃避?!?/br> 很怪的答案,也許還有什么隱情吧,不過當我問到加藤鷹為何拒絕攜手退隱 時,羽虹搶先說是因為割舍不下東海地方的人民,但加藤鷹卻搖了搖頭。 「比起愛著整個東海,我只想要把愛給一個人。愛,是存在的,但我們之間 的鴻溝……太大了……」 無論何者為正,何者為邪,相敵對的正邪兩方,那個鴻溝之大不是普通人能 想像,尤其是身為雙方陣營的頂尖人物,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只不過,那妖 女為了加藤鷹,居然連黑龍會都敢背叛,而加藤鷹卻拒絕,事后更走向這個結局 他隱居多年的每個夜晚,或許都在嘆息與懊悔吧。 故事到這里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給羽虹啟示的一句話,大概也只有「即使 反抗軍不是對的,也不代表黑龍會就是正確的」這個思想吧!羽虹好像想要再追 問什么,但這時天上卻狂雷霹靂怒響,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風急吹而來,山林之間 的溫度狂降,我們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整個身體冷得說不出話來。 「怎、怎么會突然這么冷啊……」 我被這股冰寒弄得牙齒直打顫,不解周圍的溫度為何會這樣急劇下降,但加 藤鷹卻臉色一變,拖著虛浮的腳步,來到山洞口;這時,天上轟然聲響,連串的 怒雷閃電震響霹靂,一朵朵濃密的烏云飄移過來,遮掩月光。 「云層的樣子很怪……」 羽虹輕輕說了一聲,而我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厚密的深色烏云里,像是在 高速旋轉一樣,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細小漩渦,乍看之下,好像千百只眼睛在俯 視大地。 「那是鬼眼啊?!?/br> 本身并非術者的羽虹或許不知道,但身為魔法師的我卻很清楚。所謂的鬼眼 是類似邪惡血月那樣的魔法現象,只是沒那么罕見與高級;空中既然出現鬼眼, 下頭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這時,周圍的感覺已經不再只是嚴冬,附近樹梢枝頭上,一根根的冰柱沿著 枝頭低垂下來,在樹梢開出了冰之花;狂風中帶來的豪雪,迅速掩蓋了大地,讓 整座封靈島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劇的溫差變化,對所有生物產生的影響,附近樹林中從剛剛開始就sao動不 斷,各種猛禽惡獸爭奪著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發生廝殺。那股sao動還沒有波及 到這里來,但我卻納悶這場天象異變的理由,不知道封靈島上在使用什么邪術。 「他們……提早開啟了幽靈船的封印?!?/br> 縱然是加藤鷹這樣的豪勇武俠,提到幽靈船三字,聲音中還是有克制不住的 顫抖,但他的話卻驚醒了我,領悟其中關鍵。 解封幽靈船這等大事,即使鑰匙已經齊備,仍不是簡單工作,恐怕只有黑巫 天女方堪勝任,加藤鷹冒險一擊,多少也存著將之擊殺后,可以減緩幽靈船解封 的危機,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這點,為了怕節外生枝,這人妖竟不顧身體傷重 悍然施法解封幽靈船! 「幽靈船到底有什么厲害的?我始終不明白?!褂鸷缛滩蛔柕溃骸赣蟹ü?/br> 有破,再厲害的死靈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絕望的樣 子?」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無敵無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統治大 地,幽靈船也不會遭到封印。我來到東海以來,只聽聞幽靈船的邪名,卻不知道 它的實質威力,仔細想想,一艘能夠不斷生出強悍不死生物、散發猛烈尸毒的鬼 船,誠然是厲害,但以現今的魔法技術,這并非無法對付。 說得更直接一點,只要五大最強者中的幾位聯手,殺上船去,看來還有七成 勝算破去幽靈船。當然,怎么讓他們聯手是一個難題,但這些并非無法解決??!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幽靈船的源頭,是千萬死靈的不朽怨毒,再純正的光 明凈化也無法與之匹敵,當幽靈船現世的時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將陷入永 恒黑夜,試問天底下有術者做得到這點嗎?」 做不到! 這點我敢斷言,因為那正是伊斯塔巫師夢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 早就不顧一切地作了。 日月輪替乃是常理,再強的邪法,遇到日光也會減弱,令人可以尋隙而破, 但如果沒有了太陽,世界陷入永恒黑暗,那這個自然平衡就會被打破了,道消魔 長,令得黑暗更加強大,真的沒有辦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們可以做什么?」 說到最后,這才是真正要緊的問題,但是我得出來的答案卻令人喪氣,因為 即使黑巫天女重傷,那邊還有一個武間異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至于加藤 鷹…… 「大當家,你的傷?」 「至善長老幫我把傷勢壓下,但要真正痊愈,還要個三五天,現在不是武間 異魔的對手,而且至善長老的禪功內力與我本身路子不合,我還無法充分吸收運 用?!?/br>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意料中事,但這么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惡化。這時,加 藤鷹略有感嘆,說可惜自己沒有練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后秘訣,否則以天罡氣 訣的自療神效,這個傷勢可以迅速痊愈,無懼武間異魔。 「??!有一樣東西,或許……」 加藤鷹的話點醒了我一點,雖然我沒有天罡氣訣,但卻有另一樣在傳聞中也 是自療效果超級猛的東西,就是那本奪自九鬼鷹魔手中的秘笈。 「大當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幫到你?」 「什么?是伊斯塔皇室的不傳秘技,九死邪功?那……或許可以,故老相傳 這門邪功長期修練,會縮短修練者的壽元,但卻能在短時間內由重傷狀態痊愈, 力量激增。你怎么會有這套武功?」 不只加藤鷹,連羽虹都是眼露錯愕,但我無暇解釋,從貼身的秘囊中取出秘 笈,交給了加藤鷹。 「去天四十里,是為太清,太清之中,有風甚罡,能勝人也。罡者太清之風 得日月之華,天地之精;氣者陰陽之和,乃萬物之靈,五行之英……」 加藤鷹輕聲念著秘笈中的文字,聽在我們耳里,但覺字字古樸深奧,蘊藏珠 璣,但卻不似邪功妖法。 「上古伏羲氏夜觀璇璣玉衡,見斗宿遙指,有白氣貫而東逝,乃以身為鼎爐 心為神寶,津為華池,服食養氣,凝煉精氣。精氣交合,而得天根。內視則體中 流珠萬顆,散為真陰,聚為元丹……」 黑暗中,我們仍是看得清楚,秘笈的封皮上清清楚楚寫著「九死邪功」四字 只見加藤鷹微微皺起眉頭,停止了讀誦,迅速翻頁細讀,但越是看到后頭,他翻 頁的速度就越快,溫和的眼神中竟反常出現激動之情,讓我暗自心驚,生怕他看 秘笈看得走火入魔,那時候我們就首先遭殃。 好不容易,加藤鷹看完了整本秘笈,長長吁了口氣,閉目思索,過了好半晌 他驀地睜眼,用一種壓抑激昂心情的平穩語調,一字一字地對我說。 「梅兄弟,你可能受人愚弄了,這……這不是九死邪功啊?!?/br> 「不是九死邪功?別逗了,封面上寫得清清楚楚,不是九死邪功是什么?如 果不是,那是什么?」 「這是……天罡氣訣的秘笈!」 加藤鷹認真說出的一句話,讓我腦門上彷佛中了一記落雷,昏昏沉沉,大張 著口卻作聲不得,靈光一閃間,我想通了一些關節,必然是九鬼鷹魔這廝狡詐jian 滑,為防他人搶奪,故意調換了兩本秘笈的封面,但如果這本邪功是天罡氣訣, 那李華梅這十多年來修練的武功,豈不就是九死邪功了? 九死邪功的特性,與天罡氣訣還確實有些相似。 天罡氣訣講究固本培元,練氣養生,最終羽化登仙的玄門正道,修練者遇到 傷重的情形,則會自動冰封假死,迅速修補rou體,再破冰而出,力量增加卻不傷 元氣。 九死邪功卻是別走捷徑,修練者傷重之時,體如枯木,氣若朽尸,自動透支 本身的壽元與潛能,把力量激發出來,每重傷瀕死一次,力量竟激增一次,但本 身的壽命也就更為縮短。 李華梅繼承了著八歧黃金龍的血,與尋常人類相比,她的壽元與生命潛能不 知強盛多少倍,九死邪功在她來說,不是透支,反而是某種適當的潛能開發,讓 她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力量,對抗黑龍王,否則當她還是黃毛丫頭時,黑龍王就已 是名動天下的無敵強者,她又如何能急起直追,以未足三十的妙齡擠身當世五大 最強者之一? 然而,這到底是邪功異法,雖然李華梅的身體比普通人類強盛得多,但長期 修練會不會對身體有什么不良影響,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照我來看,多半還是 很危險。 驀然發現這件事,讓我大吃一驚,在情在理,我都要把這件事告訴李華梅, 但事情已經相隔十二年,即使我現在告知她此事,也不知道能否挽回所造成的傷 害。 我心里對這些問題確實很憂慮,不過卻暫時沒機會作些什么,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