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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里面那人,當真是四皇子?”“千真萬確。小人曾在皇宮見過四皇子,斷不可能認錯?!?/br>似是要印證此言,他們一直盯住的郡府門前突有異動,守衛皆恭敬行禮,兩道人影印入眼簾,正緩緩自府門走出。巷角那人視線盯住那道白色身影,不禁瞳孔微縮,震驚道:“果真是他……”……☆、邊關慶元十六年,月華國為保邊境安定,派安和公主前往離洛和親,令月華國四皇子為送婚使,不料送親途中遭山匪劫掠,送親隊伍聯動離洛軍士雖將安和公主救出,然四皇子南宮若塵卻被山匪所害,尸骨無存。事發后兩國曾派人在事發地四處搜尋打探,皆了無音訊,是以便以為四皇子早已身亡。而前不久卻有人傳信皇宮四皇子還生的消息,禁軍驍騎將軍羅序接到命令潛入離洛帶四皇子回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那道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時,卻仍是有些震驚。視線輕移,落到另一人身上,那人頭戴玉冠,一身黑色華服,腰間一條精致的暗紋腰帶緊束,隨身飾物極少,著裝潔簡也仍掩不住周身的華貴之氣。那人微微側頭正與身旁的人說著些什么,眉宇間笑意盡顯,似乎心情頗佳。“那人是誰?”“是翊王,離洛現如今唯一的親王,慶元帝的同母胞弟,此次任朝廷欽使到此查探災情?!?/br>郡府門前有小廝趕來一輛馬車,看著熟悉的身影撐著另一人的手悠然鉆入馬車。相處極為親近,羅序疑道:“此人與四皇子的關系似乎非同一般?!?/br>“據屬下得到的消息,四皇子能夠撿回一條命,全憑翊王傾力相救,四皇子失蹤的這段時日,也一直是住在翊王府內,這翊王府的下人對四皇子是恭敬有加,奉為座上賓一般對待?!?/br>“……”羅序聞言默然,他們分屬兩國,南宮若塵受他百般優待,是否已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正思索間,突見馬車駛動,正朝著這邊行來,忙將身體后移隱入了巷道內。馬車行近,車簾輕輕晃動,依稀可見安坐于馬車內的兩道身影,眼見著馬車漸行漸遠,羅序眼中異色閃過:“派人跟上這輛馬車,若有消息立即稟報,切勿輕舉妄動?!?/br>“是?!?/br>長長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數道人影悄無聲息出現隨即沒入人群,不見蹤影。“好端端的怎的突然要出府?”布置精巧的馬車內,一方小幾,兩人分兩側而坐,小幾上平穩放置著一套茶具,馬車搖晃引得茶杯內水光蕩漾,模糊了水中倒影。“索性無事,便出來走走,整日悶在郡府里,可莫要憋壞了?!鄙n翊微笑,自到了郢州,不論是刺史府還是盧陽郡府,除了公務所需他們一直不曾出過府門,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也可以放松些了。南宮若塵默然,端起茶杯輕抿。前世經歷種種,使得他自我封閉,他遠離喧囂,避諱人事,漸漸地便也習慣了靜室獨處,故而常日如此他也不覺有甚,可他卻忘了,蒼翊與他不同,翊王不問朝政,自小風花雪月,從來不肯安分地待在府里,也多虧了近日瑣事繁多,縱然未曾出府,倒也過得充實。兩人各懷心事,都不再多話,馬車行得平穩,街道上喧鬧聲四起也都無人顧及,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車輪絆倒了什么,馬車一陣晃動,驚醒了心思各異的兩人。南宮若塵回神,忽覺四周有異,百姓的聲音已幾不可聞,掀開車簾一看,不由得微驚:“這個時辰出城作甚?”車外城墻近在,儼然他們已至城邊,只是城門與他們抵達盧陽時所見的不太一樣,他們自北城門而入,這里似乎是通往邊境的南城門,但蒼翊絕不可能帶他去往邊境,又為何要出城?蒼翊但笑不語,顧自飲茶??此@幅模樣,南宮若塵便知他這是不準備告知了,遂也歇了追問的心思,只是馬車走的越久,他心中越是疑惑,出城后不遠,他們似乎就一直在上行,且路面越發的不平穩,馬車也搖晃的厲害,就在他忍不住想再次掀開車簾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王爺,公子,到了?!?/br>南宮若塵一直有意無意地注視著蒼翊的神情,車外小廝的聲音傳來,突見那人眉頭微挑:“走吧,下去看看?!闭f著便率先鉆了出去。南宮若塵無奈,只得跟著跳下馬車,這里似乎是一座山頭,他們站的地方很是寬闊,抬眼看去,那不遠處竟是一處斷崖,南宮若塵忽然心頭一震,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這是……什么地方?”蒼翊仍只是笑,拉住他不由自主捏緊的手掌,朝著斷崖處走去。駕車的小廝將馬牽至樹干前拴住之后便沒了人影。南宮若塵心念急轉,已大致猜到了蒼翊帶他來此處的用意,可當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卻仍舊忍不住瞪大了雙眸。這處斷崖地勢頗高,光滑的崖壁極為平整仿若生生被人削去了另一半,崖下群山環繞深不見底,團團云霧飄渺,空曠而又落寞,只是讓南宮若塵震撼的卻并不是這可嘆的盛世奇觀。穿過群山望去,那熟悉的瞭望臺在云霧間若隱若現,雖然極其細微,卻叫人無法移開視線,他松開握住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幾步。蒼翊站在他身后,大風突起,那一襲白衣隨風揚起,衣袂飄飄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失不見,蒼翊莫名心中一緊,靠上前去從背后將人緊緊擁住。南宮若塵收回視線,低首垂眸,看著緊箍在自己腰間的雙手,輕聲道:“為何帶我來這?”蒼翊搖頭,將下巴擱在那人肩上,直視前方:“那是你的故國,我不能帶你回去,便只能如此了?!?/br>他又補充道:“我不會放你回去的?!?/br>明明是這般強硬的話,卻又處處透露著不安,南宮若塵輕嘆,抬手覆住腰間的雙手,倚靠在身后人的懷里,順著他的視線,交界的嘉南關分明遙不可及,又似近在咫尺……接下來的幾日,蒼翊也沒再提過要出府的事。賑災之事接近尾聲,所有細節皆需記錄歸檔,而這些都必須要交由欽使過目,一份又一份的卷宗接連送往蒼翊居住的院里,如此別說是出府,就連院門也甚少出過。“你若無趣,便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