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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羽族的女人,很頑強的……」 有一件事是我和羽虹所不知道的。這兩天,預備發動反攻的羽族,曾偷偷潛 入獸人營地,和被監禁的同胞取得聯系,預備逃脫。為了以后著想,不少女戰士 人兩日來開放身心,這時已經身懷有孕。 「我們要生存下去,不但要在斗爭中屹立下搖,而且在斗爭之后,要比敵人 更快站起來?!箍ù淠鹊溃骸高@次的戰爭,我們損傷了不少好姐妹,可是不久之 后就會有一批新生命來到世間,為羽族注入新血?!?/br> 事情看起來,似乎都往好的那方面發展,可是,羽族要搬到哪里去呢?史凱 瓦歌樓城已經變成廢墟了,重建并不容易,她們要到哪里去安身立命,這還是一 個大問題呢。 「我已經想過了,羽族要在南蠻延續,困難重重,又沒有友軍支援,像現在 這樣每次有事就急求外援,總不是辦法,我想帶著族人離開南蠻,到外頭去尋找 新天地?!?/br> 卡翠娜道:「李元帥離開之前,曾經表示愿意接納羽族為友軍,我想帶族人 到東海投奔于她,暫時離開南蠻這塊虎狼之地?!?/br> 大樹底下好遮蔭,拜火教如此勢大,靠的正是背后有萬獸尊者,羽族改變不 了這一點,在南蠻的劣勢終是不能扭轉,索性遷離此地,到東海托庇于龍女jiejie 這未嘗不是一個釜底抽薪的妙計。 話說到這里,一直靠貼在我身后的阿雪,忽然顫抖起來,對面的方青書也是 面色驟沉,我覺得奇怪,一句話還沒問出口,胸口變得好沉悶,不由一驚,順著 他們的目光,往西南方天空望去。 非常怪異的感覺,先是一陣狂風毫無預兆地刮了過來,快速倍增了強度,掀 起了漫天風沙,吹得人氣息不暢,胸口煩惡,好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抬眼望天,一塊好大的烏云,在狂風吹送之下,閃電、暴雷,都伴隨著烏云 一起出現,遮蔽了原本的晴朗艷陽,朝這邊飛快移近。 奇異的變化,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層烏云,卻只有極少數 的幾個人,才發現到不對,感覺出那蘊藏在烏云之中的沛然力量。 「那是……什么東西?」 這實在是個頗白癡的問題,因為我已經感覺出來,那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一 個人,某個以極高速向這邊移動過來的人。 是術者?還是武者?要多么強橫的修為,才能夠這樣吸聚云氣,乘風破空而 行? 看著縈繞在烏云周遭的紫雷、金電,聲勢駭人之至。既然是朝著我們這邊過 來,這些雷電與狂風,就充分象徵著來人的澎湃怒意與殺氣。阿雪顫抖著虛弱的 身體,斜斜倚在我身旁,讓我充分感受到她的恐懼。 「師父,那是……那是誰???」 我很不想說出這個名字,但是放眼南蠻,有力量造成這等影響的,只此一人 而已。我轉頭望向方青書,問道:「方兄,如果真是那個老怪物,你打算要怎么 辦?」 方青書仰望天上的烏云,面色凝重的說道:「情形比那天城破之戰更惡劣, 看來,只能在死戰與戰死之間選擇其一了?!?/br> 說得很好,不過不是選擇其一,這兩個選項,一個是過程,另一個是無法逃 避的必然結局。對上了五大最強者這級數的高手,即使我們所有人合力,也沒有 回天的可能。 「真是想不到,這位武尊原來還是個急性子?!刮覈@道:「看來是接獲三大 獸族的傳訊,知道此地戰情有變,萬獸尊者親自趕來鎮壓處理了?!?/br> 回頭看看—眾羽族女戰士的臉色,在聽見萬獸尊者之名后,這些曾與四大獸 族勇猛對抗的女戰士,卻一個個都臉色蒼白,看不見半點要與敵人死斗的勇氣。 不管是哪一族,在南蠻的獸人心中,萬獸武尊有如天神,是一個絕對不能違 抗的存在。正是因為有這么一號大人物,人類、精靈與其他種族,才對獸人心生 敬意,不敢輕易進犯南蠻,是所有獸人的驕傲與榮耀。 除了權威,他的力量更是不容懷疑。自從他隱居之后,膽敢登上獸神峰的挑 戰者,無分武者、術士,從沒有哪個人能夠全身而退。百年來,對南蠻各獸族而 言,尊者的憤怒等若是天怒,雖然強者的志向是逆天求勝,卻沒有哪個獸人當真 有膽子去挑戰這片「天」。 如今,四大獸族激烈內哄的消息,驚動了這位不世武尊,令他破例離開了隱 居之所,親自趕來處理。自從鳳凰島人間蒸發后,在羽族與諸獸族的斗爭上,萬 獸尊者從未站在羽族這邊,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以目前的情勢,四大獸族傷亡 慘重,羽族占了優勢,這無疑是對萬獸尊者的挑釁,以他過去的嗜殺個性,在嚴 懲拜火教麾下的同時,也會以大量殺戮維持權威。 從天上這等澎湃聲勢,萬獸尊者的怒意,撼動著地上的每個人,下難想像, 當他自天而降,羽族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生機,將在極短時間內被重重消滅。 霓虹已經從樹林中出來,與我們站在一起,但是眾人望向天空,并未因為團 結力量感到安心,反而更被一種深深的絕望,壓住胸口。 「師父,我……」 阿雪拉拉我衣袖,像是要說些什么,我回過頭預備聆聽,卻在那一瞬間猝見 一道金黃色厲芒,由地面上竄起,斜斜地射入天上的濃密烏云。 光芒璀璨,比雷電更加耀眼,在沒入烏云之后,霹靂大作,轟震九霄,狂風 向四面八方抂掃出去。 而在連續霹靂聲扛震之后,一切的風聲、雷聲,忽然間全都消失,百里之內 萬籟俱寂,本來籠罩著西南方大半天空的烏云,淡化消散不少,更停在那邊的天 上,沒有繼續朝這邊飄移過來。 場面一時間無比怪異,眾人正自驚疑不定,卻聽見一聲沉雷似的雄渾吼聲, 震撼著我們的聽覺。 「九頭女,是你?」 「久違了,老萬獸?!?/br> 回應這聲巨喝的,是一聲悅耳清亮的長笑,消解了所有的緊繃,為地上的人 們帶來希望。 遠古的神話時代,號稱龍族中最強的八歧黃金龍,是一種共有九個巨頭的金 龍。 據說龍女jiejie的力量源頭,就與這種上古異獸有關,所以在部分敵人口中, 就給她這樣的稱號。 她對方青書說,有事要辦,必須提早離去,看來就是料中了萬獸尊者即將親 身前來,所以刻意離開,在半路上阻截萬獸尊者? 「你就這么踩到我地頭,是存心削我面子來著?」 「是又如何?聽說南蠻強者首重實力,夠本事的,大家別講面子,手底下見 真章?!?/br> 兩句話一過,一道金光由地面往上竄飛,化作一道龍影,向我們這邊急飛而 來;同時,一道強風銜尾直追。 龍影在經過我們上空時,刻意盤旋了一圈,像是在向我們打招呼道別之后, 就轉往南方而去,強風跟在她之后直追,兩人速度好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地 平線盡頭,沒有了蹤影。 緊繃的情勢,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轉機解決,眾人面面相覷,在愕然之余, 也不免感到幾分好笑。 龍女jiejie把萬獸尊者給引走,可是不代表萬獸尊者就不會回來,雖說最強者 交戰常常打上十天半月,但羽族一天不離開南蠻,終究是有危險。 羽族本就商議好,要前往東海,這時更不遲疑,將需要扶持的傷患分配好照 顧之人,就辭別我們,展開這條漫長的東行之路。羽族人多數從不曾離開南蠻, 更沒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這番旅程自然有兇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卡 翠娜請霓虹暫時代作引路人。 事關重大,霓虹沒有理由地拒絕,羽霓一口答應,帶領族人上路,羽虹離去 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種神情很難形容。血戰巨神兵得救后,我和她沒有機會 說話,在她要隨隊離去的時候,明顯有一些欲言又止,只是沒機會而已。這情形 對我是最好,而我也必須立刻離開,還得要往西方走,不然,這女人隨時都有可 能過來找我報仇。 「藍兄弟,有件事情我想要請問你一下?!?/br> 拉著阿雪預備要離開,方青書出聲叫住我,問道:「那天戰亂分散后,我就 沒有看到茅老師,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他?或是有他的消息?」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茅延安早就慘死在叢林深處,不可能再復活過 來見他了。 我支支吾吾半響,方青書似乎察覺不對,皺眉道:「藍兄有什么是不好說的 嗎?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即使是噩耗,也請你告訴我吧?!?/br> 話雖然這樣講,但是看他眉宇之間沒有半點哀戚表情,反而有幾分迷惘,我 就知道他并沒有做好準備。更何況要是問起茅延安的死因,這筆帳算到我頭上, 方青書拔劍為恩師復仇,那么沒等羽虹來找我,我就要死在這里了。 場面尷尬,偏生身邊的阿雪不懂得察言觀色,抬頭問道:「是啊,師父,茅 先生到哪里去了呢?」 「這個……這個……茅先生他……他……」眼見方青書的目光漸漸轉為了嚴 厲,我沒法再行推托,硬著頭皮道:「我只能說,很不幸,茅老師他……」 「他不但平安無事,而且已經從外頭爽完回來啦!哇哈哈哈……」 在我吃力地說話交代時,一聲長笑忽然打斷了我的發言,把話接著說下去。 當我們為著那熟悉的語音,不約而同地轉身回頭,我幾乎為著眼前的東西, 當場就鮮血灌腦而死。 一名頗帶著滄桑感覺的劍士,提著酒壺,站在我們跟前。 首先映入視野的,是一雙黑白相間的厚底皮靴,再是一個大大的白陶酒壺, 用翡翠與黃玉裝飾的金絲絳系著,從腰間垂下,目光再往上走,終于看清他全身 裹在一襲鮮紅色的對襟長衫中,連臉孔都被高高豎起的翻領遮去大半,不算長的 頭發如刺猬般豎起。 漆黑如墨的眼鏡遮住了目光,卻掩不住額頭上的皺紋,與頗見斑白的鬢角。 他右手拎著一把罕見的巨型厚劍,單是長度就足以與我的身高相媲比,背厚 約三指,通體泛著沉重的烏光,顯示出非凡的重量。 看著我們,他斂起笑容,微垂下頭,兩道銳利的目光,從圓圓的墨鏡片上方 射出,右手展現驚人的臂力,毫不費力地輕輕甩起大劍,擱到肩頭,左手縮進袖 子,從襟口探了出來,在腰帶上輕輕掃動。 豪邁瀟灑的裝扮,看來似乎比方青書還具有男性魅力,盡管他因為皺紋、斑 白鬢角,看來與之前有些不同,但我仍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這個作著劍士打扮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就死在我手里,現在應該已經尸 體發臭的茅延安。 我因為過度震驚,張大口說不出話,才想要努力發出點聲音,一個衣衫襤褸 的軍官從茅延安背后竄出,向我行了一個軍禮。 「法雷爾萬騎長,我是阿里布達王國的特使,奉陛下之命到南蠻來傳令,請 你終止目前的任務?!?/br> 第卷 第4 章回國述職 因為接到了國王陛下的勒令,我不得不快馬加鞭離開這里。聽說,我們那以 搜集各地珍寶為嗜好的國王陛下,在收到我十萬火急送上的神燈貢品后,龍心大 悅,特別發下勒令,召我回國。 聽到我的真名,阿雪沒有反應,方青書則是輕輕一震,但至少在表情上,看 不出什么變化,而那名特使在「離去」之前,向我沒口子的道賀,說我這趟回去 一定會蒙受重用,從此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坦白說,盡管我對這些奉承很是存疑,但有件事卻令我很感嘆,那就是國王 陛下還真是選了一位好使者。負責傳令的官員我見多了,卻很少見到這么客氣, 報完訊要離去的時候,不討紅包,不收謝禮的好人,為此,我們幾個人在埋葬他 的時候,特別為這位好使者默哀一分鐘。 沒辦法,南蠻景色雖然壯麗雄渾,卻實在不是什么好山好水,這位專使率人 長途跋涉來此,在深入這里的途中,遭受猛獸、毒蟲、瘴氣、獸人群的襲擊,最 后殘存他一人,拖著最后一口氣,向我把命令傳達完畢后,就閉目逝世了。 「嘿,所以說呢,你們要感謝我一下,如果他不是碰到我這個專門向導,把 他帶來見你們,你們就沒機會聽到他的傳令,要繼續耗在南蠻了?!?/br> 以這么囂張的語氣,在我們面前邀功的就是把自己扮成浪人劍客的茅延安, 照他的說法,是他在距離四大獸族營地六十里外的一間小酒鋪里,洗腳納涼兼喝 茶的同時,見到這名專使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雙方幾句交談之后,茅延安便將 他帶來見我們。 我相信這話沒有假,不過比較起來,我更在意的是,這家伙怎么能夠死而復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