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隨意，薪資面談。

韋沁陽好像看到了希望，他以為這是哪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顧就敲門進去了。開門的是兩個女孩，這兩姑娘長相一模一樣，連身上穿的都是一樣的紅色羽絨服，他起先嚇了一跳，但又一尋思現在雙胞胎也很多，根本就沒啥好意外的。

“你是來應聘的嗎？”其中一個看起來很活潑和的女孩問。

“是?！表f沁陽問，“具體工作是什么？”

那女孩又問:“拖地掃地擦桌子洗衣服你都會嗎？”

韋沁陽點頭:“我都會，我干活可利索了，我們寢室月月都是在紅榜上的。對啦，能打短期工嗎？”

“可以的，只要你干滿十次就好?！迸赃厷赓|內斂的女孩的聲音請起來也很溫柔，“工資那每次五千可以嗎？”

韋沁陽大喜:“太可以了！”他以前還沒碰到給這么多工資的，像他這樣大短期工的大學生有人用已經很不錯了。

兩個女孩笑了:“好，我們帶你去見見上司?！?/br>
韋沁陽之前還以為這倆女孩就是雇主，因為不會打掃衛生才招人的，沒想到這倆妹子也是給人打工的。

進了門，韋沁陽發現院子挺大，可里面都是平房，就像普通的東北農家大院，但是這么個大院兒出現在城市里就讓人覺得不對勁兒了。

平房里倒是沒有韋沁陽想象中的土炕，里面都是現代家具，鋪的地板也都是好材質的。在大屋中間有一張八仙桌，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青年坐在最里邊，翹著二郎腿，沖韋沁陽笑:“就是你來應征？”

內斂的女孩回話:“是他沒錯?！?/br>
活潑的女孩開口了:“油條豆漿豆腐腦都有了，新來的應該叫什么呢，老大？”

青年沉思片刻，說道:“我看就叫油炸糕好了?！?/br>
韋沁陽:“……”

“這里是你的住宅嗎？”韋沁陽問，“我主要負責什么工作？”

“這里其實也是我的單位，我們家上司平時不會管這里的，但是他要去我一定要找到四個可愛的助手……我也知道我上司腦子缺根筋啦?！鼻嗄暾酒饋?，走到韋沁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助手之一了。我叫陳醉，代號油條，你要乖乖聽話，油炸糕?！?/br>
韋沁陽有些慌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聽起來這么不靠譜？

“巧緣仙府，專門撮合男人和男人的地方?！标愖斫庹f，“其實巧緣仙是專門管同性情侶的神仙來著?！?/br>
“啥？”什么神仙？莫名其妙啊，現代人還談什么神仙？眼前的人不會是精神病吧！韋沁陽是這么尋思的。

陳醉又說:“對啦，你會說媒嗎？男男比男女難撮合多了?！?/br>
下一秒，韋沁陽選擇奪門而出，他決定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他打開院子的門之后發現外面不是那個黃昏的胡同兒，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四周什么都沒有，而且還是大白天。

陳醉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炸糕，你別出去，外面飄的不是雪，而是……骨灰?！?/br>
韋沁陽皺眉:“骨灰不該是灰色的嗎？”

陳醉挑眉:“你見過？”

“沒有，就是想象的。你看啊尸體入了煉化爐被火燒著，出來的不管是啥都是烏漆麻黑的吧？”

陳醉很賞識的樣子:“你很有在這里工作的天賦?！?/br>
韋沁陽很堅定地搖頭:“我可沒想在這里工作！”

“可你如果不答應的話離不開呀?！标愖硪矒u頭，“你想，你在這兒白待著也沒啥，但是你總要喝水吃飯睡覺吧，你付得起食宿費嗎？另外，在這里吸氣不花錢，但是每呼一詞氣要付給我一塊錢，算算你從進門到現在呼了多少氣了，快，給錢！”

韋沁陽:“……”

“如果我答應在這兒工作就沒事了？”韋沁陽問，“可萬一我一出去就跑了呢？”他本來也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玄玄叨叨的東西他家長也是信的，只不過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碰上這種事。

“你叫韋沁陽，家住本市，家里有爸媽和一個jiejie，你目前在XX職院兒上學，你寢室616有八張床但止住了六個人，其中三個人睡覺打呼嚕，兩個睡覺磨牙，你就是其中之一?！标愖硪詷O快的語速說完這些，看著韋沁陽的表情一點點從憤恨變為驚恐后，忽然閉上了嘴，停頓五秒后笑著問，“請問，你好覺得我找不到你嗎？”

“你不會一直在調查我吧？”韋沁陽渾身發冷，沒想到自己一直被這么個變態偷窺狂監視著。

“不，這些都是你進入到院子之后豆漿去查的。負責監視這座城市里的人們一舉一動的是云裊仙府，按照現代人的話講，那里是情報收集機構?！?/br>
“所以還是我自作孽？”要不是他大過年的不在家里好好待在，要不是他走進這座院子，那么一切讓他覺得自己瘋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陳醉說:“工作時間隨意，工作輕松，工資又高，你干嘛不留下？”

韋沁陽望天:“因為我……是直的??！”

“又沒有叫你彎?！标愖碚f，“你的任務，是把本來就彎的人變得更彎而已！”

“……”

陳醉重復:“工作時間隨意，工作輕松，工資又高……”

韋沁陽點頭:“好，我干了！”

韋沁陽終于認命了，但是開始工作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經歷的那都不算個事兒?；ㄑ郧烧Z騙了多少人的韋沁陽同學，也終于被別人騙了，又被人噎了。

日上三竿，又累又餓的韋沁陽同志扔下拖把，摘下口罩，沖自家上司大人吼道:“不是說工作時間隨意嗎？”

陳醉:“對呀，隨我意?！?/br>
韋沁陽:“不是說很輕松嗎？”

陳醉:“對，你來了以后我就很輕松了?！?/br>
“那工資和獎金呢？”

“每次任務五千是真的，但是現在沒有人給我們任務啊?！?/br>
“……”沉默良久后，韋沁陽問道，“我是不是被騙了?！?/br>
陳醉笑了:“那你可以打電話給勞動保障機構，看看他們會不會管神仙不給發工資的事兒?！?/br>
韋沁陽:“……”

在D市，三月份還在下雪，今早老師指揮幾個學生把學校的積雪全堆在花壇里，明天會來一輛車他雪堆運走。

韋沁陽要把搓雪板放回工具間，跟他一塊搬工具的全是他寢室的同學。

其他人放下東西先走了，只有魏字平被韋沁陽叫住了，韋沁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子呀，誠實地告訴我，你……”

“我怎么了？”魏字平覺得奇怪，自己這個室友平常差可打滾慣了，怎么忽然說話這么小心？

“你……”韋沁陽‘你呀你’的半天，也說不出下一句，“媽的，這話要我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