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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下都安撫得服服帖帖。再加上只有他知道出去的方法,背后又有妖神和斗闌干,連腐木鬼對他也多方遷就。要知流放蠻荒有的是仙有的是妖魔,身世背景完全不同,且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他能將所有人集中編制,并且有效調動,就已經非常了不得。其他零散傲慢的勢力和隱匿的高手,不是競相投奔,就是被他勸說收服。人一旦有了希望和目標,就會充滿激情和動力。竹染無論是衣食調配,還是調解紛爭,都做的天衣無縫。整個蠻荒擰成一股繩,基本上沒有了屠戮爭斗,燒殺掠奪。且不說是否真能出去,光是這樣的和平安定已是來之不易。然后竹染開始大肆的在各地收集挖掘朱砂,硫磺,硝木,藍土等各種材料,從蠻荒各地一車一車的拉到海邊,還燒磚煉鐵,在方圓百里大興土木。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花千骨卻什么都沒有做,因為她知道竹染肯定是想要出去的,這就夠了。雖然她不問,但竹染卻主動說了他在布陣,破蠻荒的格局,強行用人力打通一條回六界的路。的確要弄出那么大的陣仗,不集中整個蠻荒的人力和物力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難怪他執意先要讓蠻荒一統。蠻荒仙魔總計三千余眾,隨便一個回六界,都能攪起一陣腥風血雨。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終于趕在十五潮汐日之前將準備工作都完成了,蠻荒眾人一個個滿懷希冀。依舊沒有月亮,大大小小的火把卻將這片貧瘠的大陸照得亮如白晝。三千個人依竹染的命令站在陣法之中不時變幻出不同的陣形,咒聲此起彼伏,在海天之間回蕩,顯得頗有幾分神秘詭異。花千骨在六芒星正中的高臺上坐著,懷里抱了哼唧獸,旁邊匐著睚眥獸。四周三層高的臺階上站了余下的近五百人,將花千骨圍繞其中。冥梵仙呢?花千骨問身邊形容枯槁的腐木鬼,腐木鬼發出咯咯的類似于金石撞擊的笑聲:“回神尊,小人不知,這段日子都沒見過他。蠻荒的所有人此刻幾乎都在這里了,或許他在下面幫竹染布陣也說不定?!?/br>突然,大地震動了一下,六芒星瞬間光華大盛,四周的咒聲一陣高過一陣。日月地連成一線,海水開始漲潮了。眾人臉上皆顯露出狂喜的神色,六芒星的光芒仿佛在四周罩上了一層流光溢彩的透明杯罩??耧L大作,光彩太盛,刺得花千骨睜不開眼睛。竹染雙目圓睜,眸子里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站在猶如祭臺的最高點,雙手不停變幻著結成奇怪的印,身子突然消失,又分成六個出現在六個角上。六道身影同時將手猛的高舉向天,一道閃電突然劃破長空,巨大的驚雷讓眾人心頭一震。三千眾人依他之前所交代的,將自己的右手小指刺破,血滴在青石鋪成的地上,猶如有生命一般四處蠕動了起來。血越流越多,逐漸從滴連成線,牽扯成長長的三千條絲,流入巨大六芒星的凹槽里,光芒瞬間變成了紅色,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粘稠的血腥味。“糟了,這個禁術的代價是用三千人來陪葬么?”斗闌干大吃一驚的望著下面。難怪竹染需要這么多人來布陣,又挑出五百個法術高強又稍微容易控制的站在臺上,原來其他三千人,他打從一開始就打算用來犧牲。卻編造一個大家都可以出蠻荒的謊言……下面的人發現不對開始慌亂起來,血猶如固體的絲線從身體中不斷被抽出,同時流逝的還有生命,有許多人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拼命拉扯,用劍砍,可是怎樣都斷不了。血絲一面流動一面仿佛有生命的觸手一樣四處纏繞,一圈又一圈,將眾人包裹猶如蠶蛹。整整三千個凝固懸掛在半空,伴隨著眾人的慘叫哀號,又是恐怖又是慘烈。臺上的人個個額頭上都冒出冷汗,知道自己差點就做了其他人的犧牲品,雖然覺得下面的人凄慘可悲了點,可是只要自己能夠出去,又怎會再顧及他人死活。突然一道金光從無窮高遠的天邊直射而下,整個天地間都回蕩著竹染的聲音:三唯大血千我道綻妖凈乾蓮殺法坤華三千眾人的血從六芒星中如云霧般騰起,順著金色的巨大光柱,每隔一小段距離,綻開出一朵血蓮,漫漫無邊,一直順延到天際,竟用血鋪出一條路來。“成功了,大家快走!”竹染六身合為一體,漂浮在正中天。而就在這時,花千骨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用自己已經可以使用的部分妖神之力緩了緩六芒星對三千人血液的拉扯,然后又分了一份妖神之力進入六芒星,使陣法徹底完成,救了那三千被竹染當做祭品的眾人,使得他們終是對花千骨感激而又敬畏。直到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的通道卻開始奔潰,若不是前方突然扭曲,仿佛口子一樣被人不斷扭曲拉扯,逐漸變大。霎時間一道巨大銀光流瀉而出,傾照在眾人身上,如水如月華。一個銀白身影迎風而立,衣袂飄飄,踏一葉扁舟輕盈飛來,順著銀光流下,小舟猶在水中央。就見來人微微一笑,融化了天地,連蠻荒萬物似乎瞬間都充滿了盎然生機。雙臂慢慢張開,一個世間最溫柔的聲音說道。“骨頭,我來接你回家……”花千骨默默無言,她知道東方彧卿曾經對‘花千骨’所做的一切,但她更知道東方彧卿從來都知道花千骨的命運,但他卻從來都沒有提醒過,更甚至他還幾次推波助瀾。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對他,只是她妖神之力沒有完全恢復,不可能從通道里直接離開,所以她只是皺眉不語。東方彧卿以為自己知道太多事,看過太多生死,雖不如白子畫絕情,骨子里卻終究是涼保一次次輪回,一次次抉擇,一次次生死,對這塵世多少有了幾分疲憊和厭倦,然而責任已經成為習慣,就算早已堪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得下。對花千骨的感情很復雜,從見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世還有她的命數,她太單純太剔透,連心思想法也如此簡單容易明白。一開始只是覺得有趣而已,就像在看傀儡戲,好奇這么個小小的丫頭會在命運的拉扯下演出什么樣的人生??墒遣恢挥X中,竟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插手。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呢?是和她還有糖寶在一起時感受到的家的溫暖和幸福?還是察覺到她深愛上白子畫時的心痛?可是明明,就是自己將她一手推給白子畫的??;明明,早就知道她會愛上白子畫;明明,早就知道那愛的下面,是萬丈懸崖……如果當初,他能再自私一點,將她留在身邊,是不是就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