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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小頂蔫頭耷腦,只覺前路茫?!獱t鼎沒做成,還莫名其妙背了一屁股債。 阿亥清楚他們道君是什么貨色,十分同情這小姑娘,安慰道:“小頂姑娘,節哀順變吧,往好了想,至少你是真人,總有死的一天,死了也就不用還債了?!?/br> 小頂茅塞頓開,有道理??! 她對阿亥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阿亥,你,真聰明?!?/br> 阿亥搔搔后腦勺:“不過爾爾啦。是你太傻了,哈哈哈?!?/br> 小頂:“說的是,哈哈哈?!?/br> 修士耳聰目明,蘇毓在書房中聽到他們憨傻的笑聲,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陽xue,這爐鼎竟然連假人都不放過! 他連節省靈力都顧不上了,屈了屈手指,便有一個響雷在小頂和阿亥當頭頂炸開。 一爐子一傀儡便即閉上了嘴。 等雷聲停歇,阿亥對小頂道:“我先帶你四處轉轉,一邊走一邊告訴你哪些地方是禁地。本來那些不能進的地方都設了禁制,不過現在道君靈力不剩什么,什么地方都要摳摳索索,禁制便停用了?!?/br> 他說著將小頂帶到后院,指著緊閉的正房道:“這是道君的寢堂,不過他一般不睡覺,每晚在東軒靜室里打坐。這兩處,沒有道君允許,誰也不能進的?!?/br> 接著,他將小頂帶到西廂:“小頂姑娘往后便住這里?!?/br> 廂房比正房小了些,不過比起小頂前幾日住的客館,已是寬敞許多了。 里面的陳設也很風雅,屏風幾榻一應俱全,床前掛著鮫綃帳,床上鋪著水玉簟和云絮被。 還有很多東西,小頂一只爐子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阿亥道:“得知小頂姑娘突然要來住,臨時收拾的,簡陋了些,往后再慢慢添置。你缺什么同我說,我們道君雖然……咳咳,但這些事情上不小氣?!?/br> 小頂對住所本來就沒要求,自然沒什么不滿,點點頭:“已經,很好了,不缺?!?/br> 參觀完住處,阿亥又帶小頂看了專給她用的凈房浴堂。 接著兩人去了前院,阿亥道:“正堂是道君接待賓客的地方,所以從來不用。除了書房和丹房不能進,別的地方倒是無所謂,不過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是了?!?/br> “丹房?”小頂一怔,“里面,有爐鼎?” “那是自然,丹房就是煉丹的么,沒有爐鼎怎么煉?!?/br> 小頂恍然大悟,難怪連山君不要她,原來是已經有現成的了。 還嫌她壞風氣,未必那只爐子就不冒煙了? 阿亥一邊帶她轉悠,一邊跟她說掩日峰的規矩:“我們道君每日子時到寅時在峰頂云臺或是后院靜室中打坐,所以那兩個地方是不能去的。 “卯時他會去后園竹林里練劍,練一個時辰,這段時間里你不能去后園。晝間他一般在前院書房,你別去前院……” 掩日峰的規矩多如牛毛,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能讓他找不到人,也不能去他跟前礙眼。 阿亥道:“其實你只要記住,盡量別去招惹道君,見了他繞道走,他也不會特地來難為你?!?/br> 小頂認真地點點頭。 阿亥又道:“對了,每晚戌時是道君沐浴的時候,沒有半個時辰出不來,那段時間你可以四處蹓跶,不用擔心遇上他?!?/br> 小頂默默牢記在心間。 “千萬不能去的地方記住了么?”阿亥掰著手指一一數來,“道君的臥房、內外兩個書房、東軒凈室……還有什么來著……” 小頂:“丹房?” 阿亥一拍腦門:“對啊,瞧我這記性,哈哈哈?!彪m說五根手指已經掰完了,但他心里隱隱有點不安,總覺得遺漏了什么。 帶小頂在院子里轉了一圈,便花了不少時間,阿亥看看升高的日頭:“時候不早了,小頂姑娘也該去學堂了?!?/br> 阿亥掏出紙鶴注了靈,讓鶴帶小頂去紫玉峰的學堂,然后回去向連山君復命。 蘇毓眼皮也沒抬一下:“送走了?” 阿亥一見主人,假汗毛都倒立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回……回稟道君……小頂姑娘……” 蘇毓一聽這名字就心煩,一拂袖,阿亥的嘴巴便脫離了他的臉,自動飛到背后的架子上。 “退下吧?!彼坏?。 到底還是沒能留住嘴,阿亥在心里嘆了口氣,便即退了出去。 繞過回廊,走到后花園,他遠遠瞥見連山君浴殿的檐角,忽然一個激靈,難怪他剛才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把這一處禁地給忘了! 他有些不寒而栗,但是嘴沒了,又不能亡羊補牢。 轉念一想,小頂姑娘再怎么缺心眼,總該知道那地方不能去吧? 就這樣吧,阿亥心大地就地一癱,曬起了太陽。 第16章 16 歸藏的學宮設在紫玉峰旁的一塊巨大飛巖上。 數百間館閣繞著一泓偃月湖,呈圓環形排列,湖中央的小島上矗立著歸藏引以為傲的藏書塔。 這塔連同底下的島都是可以飛的,若是遇到滅門之類的禍事,藏書塔便能拍拍屁股飛走,保全歷代買書癖掌門投入的大量心血和錢財。 新弟子入門課在西北隅的涵虛院,大約占了整片學宮的四分之一。 弟子們剛入門,還沒來得及分科,第一個旬日上的都是大課,第一堂課便是掌門云中子親授的“歸藏心法入門”。 小頂在掩日峰耽擱了一會兒,抵達涵虛院時,其他弟子都已到了,放眼望去烏壓壓一片。 她看來看去,四處都坐滿了,只有東北角,一個女弟子周圍空著一大圈。 小頂走過去,對那弟子道:“我可以,坐旁邊嗎?” 女弟子正埋頭看一本厚厚的大冊子,聞言抬起頭來,打量了小頂一眼:“又來一個,噫,胸真大,腰真細,一看就是個腦袋空空的花瓶,這年頭,連花瓶都要鍍金了,靠臉吃飯不好嗎?” 小頂:“我,不是花瓶,也不用,鍍金?!彼肀緛砭徒鸸忾W閃,壓根用不著鍍金。 女弟子愣了愣,接著道:“想坐你就坐,坐得住算你厲害?!?/br> 小頂只覺得這姑娘說話怪怪的,倒也沒放在心上,道了聲謝,在她右手邊的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