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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歸藏各峰各有靈物鎮守,與河圖石相連的只有一座——便是蘇毓所在的掩日峰。 確切說來,是單單與他眼前這方靈池相連——當年他剖出半條靈脈,無法自行從天地間汲取靈氣,師父便造了這方靈池,專供他療傷和恢復靈力之用。 河圖石的靈力,如今只供給他一人。 “此外,河圖石還有個作用,”那紈绔接著道,“一會兒我們便要用它來測靈根。小頂姑娘可曾測過靈根?” 那爐鼎搖搖頭:“沒有?!?/br> 蘇毓目光微冷,那紈绔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實則是在試探爐鼎的出身——但凡是修道世家,孩子呱呱墜地,第一件事便是測靈根。 長這么大還不曾測過靈根,便意味著出身不顯,沒準還是平民。 生得美貌,出身又低,在某些人眼中便代表可以肆意玩弄,而無需付出任何代價。 果然,那紈绔臉上現出了然之色,又往爐鼎身邊湊近些,恨不得把嘴貼到她精巧圓潤的耳朵上,神態舉止輕佻膩味。 語氣也越發曖昧,每個字都像是浸飽了豬油:“不瞞姑娘,在下乃是單金靈根,測靈計測出的是甲級九等,不過測靈計上限只有甲級九等而已?!?/br> 此言一出,周圍人頓時投來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 單靈根已是十分罕見,天生高靈力的單靈根放眼整個修仙界也是鳳毛麟角。靈力高到了突破測靈計的上限,那簡直可稱天縱奇才了。 那紈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嘴上假意謙虛:“在下的資質不過爾爾,讓姑娘見笑了,” 蘇毓見多了這樣的人,從來將他們當作蒼蠅蟑螂,一個眼神都不愿給,這會兒不知怎的,感到有些礙眼。 他不自覺地屈起手指,正打算給那登徒子一點教訓,卻見那爐鼎聽得出神,仰著臉,杏眼微微睜圓,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 他便即松開手,他與這爐鼎非親非故,何必多管閑事。 一個是道心不堅的紈绔子弟,一個是心機深沉的妖艷爐鼎,到頭來還不知是誰把誰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漠不關心地移開視線,重新走進靈池中,讓水銀般的池水滿過腰際,然后是胸膛,充溢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透過肌膚滲入他的經脈。 不過他卻沒有將術法收回,任由水鏡浮在空中。 弟子們身上都快長出青苔的時候,云中子的長篇大論總算到了尾聲。 他意猶未盡地清了清嗓子道:“接下去便請諸位遠道而來的新朋友,依次測一測靈根。我不得不提醒各位,大道漫漫,根骨不能決定一切,靈根強者切忌沾沾自喜,靈根略遜一籌,也不必妄自菲薄……” 那紈绔搖著折扇,趾高氣揚道:“此言有幾分道理,不過未免有些冠冕堂皇。譬如登山,有人從山腳起步,有人從半山腰,有人則生來就在山巔,如何能一樣?” 一旁早有人看不慣他輕狂,忍不住出言反駁:“兄臺此言差矣,據在下所知,連山君的資質也并非上佳,靈根不出眾,亦非天生劍體,還不是穩坐天下第一劍修的寶座?” 紈绔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那不過是傳聞罷了……還有人傳他點人油燈呢,都是些村夫野老的胡言,不足取信?!?/br> 與連山君有關的事都是云山霧罩,便是歸藏弟子,對這位師尊也知之甚少,更別說外人了。 另一人道:“連山君乃不世出的天才,自非常人可比,又怎能以常理度之?” 那紈绔聽人吹捧連山君,雖然點頭稱是,心中卻頗有幾分不以為然,悄悄地撇了撇嘴。 小頂見這丑陋的錐子臉越湊越近,心里有些發毛,胳膊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但強忍著不動,免得人家看出自己的嫌棄傷了心。 她肚子本來就有點不舒服,這么一憋,就隱隱犯起惡心來。 紈绔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擔心測靈根之事,便道:“方才我說的是尋常人,如姑娘這般羞花閉月的佳人,自是有許多捷徑可走的……” 這話已是十分之露骨。 蘇毓看在眼里,不覺冷下臉來。 就在這時,湖面上水霧散去,云中子一揮手,一條白練飄到湖面上,變成一座浮橋,一直通往湖心。 與此同時,金竹手捧寫著新弟子姓名的卷軸,念道:“璇璣山,林微霜?!?/br>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女弟子越重而出,踏上浮橋,徑直走到湖心,依照金竹的指示,把手掌按在河圖石上。 她的手剛觸到石頭,本來青灰黯淡的巖石,慢慢變得瑩潤剔透,從內部放出淺青色的光華,仿佛活了過來。 光越來越盛,片刻后分成青色和白色兩束光,青色的長,白色的短。 西門馥在小頂耳畔道:“青色為木,白色為金,這位同門乃是金木雙靈根?!?/br> 話未說完,便聽金竹道:“金木雙靈根,金丙等四級,木甲等七級?!?/br> 大部分新弟子臉上都露出緊張之色,本來根骨好不好只有自己知曉,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交底,未免尷尬。 西門馥等少數幾人卻是胸有成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不一會兒,金竹叫道:“西門馥?!?/br> 人群有些sao動,西門氏是當今最顯赫的世家大族之一,他家子弟大部分都入大衍宗和太璞門——歸藏近年來雖然聲名鵲起,但有些世家仍舊視大衍和太璞為正宗。 西門氏一族以嗅覺靈敏,善于站隊著稱,他們送子弟入歸藏,無疑是個訊號——短短數年內,歸藏已經可以和那兩個歷史悠久、地位超然的宗門分庭抗禮了。 “弟子在?!蔽鏖T馥微微揚起下頜,閑庭信步一般走上前去。 靈池中的蘇毓聞聲向水鏡瞥去,原來是西門家的敗家子,難怪這么不可一世。 西門馥走上浮橋,還不忘回過頭,越過人群朝那爐鼎明送秋波,儼然已將她視作囊中之物。 蘇毓屈起手指,凌空向那水鏡一彈,水鏡泛起一陣漣漪,河圖石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閃,旋即恢復原樣。 西門馥胸有成竹地把手放在河圖石上,那石頭如方才一樣透出光來,只不過是白色的。 長長的光柱又白又亮,足有碗口粗,直直地射向云霄。 他聽到很多人小聲驚呼,心下得意,即便在歸藏這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