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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空間。 “相國,”禁軍總領提著城門官,匆匆來報:“此人說因為婚禮,最近進出城的人太多,他也不知宗正府馬車去了哪里?!?/br> 說話間,一陣臊氣頓起,是那個城門官尿了,被禁軍總領扔在地上。 梁樾執鞭的手摳進了掌心。 “既然馬車不知去向,不如命大軍封死所有去晉國的路?!苯娍傤I覷著梁樾的臉色說。 “婚禮即將舉行,豈能拒賓客于門外?”梁樾唇畔浮上極涼薄的笑意,馬鞭指著去往周王室轄地的路:“追?!?/br> “?”禁軍統領雖然疑惑,但是趕緊上馬跟上相國。 洶洶行路,在天河倒懸的入夜時分,終于趕到寧周邊境。 周王室自列國戰起,轄地越發縮小,如今更是只有王亟之地,大小不過寧國一個上縣,是寧國版圖內的一塊孤地。 周王室沒什么像樣的兵力,不過是打打土匪之用,守城將領面對如潮水般涌來的寧國軍隊,駭了一大跳,一邊下城迎接,一邊派人去稟報周王。 “敢問前來覲見我王的貴人,如何稱呼?”守城將領面對眼前氣勢逼人的青年權貴,心里猜了無數貴族家的公子,也猜不出來個具體,暗暗納悶地把問題按下,勉力挺直腰桿:“好教貴人知曉,我王是天下共主,即便是晉王、寧相來此,也當下馬步行?!?/br> 對面的青年權貴面如表情地揮了揮手,身后眾多武士出隊,直接拖走了守城將領。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不敬?!難道不怕被天下共擊嗎?!”將領錯愕后,粗著脖子大罵。 守城將被抓,其余敢有反抗的人,皆被寧軍就地斬殺,見了血光,這些周軍自然眼睜睜看著這個神色淡漠的權貴,乘馬帶兵入城。 直到現在,他們甚至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梁樾這是第一次踏上周王亟,少年時他曾渴望擺脫寄人籬下的命運,前往周王室學習禮樂,可是如今真正來了,眼前小國寡民的破敗情景,卻令他毫無興致,匆匆看了幾眼,一陣煩躁,就想一把火燒了這里,直到腥甜之氣突然從喉中涌出,他硬生生吞咽回去,才把這股放火的沖動熄掉。 嘈嘈嚷嚷的人群從遠處出現,領頭的便是周王姬壽。 他本以為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或是流竄隱匿的亡國舊貴族,只消恐嚇幾句再奉上禮物便可退敵,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卻不想是睦鄰友好幾十年的寧國,還是寧國相親來。 這什么事? 他擦著倉惶來迎的虛汗,斥責道:“梁相國,半夜引軍前來,究竟意欲何為?”此言一出,周國眾人嘩然——竟然是寧國攻破城池?! “興師,自然是問罪?!绷洪械穆曇絷帥?。 “大膽!”周王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顫著年老下垂的腮上皮rou:“問罪?問什么罪?世上豈有臣下問罪于上的道理?!” “唰”地一聲劍鳴,周王便看到梁樾的劍鋒指著他,寒光逼人,語調乖戾:“本相奉勸大王莫要不識好歹,趁早將本相的妻子交出來,否則,周王室的千年國運會折在大王手上?!?/br> “什么?”周王耳朵嗡嗡的,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年輕得可怕的寧相:“你在說什么?” 事實上,周王姬壽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什么,周室開朝以來雖列國紛爭繞繞,沒什么權柄,但從未想過會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滅了周王室! 他不怕亂臣賊子,身死國滅,遺臭萬年嗎?! 而且理由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荒謬!太荒謬了! “寡人不信你敢!”周王突地想通了,比起相信梁樾敢滅國,不如相信他是在危言恐嚇。 梁樾沉眉,乖張道:“周王室當年分封列國,討逆平叛,為天下共主。如今坐視封國破滅、百姓流離失所,大王有何資格、有何面目自稱天下共主,受天下供奉?!不過一尸位素餐、蠡蛀之jian!” 火光下的梁樾似是什么食人的妖怪,周王心徹底沉了下去,幻想破滅:“瘋了……人人都道你倒行逆施,瘋癲獨夫,寡人還當是以訛傳訛,如今看來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梁樾眉頭一跳,“你不過一偏安小縣的蛀蟲,居然也敢勾結晉成,妄圖顛覆天下盟主之國,真是瘋的不輕?!?/br> 說完,他揮了揮手:“給我搜!” 刀劍加諸,周王一干人等郁郁不忿,狂躁大罵,但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梁樾手下的驍勇之軍如入無人之地,明火執仗,四下搜查。 沉睡千年的周王畿,此刻猶如被驚醒的幼兒,驚惶失措,恐懼不安,一處井田旁的桑樹林,廢王后吩咐隱藏此處的手下,將宗正府的仆從全部綁到桑樹上。 仆從們的喊冤嚎叫與遠處寧軍造成的滋擾聲混成一片,馬車轉了個方向,寧紓拉住母后:“不去晉國的嗎?” 廢王后有些悲哀,但更多是怒火:“你哥哥和晉成沆瀣一氣,坐視你被梁賊囚困,如今既逃了出來,母后自然不會送你去晉成那里受氣?!?/br> “可是梁樾來了?!睂幖傃燮の⑻骸皼]有晉國的接應,怎么走?” “不必擔心,一天下來,梁樾母親的事已經在都城流言遍地,他不會在周王畿待過天亮,咱們先找個地方藏匿。晉成與蒙居那老匹夫約好,只要梁樾出宮,便對寧宮里的勢力進行清洗,等梁樾回去,呵!” 廢王后頗為痛快一笑,眼角瞥了眼遠處的火光:“這個人真的瘋了,竟敢逼迫周王。不過這樣也好,師出有名?!?/br> “蒙居?!”寧紓失聲。 “樹倒猢猻散,梁樾既是個瘋子,自然得另尋出路?!睆U王后理所當然:“烏合之眾,利散人散?!?/br> “可是梁樾現在還沒有瘋,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嗎?”寧紓五臟六腑仿佛被碾壓般地疼痛:“你們要怎么對待他?逼宮之后,殺了他嗎?” 所有的人,連季氏、蒙氏都投靠了晉成……梁樾現在又只身追她出來…… “你怎么了?”廢王后語氣冷了下來:“什么你們?是我們。你究竟站在誰那一邊?!” “你們要怎么對付他,我管不了??墒?,為什么用我騙他出宮?你們知道他在意我,從止殉令開始,你們就知道!”寧紓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漩渦里,無盡的海藻密密麻麻地纏繞了她,令她不得動彈。 “從小到大,我對母后毫無保留,什么都聽母后的??墒悄负竽隳??你明明說是為了我,為什么還要利用我?!” “難不成你還對梁賊抱有幻想?”廢王后冷聲:“明日是你們成親的日子,如今卻是他的死期。梁賊侮辱你,你此刻不該痛快嗎?!” “母后,你當我是牽線木偶了?!睂幖偛粡头讲诺募?,她聲音低低的,仿若在水底沉沒。 廢王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