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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大嘴,一個黑影“撲通”一聲從半空墜落到地上。 死士首領定睛一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身著黑衣,赫然是他們的同伴,連山君卻不見了蹤影。 塵霧散去了些,占據“金”位的“死士”忽然躍起,手中長劍橫掃,四顆頭顱應聲而落。 死士首領面如土色,連山君蘇醒不過片刻,砍瓜切菜一般干凈利落地斬殺了六個同伴,連號稱殺神殺佛的六合陣也困不住他。 他雖不曾與他正面交過手,但不久前曾見過他出手,那時他修為雖也高,卻沒有這般駭人。 他在西極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過他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身為有來無回的死士,他沒有退路,也絕不能被人生擒,他自知不敵,便只有一死。 自爆經脈而亡只需一瞬間,他沒有絲毫猶豫,便即催動靈氣。 就在這時,蘇毓忽然一揚手,數十道銀線自他掌心飛出,釘入那死士渾身上下的二十八要xue,如同給他的經脈加了二十八道閘門,瞬間隔斷了靈氣的流動。 蘇毓合攏五指,輕輕一扯手中銀線,他經脈中的靈氣便迅速順著絲線流出體外,散逸到天地間。 死士自然準備了不止一種死法以策萬全,可不等他用上后招,蘇毓凌空一劍劈裂他的靈府,斬斷他的元神,同時左手捏訣,十根金色長釘自黑衣人頭頂落下,釘死了他的三魂七魄。 黑衣人登時無法動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毓沒有片刻猶豫,便即將一道青光打入他眉心搜魂。 “白景昕那老東西,”他漫不經心地挑了挑嘴角,“終于忍不住了?!?/br> 問出想要的答案,他反手一劍,割斷了死士的咽喉,給了他一個痛快。 接著,他走到傀儡人身邊,用靈氣將他們修復成原樣。 四個傀儡人蘇醒過來,見主人和阿銀活蹦亂跳,黑衣人的尸首橫了一地,既驚又喜,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 蘇毓不勝其擾,皺眉道:“你們怎么能說話了?” 四個傀儡人齊齊捂住肚子,糟了,因為太高興,一時忘形,把腹語丸的秘密給暴露了。 蘇毓抬起下頜點了點閼逢:“你說?!?/br> 閼逢頭皮一麻,除了大淵獻那個缺心眼,他們二十一個明明一模一樣,偏他運氣不好排在第一,每次有事都得頂在前頭。 他蔫頭耷腦道:“是小頂姑娘見仆等憋得慌,煉了腹語丸……道君別怪小頂姑娘,要怪就怪仆等?!?/br> 蘇毓一早知道和那小傻子脫不了干系,此時聽見她的名字,就像有顆小石子落進心湖里,蕩起一圈圈漣漪。 他抿了抿唇,嘴角有淺淡的笑意:“下不為例?!?/br> 四個傀儡人如蒙大赦,心道不愧是小頂姑娘,把他們家道君拿捏得死死的,只要她出馬,道君就特別好說話。 蘇毓乜了他們一眼:“走吧?!?/br> 不知耽擱了幾日,想來七日之期早過了,他還要考校她功課呢,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趁機偷懶。 阿銀趁著主人和傀儡人說話,繞著黑衣死士的尸首打轉,聞聞這個,嗅嗅那個,猶豫著從哪個開始下口——這些可都是化神期的修士,對它來說不啻于一頓盛宴。 蘇毓懶得理它,也不等四個傀儡人,踏劍乘風,飛快向沙磧的邊緣飛去——出了這片沙海便是十洲邊境,一過邊境,他就能給蕭姑娘傳音了。 原來他在幼時便已見過她,是她帶他走出了黑暗的深淵。 只是當年師父見他報仇心切,生怕他被執念所誤,在他自剖靈脈后便封印了他的記憶,一直到他夠強大夠堅定。 她便隨著那段夢魘一起沉睡在了他的心底。 她并沒有食言,真的變成大姑娘來找他了,可他卻沒認出她來。 好在他如今全記起來了,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待他報了母仇,便放慢修行,一直留在她身邊,看顧著她,護她周全。若她只想當他徒弟,那他便繼續當她的師父,像如今這樣便足矣。 不知不覺中,他已越過了十洲邊緣那條金色的細線。 腳下的黃沙慢慢變成綠意盎然的草原,風輕輕吹著,青草披拂,像溫柔的海浪。 他捏訣傳音,不等念完咒忽又掐斷,他沒想好該說什么。 不如佯裝什么都不曾發生,像平時那樣問問她的課業——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問課業總是不會錯的。 他打定了主意,凝了凝神,重新施了個傳音咒。 沒人答應。 他的心臟漏了半拍,然后開始狂跳起來。 隨即他想起,許是因為剛過邊境的緣故——越靠近邊境,天地間的靈氣越稀薄,音訊傳不出去也是常事。 他加快速度,又飛了一段,下方的草原上漸漸有了稀稀落落的人煙。 這回總該行了,他又施了個傳音咒,仍舊如石沉大海。 他蹙起眉,莫非她跑到什么蠻荒之地去了? 一定是蔣寒秋那廝,趁著他不在,拐著她去魔域玩了,回去得好好找她算這筆帳,想要徒弟自己去收,成天搶他的算什么。 他想了想,當即傳音給師兄,報個平安,順便讓他管管徒弟。 這回傳音咒瞬間就接通了,耳畔傳來云中子疲憊沙啞的聲音:“小毓……” 蘇毓心微微提起,皺眉道:“師兄你的聲音怎么了?可是門派中出了什么事?” 那姓白的能派人來截殺他,未必不會趁虛而入對整個門派不利。 云中子答非所問:“你回到十洲境內了?路上可太平?” “遇上點小事耽擱了幾日,”蘇毓言簡意賅道,“若木樹心靈液取到了?!?/br> 他頓了頓道:“師兄,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br> 云中子沉默了片刻,隨即道:“師父那時也是怕你沖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br> “我知道,”蘇毓道,“我還想起小時候曾見過蕭頂,她……” 他羞赧地閉上了嘴,他與師兄雖親近,卻很少與他談論自己的事,此時卻像個十幾歲的楞頭小子,心里一點也藏不住事,讓那老狐貍看了笑話。 云中子非但沒笑,反而哽咽了一聲:“小毓,小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