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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在海上?哪里的海上?” “郁洲附近的黑海?!?/br> “咦,我記得上船時你在的???” 陸仁:“第一日我在的,第二日我在房中抄符,抄到一半,不知怎的腳下一空,就掉進了海里。往天上一看,你們連人帶船都不見了……” 他還不會御劍駕云,身上連只紙鶴都沒揣,一個人在茫茫大海中央,傳音給船上的同門,無人應答,他傳音回門派,掌門托了船只來救,結果那船在他附近兜了好幾個圈子,他都快把喉嚨叫破了,愣是沒人發現他。 好在他已辟谷,落水時身邊恰好有根浮木,這才支撐到現在。 不過他對這些都習以為常,也不喜歡與人訴苦,只問:“蕭仙子和諸位同門無恙吧?” 小頂道:“我們被吸進一個什么陣法里去了,眼下已經沒事了?!?/br> 陸仁恍然大悟,自嘲地笑笑:“原來是陣法把我漏了,哈哈?!?/br> 雖然是陣法的過錯,但陸仁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天她才發現,心里很是過意不去:“你等著,我立即叫人來接你?!?/br> 去接陸仁的是兩個天干傀儡人,他們用了一日夜御劍前往黑海,找陸仁又花了大半天,最后還是小頂用離婁術幫忙找,這才把陸仁撈了出來——這會兒他已經在海上漂了五個日夜了。 …… 半個月后,翼舟終于回到九獄山。 眾人的傷在路上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只有連山君依然在昏迷中。 消息比人飛得快,不等他們回去,云中子已經得知蘇毓孤身一人差點把太璞宗掀個底朝天,其中內情外人不得而知。 云中子將一雙徒弟和三個傀儡人的話拼湊了一下,便知道了大致的來龍去脈——顧蒼舒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設局害死歸藏弟子,嫁禍給大衍坐收漁翁之利,不想被蘇毓看穿,差點沒把自己一條命賠上。 也就是那祖宗氣海見底,又急著破陣救人,當時不好和顧清瀟動手,這才留了顧家小子一條命,否則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恐怕當場就把人扒皮抽筋了。 幸而此行有驚無險,六十多個弟子全須全尾地回到門派,實在福大命大。 云中子雖是仁厚的性子,但也不是隨人拿捏的軟柿子,此時不適合與太璞大動干戈,但此仇不能不報,他想了想,便讓葉離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把消息放出去。 白宗主是聰明人,太璞勾結金甲門對付歸藏,定然也猜得到顧蒼舒栽贓嫁禍的意圖,想來白宗主對這傳聞中的親兒子,也要心寒齒冷了。 …… 蘇毓醒來之時,已是回到門派的七日后。 這些天他始終半夢半醒,時不時聽見小徒弟在耳邊唱歌,但又不知是真的還是自己的夢——他似乎做了許多支離破碎的亂夢,此時一個都回想不起來,只覺心頭依稀縈繞著些許纏綿的感覺。 他睜開雙眼,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他床前,忽然想起昏睡前的事,有些難以名狀的窘迫,雖然知道徒弟那時候只是為了逼自己把藥咽下去,但那時畢竟…… 他嘴唇動了動,啞聲道:“蕭頂?” 耳邊響起個興高采烈的聲音:“道君你總算醒啦!”卻不是意料中的小徒弟,而是傀儡人大淵獻。 蘇毓皺了皺眉:“蕭頂呢?” 傀儡人道:“今日旬休,小頂姑娘帶著紅豆包去找沈姑娘玩了?!?/br> 頓了頓又道:“前幾日都是小頂姑娘在這里守著道君的……” 蘇毓心中涌起一股微微的暖意。 “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成天守著生病的長輩也怪無趣的?!彼矊幵溉ピ鹤永锖兔愤\翻花繩,就算是聽大嘰嘰公子念千字文也好啊。 蘇毓:“……她可曾留下什么話?” 阿亥一拍腦袋,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紙卷:“喏,這是小頂姑娘給道君的?!?/br> 蘇毓心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小傻子雖然貪玩,倒還算有心,也不知留了什么信給他。 他便即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身,接過紙卷展開,微笑頓時僵在嘴角。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 枯木逢春老樹開花逆天改命回春丹六顆,共計六百萬上品靈石 心如明鏡纖塵不染清心寡欲丹二十六瓶,共計七百二十八顆,三十六萬四千上品靈石 …… 蘇毓看著長長一溜單子,臉越來越黑:“為什么有這么多清心丹?” 他一個缺心眼傀儡人哪里知道這些啊,阿亥撓了撓后腦勺,推測道:“大概是道君的心太臟吧?!?/br> 第69章 nbsp; 無疾而終 阿亥話音剛落嘴又飛了。 莫非是他說錯話了?他看了一眼道君手里的單子, 頓時恍然大悟,是了,道君一向不舍得花錢, 吃掉一千來萬的藥,能高興才怪。 不過嘴飛了他倒是不怎么擔心,只要有小頂姑娘在, 不出三天他的嘴肯定回來。 蘇毓哪里看不出傀儡人有恃無恐,糟心地揮揮手:“退下?!?/br> 傀儡人剛退出門外,就聽外頭傳來由遠及近的“轟隆”聲, 不用說,是那逆徒騎著她的大紅雞回來了。 他冷哼了一聲, 躺回枕上,側過身面朝床里。 不一會兒, 轟鳴聲停了,風“沙沙”地吹過梧桐葉, 送來了傻徒弟山泉般歡快的聲音:“咦, 阿亥,你的嘴怎么又沒了?啊呀!師尊醒了?!”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敲在蘇毓的心上,敲得他的心也怦怦作響。 “啪嗒”, 定是這傻子又被伸到臺階上的茶花枝椏絆了一下,蘇毓的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吃了多少次虧也不知長點記性。 腳步聲到了門口,竹簾“刷拉”一響,一股淡淡的香風撲進來, 按說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他是聞不到她身上的氣味的,但是只要她在身邊,他鼻端似乎總有絲絲縷縷的幽香縈繞著。 “師尊——”一個晃神,徒弟已經繞過床前的琉璃屏風。 蘇毓不想搭理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忽然后腦勺上一痛,蘇毓轉過身一看,只見枕邊落著顆青青的梧桐子。這傻子長行市了,竟然敢拿東西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