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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完,她惋惜地望了望夜錚,卻見這白狐懶散地瞇眼打哈欠,連一個眼神也欠奉送,登時氣得不輕,心想,不過是只三尾狐貍,有什么了不起?果然跟它的主人一樣討人厭!至于葉少卿用來堵她嘴的灌貂獸,她當然不屑帶走。眼見她扭頭就走,馮子華三兩步追上拉住她,換上一副文質彬彬的面孔,溫聲道:“長纓小姐,飯都還沒吃呢,你若不喜歡這家店,不如我們換一家?”長纓皺著眉躲開他的拉扯,冷淡地道:“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吃?要回去了,馮少自便吧?!?/br>馮子華連聲勸了一路,她依然不為所動,揚長而去,留下自己在大街上吃了一獸車的灰,一張英俊的臉霎時間籠罩上一層吸飽了水的陰云:“嘖,這妞……有你好看的時候!”二樓的對話并沒有因為這對男女而停下。“葉先生,上次在赤燎山脈一別,懷靈主祭對你和你的三尾白狐十分好奇,時常記掛,希望能有機會正式表達感謝?!饼R巒彬彬有禮地再次當起說客,絲毫沒有因兩人相差近一倍的年紀倚老賣老。葉少卿蹙眉,道:“我之前就說過了,不是特地幫他,你家主祭也不必專門為此謝我?!?/br>“葉先生自可當面與主祭閣下說,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跑腿的了吧?!?/br>被這么一鬧,葉少卿也沒法繼續安靜地吃飯,按照他的本意,自然是離麻煩越遠越好,不過夜錚這時卻忽然張開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這家伙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在它灼灼的視線之下,葉少卿只好答應跟隨齊巒去一趟教殿。黑川城的東區教殿位于一片人工湖湖濱。湖面在微風吹拂下泛著粼粼波光,沿湖錯落有致地栽種著四季柳,即使在深秋里也如春日般碧樹成蔭,殿門前是開闊的圓形廣場,用圓潤的鵝卵石子密密麻麻地鋪就而成。廣場通往正殿大門臺階前,有一條筆直的三人寬浮雕大道,長長的浮雕畫以教廷歷史作為藍本,用灰白色的玉石磚精雕細琢而成,每一個初次經過的人細細閱覽之下,無一不被這波瀾壯闊、沉重莊嚴的浮雕畫卷所折服震撼。盡管齊巒已經看過這幅刻卷無數次,每次往來仍然會不由自主輕慢腳步,仿佛走得快一些,都是對神明和教廷的不敬。葉少卿帶著夜錚和小獸走在鵝卵石子路上,目光同樣被這巨幅雕刻吸引。齊巒見狀微微笑著,驕傲與虔誠烙印在他黝黑的顴骨上,教廷千百年的歷史,他身為護衛騎士隊的一員,同樣與有榮焉。唯獨夜錚只是隨意投去一瞥,便懶得多看,它漫步在浮雕大道之側,宛如在逛自家后花園。浮雕畫卷到了末尾,教殿正門已近在眼前。齊巒帶著他穿過正殿和中庭,一路行至鄰近湖邊的小花園,中央是一棵金桔樹,黃橙橙的果實飽滿的點綴在枝頭,一個金發男子坐在樹邊的藤椅里,哼著輕快的小調給樹澆水。“教廷存在的歷史比帝國立國的時間還要長遠,想知道浮雕畫的含義嗎?”懷靈回過頭來,笑吟吟跟他的客人打了個招呼,指了指旁邊空著的藤椅示意對方坐下,一邊澆水,一邊解說起門口那副浮雕來。齊巒躬身離開,葉少卿從善如流坐在他旁邊,一旁的鏤空小幾上擺滿了絢麗迷人、香氣四溢的點心小吃,白玉托盤上一套精美的茶具,散發著濃郁的茶香,如此情調,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幾千年前,這片大陸上的人們還掙扎在獸潮肆虐的恐怖之中,無數兇惡強大的異獸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將陸地和海洋瓜分成他們的領地,領地里的一切都是供他們隨時取樂和享用的美食甜點?!?/br>懷靈笑著眨眨眼,食指點一點葉少卿面前的抹茶蛋糕,握著勺子的葉少卿噎了一下,被小獸眼疾手快嗷嗚一口叼走。“人類也只是其中像螞蟻一樣卑微弱小的存在,唯一的區別是,人類是不聽話而且聰明的螞蟻。反抗和爭斗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之中從未停止,在某些契機發生之后,一部分人感受到了神明的召恩與指引,脫穎而出,擁有了最原始的精神力和神術,給苦海中的人們帶來了戰勝殘暴異獸們的希望?!?/br>懷靈收起了水壺,專心致志地講著久遠的故事,他的雙眼和聲音似乎有種魔力,讓人不知不覺跟著他的節奏,沉浸在那些富有感情的講述之中。葉少卿饒有興趣地靜靜傾聽,就連夜錚也不再繼續無休止地散發著懶散與漠然,目光悠遠望著遠處的湖面,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那群人帶領其他的人們建立起完全屬于自己的安樂家園,之后又經過了漫長的數百年大浪淘沙一樣的篩選和演化,才有了成熟的教典和神術體系,形成了如今的帝國教廷?!?/br>“帝國建立以后,教權和皇權逐漸分離,教區與行省逐漸重合,教廷的信徒日益廣泛,從大街上隨便抓一群人,幾乎八成都是教廷的信徒,還有一成是極端虔誠的狂熱教徒或者苦修士,教宗陛下的繼任甚至比帝都里的皇位更迭還要引人注目?!?/br>“所以呢?”葉少卿對皇室的八卦倒無甚興致,“你說的這些,跟你請我來此的目的有什么關系嗎?”懷靈狡黠地偏頭一笑,道:“說有呢……其實也沒什么太大關系。不過至少我現在已經確定了,你并不是哪個名望家族里出門歷練的子弟,否則這些口口相傳的故事,你不會一無所知?!?/br>葉少卿一挑眉,對他的判斷毫無表示。懷靈摸著光潔的下巴,繼續道:“這樣一來,就更讓人好奇了,你的鐫刻術是誰教你的呢?”葉少卿莫名:“鐫刻術有什么稀奇的嗎?”懷靈突然住了口,直勾勾地看著他,足足沉默了有數十秒,直盯得他渾身不自在,懷靈才牽起一個無奈的苦笑:“那是高階神術,而且跟李茂的羅網不一樣,那是珍藏在帝國神術館里,需要用不少貢獻分才能換到的稀有高階神術,那里珍藏的神術都是不可外帶和復制的?!?/br>懷靈簡直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裝傻,別說自己了,就連一般的主教級別的人物也未必有機會習得鐫刻術。不知道多少圣術師,尤其是教廷的祭司、主教們,因為烙印失敗,導致投入巨大代價的異獸們死亡,可是為了在這條路上有所精進,哪怕只是護持自身,增強戰力和自保能力,他們也不得不無休止地把心血填在豢養靈獸這個無底洞里面。他們對鐫刻術的渴求,甚至超過一些更加稀有的高階神術。而現在,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就在對面問自己,鐫刻術有什么稀奇的?若非葉少卿的表情實在太真誠,換個人來說這話,絕對會被當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