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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系相熟的畫廊,我這邊找殷野借點錢。嗯,是借,以后我會還給他。這么想著,殷漁給許巖打電話。許巖一口答應。陽光明烈,殷漁站在路口等紅燈。他淌了一身汗,望著眼前的滾滾車輪出神。過去的他想必早就怒不可遏地沖去殷蓮那罵人了,要是人不在,多半也不顧阻攔地先打砸一番,再找殷野擦屁.股。他從小就是這么過來的。如今才發現,不靠殷野,他什么都做不成。連憤怒都沒力氣,罵殷蓮也沒用,不想聽他得逞的大笑,的確就是自己蠢。綠燈亮了,殷漁麻木地混在人群中,默默祈禱許巖能順利找到。*殷蓮正在24層娛樂區的室內高爾夫練習場揮桿,對匆匆打斷自己的秘書不滿地皺眉。后者趕緊鞠躬道歉:“殷先生,是印象畫廊來的電話,說殷漁沒有再聯系他們,一個人走了?!?/br>殷蓮手上的動作一頓,喃喃道:“他發現了?哈哈,看來他沒我想的那么遲鈍。不過有點可惜,本以為這個耍猴游戲能玩久一點?!?/br>他揮揮手,秘書了然地離開。殷蓮用毛巾擦手,拿起手機調出存了快一年的號碼。*許書硯一直覺得殷漁不對勁,具體說不上。畢竟每周就回去一兩個晚上,每天就吃早餐時見一會兒,問他,他總說沒事。沒事個鬼。衣服能穿反,頭洗到一半頂著泡沫出來打電話,用洗面奶刷牙,早餐沒吃兩口就開始發呆。全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根本不會藏。明天孟想和孫靖要回家一周,只有蘇糖留下。許書硯不想單獨和她共處一室,便也回去。難得偷閑,要好好問問。然后手機震動,亮起的屏幕上有一個陌生號碼。許書硯接起:“喂?”“許書硯?”陌生的男聲,帶點冰涼的金屬感,許書硯想不出是誰,“是的,請問您是?”“不覺得我們的聲音也很像嗎?我們何止是同一種人,簡直是絕配?!?/br>許書硯:“……”掛斷沒兩秒,對方又打來,“真是沒禮貌,隨便掛別人電話,想起我是誰了嗎?”“就是想起了才掛?!?/br>“……”許書硯沒心情同殷蓮周旋,正要放下,聽見那邊又說:“來說正事,殷漁上個月過得很糟啊?!?/br>許書硯不語。殷蓮輕描淡寫地說著他是如何捉弄殷漁,譏笑道:“輕信別人的下場就是被人耍,我給他上了一課,沒收錢?!?/br>許書硯耐住性子,“那么殷先生是來找我要錢了嗎?”“錢?我不缺錢?!币笊忣D了頓,“其實我真的可以幫他,打個招呼而已,都談不上幫忙?!?/br>許書硯想摔手機。“我幫了他,你來陪我吃飯?!?/br>許書硯摔了手機。兩秒后,屏幕裂縫的手機在地板上嗡嗡震動。“好好好,你不陪我,是我請你?!币娔沁叢豢月?,殷蓮嘆氣,“要不那句歌詞怎么唱來著,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br>這一回,許書硯沒有再摔。他冷靜地掛斷電話,關機。*晚上回去,殷漁還沒回來。許書硯想起這段時間他一直和許巖有聯系,便打去電話。許巖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接通就搶白:“殷漁剛走?!?/br>“哦。那,他的事情還順利嗎?”“那個畫展?這回真的有點麻煩,那個殷蓮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通天手段,以往和我交好的老板都說辦不了。我想他們可能不愿得罪殷氏。哎,早曉得就不去找殷蓮了,他不知道這件事,或許還好辦些,也怪我?!?/br>不,是怪我。許書硯沉默著。許巖又說:“你這個同學倒是挺能吃苦,連我都有點看不下去?!?/br>“嗯?!痹S書硯應聲,看向陽臺。陽臺上有殷漁養的盆栽,四種顏色的半枝蓮,五角星形的紅色蔦蘿,一共五盆,開得筋舒骨韌十分精神。“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自己做這事,困難啊?!?/br>“行了,我知道了?!?/br>掛了許巖的電話,許書硯發了一會兒呆。就該讓他好好養花,搞那么多事。沉吟良久,他低頭發了條短信給殷蓮:我答應你。☆、秘密殷漁早上洗臉的時候,恍惚看著鏡中人,像是老了十歲。愁眉不展,劉海沾濕后一綹一綹地搭在額上,可憐相。放在洗衣機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時,他甚至幻聽出了哀樂。打來的是曾經聯系過一次,就再無音信的DREAM畫廊,“殷先生,你好,我是DREAM畫廊的負責人。關于你上次提出舉辦公益畫展的提議,我們很有興趣,想請你下午過來討論具體合作事項?!?/br>“???”殷漁一愣,隨即“噢噢”地反映過來,激動地握緊手機,“好好好,我下午一定到,謝謝你們?!?/br>YES!他對著鏡子握拳。終于有了雨過天晴的釋然,這些天快被磨盡的斗志又悉數回來了。他忍不住哼起歌,手上動作也加快,換好行頭正要走,想想還是幫許書硯把茶泡了。兩人住一塊兒后,只要許書硯回來睡覺,殷漁早晨就會給他泡茶。茶葉是許書硯帶來的兩塊大餅,黑乎乎的,丑。*殷漁走后半小時許書硯才搖搖晃晃地起床。他凌晨三點睡,摸了摸枕邊沒人,又嗅到茶香,便頂著鳥窩頭,踩著有些發飄的步子,慢慢踱出來。“小漁?”許書硯只穿一條褲衩,睡眼惺忪地四下轉了轉。哦,出去了。餐桌上有把紫砂壺,壺蓋敞開,壺口騰起一縷縷裊娜的熱氣,他看著有點心痛。畢竟是幾千塊一餅的好茶葉,這么泡,糟蹋了。算了。許書硯倒上小半杯,抿了抿,眉眼舒展。我樂意。*場地的問題一解決,其他事情順利得有如神助。許巖找來的策展人干活專業又利索,全程陪同,和殷漁一起作為項目方聯系了兩家兒童福利院,一家自閉癥康復服務中心和一家聾啞兒童學校。前期宣傳廣告在本地報紙上陸續投放。核算成本時,DREAM畫廊出乎意料地好說話,租賃費基本算友情價,還投入了整個畫廊的人力。殷漁納悶,又感動不已。錢是他找殷野借的,非要寫張借條,害殷野哭笑不得,一個勁說他長大了。隨著項目的進行,N市社會福利基金會也獲悉此事,主動聯系殷漁,成為畫展的協辦單位。八月底,募集到了四十多幅兒童畫作,殷漁和畫廊一起篩選,最后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