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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踩著椅子,點上煙,背靠鏡子,隨著節奏搖擺。圖春認出這首歌了,是一首紅極一時的某部日本電影的插曲。曉冰吃香煙,唱歌。“Mama,doyouremember.”她看安昊,仰起脖子,音高了兩度。“Theoldstrawhatyougavetome”圖春小聲問李嵐岫:“他們的觀眾群還聽這個???”李嵐岫用手撐著下巴,翹了翹嘴角:“好聽么都聽聽?!?/br>曉冰喝桌上的罐頭雪碧,繼續唱:“Ilostthathatlongago.”安昊的肩膀隨著節奏一上一下,他的耳環也跟著不安分地抖動,阿郎也開始抽煙,還沖李嵐岫眨眼睛,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李嵐岫開門去外面探了探,溫洋還在打電話,在走廊盡頭的窗邊吃香煙。她縮回來,把門鎖上了。大家都笑了。阿郎給圖春派了根煙。所有人一起吞云吐霧,安昊的紋身好像飄浮在煙霧里。圖春試圖弄清楚他紋身的圖案,它們有時看上去像密林,有時看上去像枷鎖。不知何時,鼓點變了,曉冰笑出來,開始配合地打響指,音一轉,唱起了另一首歌。“我的天空,你為何……”外面突降暴雨,鼓點的節奏被落雨聲破壞了,曉冰笑著沖到窗邊打開了窗戶,雨撲進來,阿郎躲去一旁,安昊還在打鼓,砰,砰砰,砰,他在給雨點伴奏了。曉冰探出半個身子鬼叫,在雨和尖叫的間隙里,圖春聽到安昊似乎在哼歌,他不由往前走了兩步,這下聽清楚了,安昊還在哼呢,最后幾句了。歌詞應該是這樣的:Butwelostit,noonecouldbringitback.溫洋在外頭敲門,撞門,踹門:“開門??!”“安昊!開門!”曉冰轉過身回:“曉冰沒穿衣服!”李嵐岫捧腹大笑,還附和:“對??!曉冰姐光著呢??!”兩個女孩兒笑作一堆,安昊抬起頭看她們,也笑了,雨珠飄進來,貼在他的臉孔上,像汗。所有的煙都沖了出去。曉冰的妝被雨弄花了,曉冰不管,就這么登臺了,鬼魅的紫藍色舞臺燈光打在她身上,她看上去像小丑。他們先表演了兩首別人的歌,后來就開始唱自己的歌。每次唱完,曉冰都會介紹這首歌由誰填詞,由誰譜曲,她不說成員的名字,她喊溫洋是“那個上班族”,管付俊叫“那個樂器店老板”,還推薦大家去付俊的樂器店捧場,阿郎是“周潤發”,安昊是“我們團長”,或是“那個勞改頭”,又或是“紋身男”。這晚演出臨近尾聲,曉冰唱了兩首安昊寫的歌,節奏都很快,調子高,唱起來頗為拗口,她破了兩次音,唱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圖春離音響近,這兩首歌震得他頭昏腦脹,連眼睛都有些疲憊和不適了,再看舞臺,除了曉冰的臉,其他的人都變得異常朦朧,但安昊臉上的汗卻很清楚。圖春懷疑,那是他沒擦干凈的雨。表演結束后,安昊喊李嵐岫和圖春一起宵夜,一行人去了白塔西路上的燒烤店,李嵐岫吃了幾串就要走,她聲稱男朋友夜班下班了,正好來接她。圖春頗為意外,把她送到門口,陪她等車,問道:“是哪個青年還是哪個藝術家?”李嵐岫說:“你煩死了?!?/br>圖春說:“那我也回去吧?!?/br>李嵐岫不許:“晚點回去又不會怎么樣,才幾點???”“明天早班?!?/br>“那隨便你?!崩顛贯侗ё×烁觳?,不是很開心。這時,安昊出來了,問圖春:“啊要加點什么?”李嵐岫推了把圖春,把他推到了燒烤店門前的一片亮光里,擲地有聲地說:“幫他加十串羊蛋!十顆生蠔!”圖春瞪眼睛,回頭看李嵐岫,她扮了個怪相,跑到一輛停在路邊的紅轎車邊,上了車。安昊和圖春正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一個女孩兒從他們邊上擠進店里,還問安昊:“站在那里干什么?”安昊笑笑,和圖春介紹:“悠悠,溫洋女朋友?!?/br>阿郎高聲說:“未婚妻!”悠悠羞笑,在溫洋邊上坐下,低聲說:“真家伙……”安昊也回去坐下了,悠悠帶了兩個打包盒,在桌上的空位置上放下,還招呼圖春過去,說:“昊昊的朋友???過來一起吃啊,麻辣牛蛙!”溫洋皺眉,道:“你帶這個過來干什么?”悠悠說:“這家店超級有名的,帶過來給你們吃啊?!?/br>安昊問老板又要了套餐具,拆給悠悠,他換了個座位,坐到圖春邊上,說:“不是蠻好嗎?蠻香的?!?/br>悠悠四下看了看:“曉冰呢?回家了???”“去廁所了?!睖匮笳f,把兩盒牛蛙都拿到了自己面前。悠悠說:“你干嗎,大家分分啊?!?/br>溫洋說:“放在那邊啊擠啊?!?/br>阿郎問悠悠:“啊要加點什么?”悠悠舉手,高聲說:“老板!加兩份金針菇!兩份韭菜!”“大半夜的吃什么韭菜!”溫洋說,又用蘇州話抱怨,“味道重死忒嘖……”悠悠也講蘇州話,很是不解:“咿,吃好么轉去灌灌嘴巴弗噻好嘖嗎?”她話音落下,只見一個男人從廁所出來,在他們這桌坐下。安昊說:“曉冰男朋友成哥,也是剛剛到的?!?/br>悠悠和成哥笑笑,成哥也要加菜,要了羊rou串,羊腰子,也點了韭菜,悠悠笑開了,一拱溫洋:“你不吃么其他人要吃的歪,上次吃燒烤我看你吃韭菜吃得不要太開心!”溫洋不響,倒酒,喝酒,不一會兒,曉冰露面了,韭菜恰好上桌,只有她面前還有空位,老板一放下裝韭菜的盤子,曉冰皺了皺鼻子,看眾人:“誰點的韭菜???拿過去吃吧……”成哥說:“你不吃韭菜的???早說嘛,那不點了?!?/br>曉冰說:“你們吃啊,不用管我?!?/br>悠悠拿走了一盤韭菜,把牛蛙換過去,滿臉堆笑:“牛蛙啊要嘗嘗?你能吃辣的吧我記得?”曉冰笑笑,說:“你們吃吧?!?/br>她喝酒,喝空了半杯,阿郎拿了酒瓶,給桌上的杯子都添上酒。悠悠還笑著:“你不會不吃牛蛙的吧?”加的菜又一批上來了,溫洋看到,忙拿起來分給悠悠:“倷弗是要吃金針菇嗎?”(你不是要吃金針菇嗎?)他分給她羊rou串,金針菇,還有豆皮。悠悠的雙手疊在了桌上,皮笑rou不笑,溫和地說:“我弗吃羊rou,弗曉得講過幾何遍數嘖?!保ㄎ也怀匝騬ou,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