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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他卷起衣袖,仔細地給傷口消毒上藥,口中問道:“祭司大人們外出往往都有扈從和騎士跟隨,為何閣下會只身一人跑到貧民區來?”感覺到傷處清清涼涼的,痛感消去不少,葉少卿看了眼藥瓶,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并不是什么祭司?!?/br>溫青澤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是祭司,難道是修習過圣神術術師?我感覺你不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祭司弱?!?/br>圣神術?術師?什么東西……葉少卿默默記下這兩個名詞,沒有發問,只是道:“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我現在身無長物,暫時拿不出什么東西感謝你?!?/br>溫青澤微笑著搖搖頭,望了一眼生機盎然的菩提蓮,道:“襲擊你的那三個人本就與我有仇,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更何況,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若不是你,這盆菩提蓮要不了幾天就要凋謝了,這樣說,倒是我占了便宜?!?/br>葉少卿道:“你不是說祭司都可以使它恢復生機么?”溫青澤嘆了口氣,無奈地苦笑道:“教廷的圣職者大多高高在上,想請動對方,不光要支付一大筆費用,還要對方愿意幫你才行。祭司大人們怎么會為我這等無權無勢的貧民耗費寶貴的精神力?”葉少卿微微蹙眉道:“你說菩提蓮是用來治療意識海的創傷的?難道你……”聽到對方問及此,溫青澤并不以為杵,頷首淡聲道:“不錯,我曾經的故鄉爆發過異獸瘟疫,十不存一,父母俱是死在那場災難之中,還有幾個兄弟也失散了,我雖僥幸活下來,但意識海受到侵染,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每隔一段時間就頭疼欲裂,只能定期去教殿,請祭司替我梳理,現在依靠菩提蓮緩解一二,自從有了它,我已經大半年沒有發作了?!?/br>他的描述雖然平淡,葉少卿卻在只言片語中感受到難以磨滅的沉痛,不知該說什么,只得沉默以對。溫青澤顯然并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他話鋒一轉,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葉少卿想了想,道:“實不相瞞,我如今一無所有,也無處棲身,溫先生知道這附近哪里有便宜的出租屋嗎?”溫青澤心中早有所料,他思索片刻,便道:“你初來乍到,又一身貴氣,就算沒有那三個混混,怕是也有別的地痞找你麻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住在我這里,日后找到合意的地方再搬,這也算是你幫我節約了一盆菩提蓮的酬勞吧?!?/br>他的建議令葉少卿十分心動,自己確實無處可去,便答應下來:“那就叨擾了,不過我不會白住你的地方,等我找到工作會盡快還給你?!?/br>“這個不急?!睖厍酀晌⑿Φ?,“其實就你剛才那一手,走哪兒都不會缺錢的?!?/br>葉少卿心中一動,如果自己真有這種神奇的能力,倒不失為一種賺錢的好辦法。他正要詳細詢問一番,肚子卻十分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呵呵,餓了?”溫青澤微微彎起眼眸,笑瞇瞇地問。葉少卿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誠實地點點頭:“很餓?!?/br>“稍等一下,我去做晚飯?!睖厍酀蛇呎f邊挽起襯衫袖子,給自己掛了一條圍裙,烏黑的長發也扎起來,很快廚房里便傳出生火切菜的聲音,以及隱約的香味。葉少卿寄人籬下,本想去幫幫忙,可一看巴掌大的廚房,只勉強夠一個人活動,自己進去也只有添亂,只好又坐回桌子邊,繼續研究那盆菩提蓮。無論在哪個世界,發揮價值才能生存,是不變的準則,依靠自己的能力總好過依賴旁人的善心。只是這次不知是菩提蓮已經吃飽了,還是方式不對,無論葉少卿怎么折騰,它也沒有任何反應,仍是燦爛地盛開著,青碧霧氣也遲遲不肯出現。“看來還需要摸索?!比~少卿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直到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溫青澤端來兩盤他叫不出名的青菜,和一小碟rou食,道:“不是很豐盛,湊合吃吧,我明天再去集市多買些?!?/br>葉少卿沒有答話,他已經把臉埋進了飯碗里。他第一次嘗到這個世界的飯食,米粒飽滿,十分有嚼勁,青菜爽口,rou食鮮嫩,一頓飽餐下肚,連日來食不果腹的滋味一掃而空,放在從前,葉少卿很難想象,自己會因為這樣簡陋的一餐飯而產生幸福感。收拾了碗筷,溫青澤將剩下的一間空房騰出來,葉少卿簡單打掃一下便住了進去。他躺在老式的彈簧床上,被單還破了好幾個洞,不過他并不在意,總比露宿街頭好多了。有了棲身之地,葉少卿開始籌謀接下來的生活。原身殘存的記憶像一面破碎的玻璃鏡,他只能隱隱約約捕捉到幾個模糊的畫面,那個送他鋼筆的男人面容雖然看不真切,高大的身影卻在記憶里尤為深刻,哪怕原身寧肯餓死街頭,也不愿意賣掉它。對此葉少卿相當不以為然,人死了什么都沒有了,何必在乎身外之物。三天前在考古遺跡發生的坍塌,怕是讓自己原本的rou身也死透了。雙親離世后,這么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無論在哪個世界,既不會有人因他的離去而心傷,也不會有人因他到來而欣喜。不過那又怎樣?他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葉少卿在黑暗里無聲地笑了笑,翻個身,沉沉睡去……光明神殿坐落在帝都的東方,作為教廷最高權利與信仰的象征,與帝國皇宮東西分立,遙遙相對。光明神殿中最高的那棟樓塔,便是教宗陛下的居所。夜色濃厚得如同化不開的墨,陰沉地籠罩著這座神圣的宮殿。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如同平時的每晚一樣,沒有人敢在光明神殿附近造次,哪怕大聲說話都會顯得對教宗陛下不夠尊敬和虔誠。可是在某些人心中,今晚卻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確認了嗎?”說話之人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祭袍,腰帶正中鑲嵌三顆殷紅如血的寶石,此人身量健碩,面容剛毅,英姿勃發,臉龐左右兩側各有一縷鬢發垂落至胸前,分毫不差,整齊對稱。“報告圣堂主教閣下,已經確認,教宗陛下他……下落不明?!眴蜗ス虻氐氖ヲT士在對方如炬的目光下,艱難地說出暗查結果,“生死未卜”四個字被生生吞了回去。“下落不明?”圣堂大主教張君白雙眉揚起,將這四個字著重重復一遍,厲聲喝道,“你們這些圣騎士都是吃白飯的嘛!”面對這位素來以嚴厲著稱的圣堂主教,周問默默承受怒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在自己的值守期間,教宗陛下不見了?而且連何時失蹤的都不知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萬死難辭其咎。張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