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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以色侍人的消遣玩意兒, 受了幾天寵幸,還真把自己當人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這位子也是她配坐的?” 紅衣女子不氣不惱,從案上金盤里摘了一顆葡萄, 剝了送進嘴里,舔舔指尖,對白千霜道:“jiejie是半個宗主,meimei我大小也是個門主, jiejie坐得,meimei我自然也坐得?!?/br> 她聲音不高,卻也沒有刻意壓低,在場眾人聽得分明,紛紛與同伴傳秘音討論起來。 歸藏門人祖傳的愛看戲,自然不能錯過這場熱鬧。 蔣寒秋道:“那穿紅衣的女子是誰?我怎么不記得太璞宗有這樣的大美人?” 蘇毓面無表情,只是撈起寶貝爐子的手,在廣袖中與她十指緊扣。 葉離看在眼里,心道不愧是老房子著火,嘴角不由翹起,冷不丁對上師叔冷颼颼的目光,嚇得連忙收起笑。 為什么看小師妹的時候眼里能流出蜜來,看著他就像要殺人?不是說琴瑟和鳴會讓人變得溫和寬容嗎? 他定了定神,回答大師姐:“那是玄女門門主,他們玄女門在北陲一帶活動,中原很少有人識得?!?/br> 蔣寒秋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好奇道:“倒是不曾聽過這門派,聽名字全是女修?也不見她佩刀劍法器,是修什么的?” 葉離握著嘴咳嗽兩聲:“聽說……我只是聽說……他們修的是玄素之術……” 蔣寒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么說門派里肯定有很多美人了?!?/br> 蘇毓端起身前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乜了葉離一眼:“你倒是見多識廣?!?/br> 蔣寒秋在葉離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對啊,你小子怎么知道的?不好好練劍,一天到晚想這些,難怪劍法一直不上不下?!?/br> 葉離抱屈:“大師姐冤我,我哪里一天到晚想這些,只是聽說顧蒼舒新近娶了個側室,鬧得府中雞飛狗跳,故此打聽了一下是何方神圣?!?/br> 蔣寒秋若有所思:“一門之主去給人當側室,這是怎么想的……” 葉離道:“倒也未必是貪慕虛榮。玄女門的修煉之道便是如此……咳咳,對方修為越高,她的進境便越快,畢竟顧蒼舒的修為在如今的十洲也算屈指可數了,相貌也生得不錯?!?/br> 顧蒼舒自得了母親的修為,又不知修煉了什么功法,短短數年竟從化神初期躍至煉虛后期,一只腳已經跨進了渡劫期。 小頂在一旁認真聽著,好奇道:“葉師兄,什么是側室?” 她變成人后一直在歸藏,連道侶都沒看見幾對,壓根不知道世上還有人左擁右抱、三妻四妾。 葉離硬著頭皮道:“就是妾室,有些人不止娶了一個女子,最要緊的那個稱作道侶,其他的就叫側室?!?/br> 小頂不解:“為什么???不是有道侶了嗎?” 葉離都不敢去看師叔的臉色,訕笑道:“那些人的心思師兄也不明白,我猜……我只是猜啊,好比有人愛吃甜食,可是吃久了也想換換口吃點咸的……” 小頂頓覺豁然開朗,一說吃的她就懂了:“那女子也能娶側室嗎?” 蘇毓面沉似水:“男女都不可,結為道侶便是認定了彼此,一生一世再容不下別人。有道侶還與別人不清不楚,是禽獸不如?!?/br> 蔣寒秋迫不及待地拆師叔的臺:“小頂你別聽她亂說,合籍了還能和離呢。你師兄的譬喻也不確切,用菜式作比更合適。這世上有各種好吃的,有胡餅蒸餅、包子畢羅、餃子餛飩、燒雞燒鵝、炙羊烤豬、酪漿醇酒……不過一次只能吃一樣,一口這個一口那個是不行的,但如果吃膩了手頭這缸腌酸菜,你可以把缸子扔了,換別的山珍海味吃?!?/br> 蘇毓的臉色越來越差,和腌酸菜也就在伯仲之間:“蔣寒秋,我看你是嫌命長了?!?/br> 葉離:大師姐好樣的,再加把勁師叔就不記得我了。 小頂思索片刻,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有師父就夠了?!?/br> 蘇毓瞬間舒坦了,笑意止不住地從眼底溢出來。 蔣寒秋恨鐵不成鋼地抓著小師妹的肩膀一陣搖晃:“小頂你清醒一點,外面有那么多山珍海味,為什么吃一輩子腌酸菜!” 小頂:“但是我師父什么菜都會做,想吃什么跟他說他就會去學?!?/br> 蘇毓:“……” 蔣寒秋:“……” 小頂朝金盤上的荔枝瞅了一眼,蘇毓立即拿起一顆荔枝,麻利地剝了,送到她面前的琉璃盞中。 小頂拿起來吃了,蘇毓自然地把手伸過去,接過她吐出的核,順手遞上一方施過清凈訣的帕子給她擦手,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顯然是做慣了的。 連山君到哪兒都是最引人矚目的那個,此時自然也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不以為意,接連給徒弟剝了五六顆荔枝,方才揩凈手:“不可一次吃太多,喜歡的話我們在后山種幾棵荔枝樹?!?/br> 小頂雙眼一亮:“好??!” “干脆辟個果園,想吃什么果子都種上?!?/br> 師徒兩人便開始旁若無人地商量起來,等其他門派的賓客差不多都到了,兩人已經把果園的方位、果樹的種類、樹木、布局,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日幾乎所有名門大宗和各大世家都派了人來赴會道賀,太璞眼下如日中天,除了歸藏之外沒有門派可以相抗,也沒人敢得罪顧蒼舒——他修為和連山君差著一大截,論心狠手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繼任宗主之位后,先把門派上下血洗了一遍,把不服他的長老殺了個干凈,剛坐穩位子,便對一手扶持他上位的岳丈下手,緊接著又吞并了周邊幾個小門派。 連山君殺人都是事出有因,不去招惹歸藏便不會被他找到頭上,顧蒼舒卻是防不勝防,每準哪天便被他尋個由頭滅了滿門。 顧蒼舒忙著應酬賓客,他的道侶卻似木雕泥塑一般坐在席中一動不動。 白千霜的座席離歸藏不遠,目光時不時往蘇毓身上飄,不由自主揪緊了手中的絹帕。 那紅衣女子湊過頭去,低聲道:“jiejie瞧什么這么出神?呀,那位不是連山君嗎?jiejie莫非又舊情復熾了?” 白千霜再也忍耐不住,抬手便往她臉上甩去,卻沒有那聲意料中的脆響,她的手腕被那紅衣女子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