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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殘陽流連在玉階上,將庭中芝蘭玉樹都鍍成了輝煌耀目的金紅,檐角玉鈴在風中搖曳,清脆鈴音和著遠處投林鳥的啁啾聲,莫名有些空洞。 那小傻子剛來的時候蘇毓嫌她吵鬧,這會兒她不在,院子里倒又顯得空落落的。 蘇毓向來不喜歡改變,一旦習以為常,就想讓一切保持原狀。 傻徒弟雖然有些煩人,倒也不是非趕她走不可。 他頓住腳步,轉身叫住傀儡人大淵獻:“螣蛇關在后山有些時日了,明日放它出去轉轉?!?/br> 阿亥苦著臉道:“阿銀每回出門溜達都要捅婁子,讓它別去哪兒,它偏要對著干。上回還把稚川仙子洞府前那棵古松給連根拔了,害得道君你賠錢不說,連累我們跟著一起吃掛落……” 稚川仙子發起火來可厲害了,得虧那會兒他不當差,可單是在庫房里聽著,也夠瘆人的。 蘇毓淡淡道:“無妨,你囑咐它別闖禍便是?!?/br> 頓了頓:“尤其是紫玉峰知霜山房甲院,那間新修好的房舍,切不可弄壞,記住了?” 第36章 36 歸藏的試煉秘境名不虛傳,這一回又淘汰了近一半弟子。 還有不少人雖然險險過關, 由于秘境中的遭遇過于逼真, 神魂受到損害, 需要在醫館中治療調養, 因此第二日去學堂的只有二十來人。 課是上不成了, 改成了自行修習。 自習是不可能自習的, 小頂和沈碧茶閑著沒事, 湊著頭欣賞。 小頂對這美男榜沒什么感觸,里面的人除了衣飾、法器、發型有點差別,長得大同小異, 不過看個新鮮罷了。 沈碧茶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一邊給她講解這些美男的家世背景、門派師承,還有彼此之間的恩怨情仇。 “我們這回去參加十洲法會,能見到不少修真界的俊彥, ”沈碧茶刷刷翻著美男榜, 眼中冒著精光, “定能與他們切磋道法……沒準能碰上個把純情又眼瞎的美少年, 嘿嘿嘿……” “你看榜二這個顧蒼舒, ”沈碧茶指著一個面容清俊、宛如謫仙的美男子, “非但生得美, 還是太璞宗宗主和夫人英瑤仙子的獨子, 在十大劍修榜上位列第五, 渾身上下簡直找不出缺點, 嘖嘖……不過這種搶手貨是輪不到我的了, 做夢還比較快?!?/br> 小頂湊過去一看,只見畫上的白衣男子御劍騰空,衣袂隨風飄揚,看著說不出的眼熟,她蹙著眉想了想,驀地醒悟過來:“咦,長得真像,我師父?!?/br> 沈碧茶往前翻了一頁,看見蕭頂親筆所繪的王八精,沉默片刻,又翻回第二頁:“橫豎你看誰都一樣?!?/br> 小頂不吭聲了,她確實不太會分辨人臉,但和連山君朝夕相對,同一雙眉眼看多了,還是能把師父與其他白皮瘦子區分開的。 畫像上這個顧公子,看著的確與師父有六七分相似。 不過小頂自己都不怎么信得過自己的眼睛,便沒有再多說。 沈碧茶老神在在,刷刷往后翻,一邊翻一邊道:“前十名不是大能就是世家貴公子,那都是云端的富貴花,不用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二三十名就實惠多了,臭毛病也少……” 翻到某一頁,畫上是一個側身站著,手執折扇的風雅公子,沈碧茶的雙眼倏地一亮,:“就像這位……” 她看了看旁邊名字:“西門……呃……” 說著抬頭沖著前座喊了一聲:“西門傻,你是不是給畫師塞錢了?真是陰險!” 西門馥回過頭來,慢悠悠地搖著折扇,瞥了一眼自己的畫像,詫異道:“這是哪里來的村野畫師,竟將我畫得如此俗不可耐……” 沈碧茶翻了個白眼:“是呢,腚上長眼怪風雅了?!?/br> 西門馥“啪”地收起折扇:“沈碧茶!你這女人有沒有良心,忘了你試煉怎么過的?” 沈碧茶翻臉不認人,摟過小頂的脖子:“那也是我們阿頂的功勞,與你何干……” 正吵著,忽聽外頭傳來“轟”一聲巨響,地面顫了顫。 緊接著,便聽有人高聲喊:“房子塌了!房子塌了!” 沈碧茶平生最愛看熱鬧,拉起小頂便往外跑,幸災樂禍道:“我們快去看看,是哪個倒霉蛋的房子塌了,哈哈哈……” 西門馥佯裝不在意,閑庭信步般搖著扇子跟出去,實則悄悄伸長了脖子。 那聲巨響聽著就在不遠處,紫玉峰頂是學堂,下面的幾個山頭都是弟子們的住處。 外頭院子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弟子。沈碧茶手搭涼棚,循聲張望,只見一處煙塵滾滾,一道銀色的影子如閃電般穿過濃煙,一晃眼就不見了。 “噫!”沈碧茶感嘆,“是我們住的那塊呢!” 轉頭對西門馥道:“西門傻,借你腚上的千里眼看看,是誰家房子塌了,噗哈哈哈……” 西門馥磨了磨后槽牙,皮笑rou不笑:“滾?!?/br>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穿天青道袍的內門弟子騎鶴而來,揚聲道:“知霜山房甲院東廂是誰的住處?” 沈碧茶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道君,我住那兒,出什么事了嗎……” 那內門弟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你的房子塌了?!?/br> 沈碧茶:“……” …… 蘇毓在書房中煮茶,聽見遠處傳來轟然的聲響,便知事情成了。 沒多久,一腦門官司的云中子找上門來。 蘇毓迎出門去,見師兄手里拽著他的坐騎,螣蛇大約已經被云中子嘮叨了一頓,雖然仍舊桀驁不馴地梗著脖子,但顯然沒什么精神頭。 銀光閃閃的鱗片上沾了塵灰,越發顯得灰頭土臉。 蘇毓嘴角微微一揚,不動聲色道:“師兄,出什么事了?” 瞟了一眼坐騎,眉頭微蹙,沉下臉來:“你又闖禍了?大淵獻放你出去時,沒叮囑過你,不許惹事么?” 螣蛇仍舊不屈地昂著頭,但身子卻不自覺地盤了起來。 蘇毓轉頭對云中子道:“孩子年小不懂事,請師兄見諒?!?/br> 云中子瞟了一眼盤起來足有小山大,芳齡一千五百歲的孩子,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