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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陸仁的艙房,發現門沒上鎖,推門一看,只見里面空無一人,窗戶半掩,床上被褥整整齊齊,案上還攤著一本符法書,旁邊擺著筆硯朱砂和一張畫了一半的符。 幾案和席簟上卻已積了薄薄一層灰,硯臺里的朱墨也干了,顯然已有幾日無人居住。 接著幾人又分頭把弟子們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 小頂本來不欲驚動師兄師姐,這會兒也沒轍了,只得去找葉離和蔣寒秋,把陸仁不知所蹤的事告訴了師兄師姐。 兩人對這個陸姓弟子印象模糊,聽小頂說了后,特地去翻了名冊,對照上面的畫像,這才想起他來。 葉離和蔣寒秋起初不甚擔心,既然登舟的時候在,一個大活人還能掉了不成?多半是弟子們搜尋時疏忽了哪里。 葉離便即用神識迅速將整艘翼舟掃了一遍,卻沒有找到失蹤的弟子。 蔣寒秋不信這個邪,親自細細掃了一遍,什么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依然無果。 兩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那弟子貪玩,趁人不注意溜下船去玩了?”葉離道。 小頂立即搖頭:“陸仁不會的?!彼匠W钆卤蝗寺湎?,總是緊緊跟著,怎么會偷溜出去玩? 她心底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簡直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單因為陸仁失蹤。 忽然,一個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被她險險抓?。禾鞎?。 對了,天書上記載著,十洲法會上歸藏六十余人險些全軍覆沒,只有十來人生還,而被魔眼擄去七魔谷的弟子只有十九人,傷亡定然不是發生在七魔谷。 回到法會后,她一直提著心吊著膽,直到上了自家的翼舟,她才松了一口氣——畢竟很多事都和天書上寫的不一樣,書里他們六人都沒去法會呢。 可如今一想,天書上寫的事大多都發生了,只是結果未必一樣,比如書里寫著白千霜嫁師父,白家的確想結親,只是師父不樂意。還有書里師父去西極替那個“白小姐”取藥,現實中也去了西極,只不過換成替她取藥。 那么致使歸藏傷亡慘重的那個陰謀,會不會在后面等著? 想到此處,小頂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對了,書里連山君這會兒還沒去西極,那么法會結束后他應該也在翼舟上,和其他人一起回門派。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李圓光的聲音:“你們覺不覺得有點怪?” 另一個弟子道:“哪里怪?” “怎么今日都沒見著什么其它門派的人?!?/br> “叫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昨日還有不少人從旁飛過,今日怎么連個散修都沒見著……” “難道是不敢打我們歸藏地界過,生怕雁過拔毛?哈哈……” “哈哈哈,可別這么說,小心叫道君們聽見吃排揎……”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葉離和蔣寒秋都變了臉色,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陣法?!?/br> 葉離忙試著傳音給蘇毓,沒有回音,又傳音給師父云中子,依舊沒有回音。 “八成是真的中招了?!比~離皺眉沉思,他們從郁洲出發,一路上都十分謹慎小心,且那時師叔也在舟上,應當沒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搞鬼,算起來趁著翼舟停泊在郁洲鳳尾渡時下手是最容易的。 小頂擰著眉頭緊抿著嘴唇,搖搖頭:“那陸仁呢?”如果是對船下手,陸仁為何上船時還在,后來卻不見了——而且看艙房里的情形,少說也走了三四日了。 葉離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把這陸姓弟子忽略了,他揉了揉額角,苦笑道:“這么一看,的確說不通……若是師叔在就好了?!?/br> 說到師叔,他老人家今早又是怎么大搖大擺從陣里出去的?總不見得是設局之人好心吧? 葉離疲憊地揉了揉額角,怎么也想不通。 蔣寒秋道:“別管這些,先想想怎么應付過去?!?/br> 她用神識往窗外一掃,與雙目看見的景象一般無二,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縷輕紗般的薄云,一派寧謐祥和,但誰知道這表象后隱藏著什么? 葉離抱著胳膊道:“他們既然對我們下手,這陣定然十分厲害,連師叔都不曾發現異狀,憑你我的神識怎么堪得破?!?/br> 我在明,敵在暗,莫非只能束手待斃? 小頂一直一言不發呆立一旁,這時卻突然道:“西門馥的腚眼!”不是說那只眼能看穿一切迷障嗎? 葉離和蔣寒秋一怔,隨即喜出望外。 葉離不敢耽擱,對兩人道:“你們且回避片刻?!碑吘惯@眼睛長得不是地方。 蔣寒秋帶著小頂去了隔壁的艙房,葉離立即傳音給西門馥:“西門,到我房中來一下?!?/br> 西門馥和葉道君平日沒什么私交,忽然受到召喚,只覺莫名其妙,當下忐忑不安地上了樓。 他一進門,發現房中只有葉離一人,越發狐疑,正要行禮,葉離沖他一點頭:“把房門掩上?!?/br> 西門馥心頭一跳,這是要做什么?不過道君有令,他不敢違抗,乖乖地掩上房門:“不知道君有何……” 葉離言簡意賅:“脫褲子?!?/br> 西門馥后退兩步,后背抵在門上,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道:“葉葉……葉道君,弟子雖素來仰慕道君德行修為,可可可弟子無此雅好……”雖然他很想進內門,但他并沒有準備好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葉離哭笑不得:“……我也無此雅好,只是借你后面那只真眼一用。情勢危急,回頭再與你細說??烀摪??!?/br> 西門馥這才明白過來,赧然地“哦”了一聲,解開腰帶,將褲子扒拉下一點,露出左臀上的真眼,往窗外望了一眼。 這一眼不打緊,嚇得他一個踉蹌,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葉離觀他神色便知端倪,沉聲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西門馥顫聲道:“我……我看到的壓根不是青天白日,外面一片血紅,周圍有很多鬼影,模樣可怖至極……” 葉離道:“這些鬼影在做什么?” 西門馥煞白著臉道:“好像在啃咬吞噬我們翼舟四周的白光……”鬼影吞下白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