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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都快戌時了,晚膳還沒用呢?!?/br> “還吃?!笔捰嵋а?,頭發絲兒都寫滿了暴躁,“備車,出宮?!?/br> * 陳容姜屬于愛玩會玩的那一類公子哥,陪著徐幼瑤聽了曲兒,看了花燈,好生有趣。 “陳公子人真不錯?!变z月扶她下馬車,高興地夸了一嘴。 徐幼瑤笑笑,手里還握著那只憨態可掬的兔兒燈。 那兔兒做的惟妙惟肖,眼睛涂得紅紅的,里頭燃著暖黃色的燭火。 “這個能亮多久?” 鋤月想了想:“兔子倒是一直在的,只是里頭的蠟燭,估計過會兒便燒完了?!?/br> 徐幼瑤便失望地垂下眉眼,晃了晃手里的兔兒燈。 “娘娘怎么了?” 徐幼瑤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小聲道:“我還想留給陛下看看?!?/br> 鋤月一怔,側目發覺她神色間帶著一絲落寞,半邊臉被兔兒燈的光柔和了輪廓。 試探問:“娘娘是不是想陛下了?” “沒有?!毙煊赚帎瀽灧裾J。 將兔兒燈挑在門口,緩步走進臥房。 屋內亮著朦朧的燭火,抬手正欲解衣帶,忽聽得身后一陣響動。 “誰……”來不及回頭,便瞬間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女子柔軟的脊背抵上那寬厚的胸膛,徐幼瑤嚇了一跳,驚呼聲卻被一只大手捂住。 “瑤瑤,是孤?!?/br> 徐幼瑤聽出來人的聲音,頓時羞惱,掰著他的手掙扎:“陛下深夜造訪,是什么意思?” 蕭俞怕弄疼她,并不敢太用力,只捏著腰將人翻了個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臉。 “知道是深夜,還這么晚回來?” 蕭俞恍惚許久沒這樣抱著她,幾近沉溺在她身上的清香里,二人呼吸相觸,好似從前一般親密無間。 徐幼瑤抵著他胸膛,想離遠一些,無奈一只鐵臂強勢地圈在腰間,一點也退后不得。 只能惱怒地撇開臉,權當做抵抗。 蕭俞順勢在那柔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哄道:“愛妃打算什么時候回宮看看孤?” 其實徐沛元脫離危險后,徐幼瑤便冷靜地想了想二人相識以來所有的點點滴滴,心里本有些動搖了。 可眼下見他這好似渾不在意的態度,瞬間委屈起來,淚水又不爭氣地在眼底打轉。 “那當初那事,便這樣算了嗎?” 聽見哽咽聲,蕭俞手足無措地捧起她的臉:“別哭?!?/br> 他將人摟進懷里,輕輕撫著后背,沉靜道:“孤承認,當初確實有利用徐家的意思?!?/br> “可孤后來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你?!?/br> 他松開徐幼瑤,俯下身子,認真地看著她:“所以后來孤又去找了你父親,重新商定當初的事?!?/br> “革職只是第一步,等這事兒過去,孤自會給徐家補償?!?/br> “徐沛元是知道這事兒的,只是孤沒料到,中間會出這種岔子?!?/br> 他原以為瞞著瑤瑤,等補償了徐家再告訴她,便不會太影響她的情緒。 到底還是他太自信了。 徐幼瑤并不在乎那補償究竟是什么,但知道他原來一直很在乎自己的感受,便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哭起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笔捰峋o緊抱著她,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喟嘆一聲,“小傻子,孤怎么舍得你受委屈?!?/br> 蕭俞知道她一直郁結在心,如此哭一通反而是好事,便只默默抱著,直到哭聲漸歇,才替她擦了擦臉。 二人在屋里這么久都沒有宮人來過問,顯然是早就知道陛下在里面了。 徐幼瑤哭得眼圈通紅,隨即悄悄看了他一眼。 蕭俞從袖中拿出那枚玉珠穗子,厚顏無恥地塞進她手心:“愛妃幫孤修修?!?/br> 這東西本就是徐幼瑤閑來無事,跟著宮里嬤嬤學的。 她拿起穗子,只見上面一顆玉珠子不知所蹤。 那斷口整整齊齊,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拿剪子剪的。 徐幼瑤鼓了鼓臉頰:“宮里嬤嬤手藝比我更好,陛下去找就是?!?/br> “她們不行,做的沒你好看?!?/br> 他說得一本正經,愣是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徐幼瑤臉頰微紅,勉為其難收下穗子。 蕭俞這才高興:“孤過兩日來取穗子,你正好隨孤回去,好嗎?” 原來是這個盤算。 徐幼瑤嗔他一眼,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自顧自沐浴睡覺去了。 裹著被子翻身一看,蕭俞還沒走。 他十分自然地到床邊坐下:“天色已晚,愛妃給孤挪個位置躺躺?!?/br> 說著就開始熟門熟路解衣裳,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徐幼瑤急得一腳蹬在他后腰,奶兇奶兇的:“不要,你走開?!?/br> 她那點小力氣,在蕭俞面前根本不夠看。 不僅沒踢得動某人,反被一把抓住了細瘦雪白的腳腕,逃脫不得。 女兒家的腳何時被人這樣捉過,徐幼瑤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圓潤的腳趾一個個蜷縮著,仿佛也害起了羞。 她掙扎了一下,哼哼唧唧道:“放開……” “孤偏不?!?/br> 蕭俞捉住她的小腳,順著足弓的位置輕輕一捏。 徐幼瑤身子一軟,整個人酥了半邊,沒開口先紅了眼角。 蕭俞就順勢壓過去,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半邊床榻。 “孤明日一早還要趕回去上朝,乖?!?/br> 徐幼瑤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聽他這么說,一下子便心軟了,老老實實地枕在男人手臂上。 良久偏了偏頭,卻見身邊人已經閉上眼,沉沉睡去。 蕭俞睡相極佳,此時閉著眼,睡容平靜,眼圈底下卻有一點淡淡的烏青,與他平日里威嚴矍鑠的模樣大不相同。 想來近日是沒怎么休息好。 徐幼瑤心頭泛起軟軟的波浪,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隨即往男人懷里又擠了擠,安靜地合上眼。 清晨醒過來,身邊已經空了。 鋤月端來溫水,擰干了帕子邊問:“娘娘,今日還出去嗎?” 梳妝臺上放著一只巴掌大的木盒,里頭躺著那只掉了顆玉珠的穗子。 徐幼瑤在飄著花瓣的水里浸了浸手,搖搖頭:“今日就不出去了,先去看看父親?!?/br> 蕭俞派來的那些個御醫個個都經驗豐富,自最危險的一夜過去,徐沛元身體狀況便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昨天的時候,臉上已經有血色了,再不如起初那么嚇人。 剛走到院子里,迎面便匆匆忙忙沖過來一個下人,險些撞到徐幼瑤。 嬤嬤厲聲呵斥:“府中奔跑,成何體統!” “娘娘!”那下人撲通一聲跪下,面上的喜色卻是掩飾不住,“徐大人醒了!奴婢正要去稟報您呢!” “醒了?” 徐幼瑤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