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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數只箭矢同時射出的聲音。金鈴和少年同時停下來,一齊望著剛才來的方向。金鈴收刀,她預感周玄逸可能出事了,她不再與少年糾纏,但是她沒能走出去。少年突然在她面前捂著心窩半跪在地上,像是受了重傷,臉色蒼白的可怕。金鈴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少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卻異常紅潤,他一手捂著心窩,一手指著金鈴,“你……”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什么都來不及說,突然倒在地上。金鈴從未處理過這樣的情況,上前踹了一腳,“你別嚇我啊?!?/br>少年沒有醒來的意思,金鈴蹲下,顫抖著把手放在少年鼻子下,沒有鼻息。金鈴此刻慌亂起來,剛才和少年交手時金鈴沒討得半分好處,怎么會突然死了?金鈴趴在他的胸口,聽了聽他的心跳,那里好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具驅殼。金鈴感到有些害怕,她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她說不出這種害怕是因為什么。突然,金鈴感到耳邊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她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凌空抓住,那是一只手,一只少年的手。少年脆生生的聲音從金鈴的頭頂傳來,“你這么關心我?是不是舍不得我?”少年的聲音很好聽,說話的時候胸膛上下起伏,一下下的敲在金鈴耳膜上,金鈴立即從地上彈起,惱羞成怒:“你騙我?”剛才奄奄一息的少年,還像是一株枯死的植物,此刻像是吸飽了水,眉眼里都帶著蓬勃的生機。也許是看出金鈴真的生氣,連嬉皮笑臉也一并收起來,非常鄭重道:“對不起?!?/br>金鈴再也不想跟他說話,轉身朝周玄逸的方向走去。這回換成少年慌張了,他小跑著跟上去,“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金鈴還是不說話,少年心里越來越沒底,他很少碰到和自己年齡相當的玩伴,更難碰到像金鈴這樣的好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少年不會安慰女孩,只能在金鈴耳邊不斷重復。他想讓金鈴感到煩,只要金鈴說一句話就好。金鈴不吃他這一套,繼續旁若無人的走著,馬上就要走到周玄逸所在的地方。少年突然扯住金鈴的手腕,金鈴手里的峨眉刺沒輕沒重的甩出去,少年這次出奇的沒有躲,峨眉刺在少年臉上劃過一道血痕,這回輪到金鈴愣住了。“消氣了?”鮮血從傷口滾下來,小半張臉都染得血紅,金鈴狠下心不去看傷口,但氣也已經全消了。少年道:“我不想讓你去,你別生氣了?!鄙倌陝偛乓宦钒呀疴弿闹苄菽沁呉鰜?,不想這時候前功盡棄。金鈴不解得望向少年。少年更緊的握住金鈴的手腕,道:“別過去,那人快死了?!?/br>遇刺漫天箭雨鋪天蓋地的從樹林深處射出。咔噠一聲,周玄逸扣動了拐杖上的鷹頭,拐杖彈出一柄三尺長劍,金鈴不在,周玄逸反而更好發揮,他現在這幅樣子不論被金鈴看到還是被伏城看到都是麻煩。不知道那少年能拖住金鈴到何時,必須盡快解決這條尾巴,他那條腿一點也沒給他拖后腿,當當當幾聲,箭矢應聲而落。他剛才的行為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連他自己都微微震驚。即使腦子忘了,但是武功已經刻在骨血里,不用細想,身體已經記得全部的反應。周玄逸的功夫看不出是什么具體的來路,但他大概能猜出自己習武的經歷,他若真是太子,不可能會讓儲君上山學藝,必定是請了各個門派各種好手前來教學。而周玄逸的功夫雖然雜,但雜而不亂,每門功夫都運用的自如自洽,沒有半分沖突。想來,必定有一位宗師級的高手曾經指點他,如何將各路武功融會貫通。周玄逸瞬間側身躲過一只箭矢,趁著第二波箭陣沒有啟動,喝道:“出來!”周玄逸認定了樹林中一定有高手,先用箭陣大概是一個警告的作用,既然如此那就有談和的余地。果然,林間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一個人從樹林深處緩緩走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他的長相如果周玄逸見過應該不會忘記,男人竟然跟周玄逸的長相有七八分相像。一個人跟另一個人有兩三分相像算是正常,五六分相像算是難得,而七八分相像則是前所未有。男人手里搖著一把赤金扇,在周玄逸的認知里風流才子才用扇子,赤金扇和這男人實在不搭。周玄逸皺著眉,道:“你是誰?”任何人看到另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都會感覺到反感。那人吃了一驚,道:“你不記得我?”周玄逸哼了一聲,道:“我憑什么記得你?”那人哈哈大笑,他笑起來的時候聲音尖利到有些刺耳的地步,他覺得有些諷刺,他曾經是周玄逸的替身,是要去替周玄逸去死的,而現在對方卻完全不記得他,道:“小王爺要是知道你失憶了,真不知道是該傷心還是該開心?!?/br>周玄逸一愣,這人是鎮北小王爺的人。小王爺養了一個跟周玄逸相像的男人在身邊,具體是做什么,周玄逸怎么猜不出來?他一想到這事兒就覺得惡心至極。男人站在周玄逸三尺之外道:“小王爺讓我請你回去?!?/br>“回去?”周玄逸冷笑:“回哪兒?”周玄逸想不起來他跟小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與其相信一個陌生人還不如相信沒有失憶的自己,據伏城說,在夏侯府的時候周玄逸明明確確表明對方和自己有血海深仇。血海深仇,這個分量可不輕,周玄逸做出過一些假設,八成是他跟小王爺因為什么鬧掰而徹底決裂。男人狐疑的望著他,過了好久才道:“你真的失憶了?小王爺說他很想你?!?/br>周玄逸冷笑一聲,道:“如果我不回去呢?”男人內心有點發苦,他不知道周玄逸這張冷臉,小王爺有什么好喜歡的。男人裝作好難辦的樣子,惺惺作態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不想殺你。這樣吧,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咱倆不計前嫌?!边@人是個男人,偏偏一舉一動都是女人作態,娘里娘氣的舉動讓周玄逸看著直嫌煩。周玄逸沉著臉,這人有毛病嗎?大費周折的來埋伏自己,還要跟自己不計前嫌?這么想著,周玄逸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