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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失敗之后灰溜溜的回到柳蔭巷,這輩子積累的名聲全部毀于一旦。名氣有時候比一個人的命還要重要。張金生就是為此而戰斗的,要么戰死,要么殺了周玄逸。不過是個小毛頭,張金生心想,就算是真的過招,他混跡江湖三十年難道還會輸嗎?“你怎么知道拜財神是假的?”張金生死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周玄逸一個小毛頭到底怎么看出來的?“我不知道,”周玄逸的劍在空中劃了一下,在地面濺起一串血跡。“那你們……”張金生有點無法理解。“消息有一半可能是真的,就要嚴陣以待?!敝苄莸?,這是伏城的原話,“但還有一半的可能是假的?!?/br>雖然張金生拜財神的消息傳來的時機非常恰當,但周玄逸和伏城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沒有放松,他們把閉月軒刺殺當做一場嚴肅認真的刺殺進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一遍又一遍的不斷確認,認真到張金生都以為伏城和周玄逸已經走進了陷阱。另外一邊也不能忽略其他可能,伏城花了三天去猜測張金生的做法,張金生究竟會怎么做。周玄逸道:“這個計劃不止你一個人能想到?!敝苄菡f這個話的時候有一點驕傲,伏城在獵殺方面絕對優秀的無可挑剔。伏城時刻關注著每一次暗殺,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型刺殺,他猜到張金生如果下手,最好的時機就是這時候。伏城只是猜了個大概,知道最后張金山竟然是混在一堆刺客中裝死的時候,伏城也是驚訝了一下,不得不佩服張金生的腦子。張金生臉上出現了懊惱的神色,他低估了在沙城之戰活下來的伏城,伏城不能殺人,卻沒想到伏城竟然如此精通殺人的門路,在這方面伏城比他恐怖得多。伏城只是坐在背后,就能一一擊破張金生布的局。沒有人比張金生更清楚,能夠獲得這樣的知識和直覺只能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廝殺,沒有其他捷徑可以走。伏城年紀不大,但經驗已經和自己相同并論。還是小看后輩了啊,張金生嘆了一口氣。張金生只是悵然了一會兒,隨后馬上就開始反擊,他張金生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認輸?他是最頂尖的刺客,功夫不會差,他緊緊握住手里的匕首,道:“來吧!”他是一名刺客,極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現在卻要和周玄逸對著干。周玄逸的狀況并不好,張金生背后的刺殺帶著一股內力,他的胸口隱隱發痛,喉間壓下一口甜腥,他本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這時候發作,根本再也難以忽略傷口的存在,比起伏城的意志力,一向養尊處優的周玄逸還是差的太多。張金生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為了演的足夠像,確實中了周玄逸一劍,那一劍本來是奔著張金生的心臟去的,張金生躲了一下,刺入了右肋,好在周玄逸只是刺入三分,雖然不像是刺進心臟那么要命,也是一個大創傷。他們都看出了對方是困獸猶斗,這時候拼的就是耐力了,看誰能熬過誰,看誰才能站到最后。張金生的反應速度被拖慢,但周玄逸揮劍的速度也放緩,劍尖只劃破了他的衣領。這種情況下,越靈巧的人反而越占據優勢,張金生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撲向周玄逸,然后再靈活的躲開,成功在周玄逸大腿上劃了一道口子。這是獵殺大型動物的做法,不要心急去摘對方首級,卸掉對方的四肢,慢慢熬到他喪失了行動力。周玄逸悶哼了一聲,很快就猜到了張金生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干脆利索的扔掉了礙事的長劍,袖中滑下一柄西域小刀。兩人一手持刀,另一手持推掌姿勢,什么尊嚴和體面在這個時候不值一提,兩人就像是最原始部落里決斗的戰士。兩人狼狽的糾纏在一起,胳膊挨著胳膊,匕首和小刀在逼仄的空間里搏斗,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傷到敵人,也有可能會傷到自己。好幾次,兩個人都差一點把對方拿下,但差的都那一點的運氣,沒有人得手,他們都是優秀的捕獵者,在這方面都不認輸。金鈴好幾次想要去幫忙,但都不知道怎么加入他們的圈子里,金鈴傷的很重,只能靠在墻角喘息。金鈴擔憂的看著兩個人,她理解這樣的狀態,兩人都在拼死,所有的東西都拼到了極致。金鈴不會插手這樣的戰斗,對于誰來說都是侮辱。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終于停止了。周玄逸壓在張金生身上,小刀深深捅進對方胸膛里,鮮血泊泊涌出,張金生睜大雙眼,但并不驚訝,他好像一開始就料到了必死的結局。周玄逸卻大口喘氣,驚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手,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張金生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刀柄,死前的事情變的荒誕起來,突然道:“拜財神是真的?!?/br>“什么?”周玄逸以為自己聽錯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每個月初一拜財神是真的?!睆埥鹕旖橇魈食鲺r血,很快灌滿了他的嘴巴,讓他說話越發模糊,像是灌滿了風的風箱,“告訴楚若,我沒法……娶她了……”周玄逸想到了百花街有個女人,每月初一都在等待一個刺客的到來,但從此之后再也等不到。張金生說完這句話變雙目圓睜,沒有了任何聲音,周玄逸的手還按在他的胸口,為了徹底是殺死他,一直到張金生死,周玄逸都沒有松懈過握住刀柄的手。周玄逸此時雙眼有點模糊,他聽到了張金生最后一句話,張金生在拜托他,告訴楚若,不能娶她了……周玄逸受訓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感覺,就算是剛才殺了二十五個人都沒有感覺,他們沒有聲音,沒有故事,沒有任何可以懷念的過去。周玄逸殺人的時候沒有殺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殺掉一個又一個“rou”。就在剛剛,張金生還是他們其中一員。但就是這樣一句遺言,讓周玄逸突然感到心里有些疼。他殺了一個人,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他殺掉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今天開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張金生。周玄逸感覺有些惡心,他想松開自己握住刀柄的手,他能感受到張金生的溫度迅速消退,他能感受到張金生的鮮血在手背上慢慢變干。但他好像控制不住,他的手死死焊在刀柄上,好像一輩子都沒法松開這把罪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