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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王令史對胡管家動粗了?” 王菀挺直著腰桿,不咸不淡道:“大人明鑒。卑職自幼長在兵部,現而今又在刑部任職,往來皆是習武之人,手下沒輕沒重,若令胡管家受了委屈,是卑職的錯?!弊焐险f著錯,面上卻是“你敢說老娘一個錯試試”。 胡管家唇角輕輕抽了抽,低垂下眉眼,滿口伶牙俐齒和著不滿吞了下去。 二世祖是把雙刃劍,熊歸熊,用的好了,亦著實是一柄吹毛斷發的利刃。而王菀,更是二世祖中的二世祖,寶劍中的尚方寶劍,非但有個兵部尚書的爹,還有一個在宮里做貴妃、為今上誕下長子的jiejie。 看杜譽眼下這爐火純青的樣子,王菀這把利刃,想必他沒少用過。而今又添了個秦蟾。六部長官家中的寶貝疙瘩他一下占了倆。今后若與權貴相爭,他只需派這兩只神獸開道便可。 看得花朝嘖嘖感嘆,張慎十分艷羨。 杜譽這時轉向董旺,道:“本官再問你一遍,本官方才所言,可有不妥?” 董旺茫然四顧,良久,終于不確信地搖了搖頭。 “好?!倍抛u點頭吩咐:“王菀,叫吳源過來?!?/br> 王菀領命出去,不一會,王吳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廳堂。 吳源低頭拱手,杜譽道:“吳書令,把你在案發現場查來的證據仔細道來?!?/br> 吳源躬身應“是”,繞到董旺身后,仔細掃了一眼他的腳,不緊不慢道:“董元祥遇案那日,春雨初霽,道路多濕潤、柔軟。因此尋常人出門,腳下難免沾了泥跡。卑職在董元祥尸體旁發現了一個腳印,大小……”手指指董旺:“……便與這位官人的鞋長相似?!?/br> “大人!”董旺臉色霎然一變,頭咚咚直磕:“大人!不是我!不是小人!小人沒有殺我家老爺!小人真沒有殺我家老爺!大人,大人冤枉??!” 胡管家也臉色微變,雙手交疊,露在外面的指節微微發白。 杜譽沉著張臉,將桌子一拍:“大膽狂徒!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狡辯?!” 這就證據確鑿了?花朝不由轉目偷看他。杜譽這是…… 那董旺嚇地往地上一趴,口中嗚嗚啦啦大叫半天,鼻涕眼淚齊流,顛三倒四,聽不明白在說些什么。 張慎輕典一典衣袖,明白又到自己這位菩薩青天出馬的時候了。因杜譽天然生就一張木頭臉,當年在大理寺的時候,每每要詐案犯托出實情,俱是由他唱黑臉,張慎自己唱白臉。杜譽走后,他也曾與別的僚友串過此類戲碼,只可惜在默契上終有一些欠缺,讓張慎常常酒后思來,都深感寂寞。 如今伯牙子期終得再聚,讓他不免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忍不住輕搓雙手。杜譽咳嗽兩聲,他方才作罷,袖起手,作出一副慈悲做派,笑著看向那董旺,溫和道:“你不要怕,本官才是此案的主審,你有何冤情,盡說與本官就是,本官自會為你做主?!?/br> 杜譽冷臉輕哼一聲:“還能有何冤情,如今證據確鑿,此子分明在狡辯,莫凌兄休要受他誆騙!殺人償命,自古如是;家仆弒主,本朝律令,罪加一等,當判凌遲!” 張慎和藹笑道:“杜大人所言不假,但你若有什么冤情,只管說出來,本官身為百姓父母,豈有不為民做主的道理?”略頓一頓,道:“你既說有冤,你的鞋印怎會出現在死者尸旁?” 董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張慎連連磕頭,帶著哭腔道:“小人確實在那間屋中出現過……只不過……”說著,目光不自覺投向胡管家:“那日胡……胡管家來找我家老爺,兩人在屋內聊著聊著,忽然吵了起來,老爺直說此事他再不干了……我聽見胡管家在勸老爺不要意氣用事……” “我與董當家私下里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我有一副前朝的字畫,想讓董當家幫我在店里賣出去,我們在價格上有些分歧,就爭了兩句。董當家就說不愿再幫我賣畫了……”胡管家接過話頭,自己陳述道:“董當家當時被秦衙內打成重傷,臥病在床,還吵嚷著要報復。我勸他秦衙內不比旁人,莫要沖動、意氣用事……” “董旺,胡管家所言可有虛?” 董旺看了一眼胡管家,甩著一張rou臉,小抖連著大抖地搖搖頭。 “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br> 杜譽、張慎二人目光重又投到董旺身上,董旺只好抖抖索索、吞吞吐吐地繼續道:“胡管家走后,我服侍老爺吃藥,忽然聽見有人大喊走水,就趕緊沖出去看看,結果剛沖出房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老爺……老爺已經……讓人悶死了……” “你醒來的時候,人在何處?”杜譽問。 “就、就在老爺床邊?!?/br> “什么時辰?” “大概酉時一刻?!倍?。 吳源這時忽然道:“酉時一刻前后,董家大小姐來找爹爹,發現房門是反鎖的,喊了幾聲,屋內沒有動靜?!?/br> “酉時一刻,你還在死者房內。屋門反鎖,屋內只有你與死者,這么說來,依然是你嫌疑最大?!倍抛u凜聲道。 “大人!”董旺一受刺激,又開始鬼哭狼嚎。張慎眉心直跳,連忙安撫:“你還有什么沒想到的,不必急,慢慢想?!?/br> 董旺方道:“小人醒來時,那房門已是反鎖的了。小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見四周無人,老爺……老爺被人悶死,嚇得魂都不在身上了。恰好大小姐來敲門,小人不敢應,等了一會,小姐自行走了,才跌跌撞撞……沖出來……” 說到這里,胡管家忽然插口道:“大人說董當家案與敝府命案有涉,不知道是怎么個關涉法?” 杜譽道:“哦,本官聽聞,貴府韓夫人與人私逃時攜了一本書,董當家是販書的,同樣遇害,本官想,這其中恐怕有什么牽連?!?/br> 這……也算有牽連?那韓氏逃跑時頭上戴的簪子身上穿的衣裳鋪子豈不是都有牽連? 花朝瞠目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牽強推測,而更瞠目的是,她注意到,胡管家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一變。 董旺聽到“書”字,脊背也是一抖,似要開口說什么,張了嘴,卻被胡管家搶了先。 胡管家道:“大人不知從何處聽來的這個消息。那逃妾韓氏是個戲班子伶人,連字都不認得多少,偷一本書做什么?” “也是?!倍抛u似不欲多在這上面作文章,頷首肯定,片刻,又問:“胡管家喜歡字畫?” 胡管家沒料到他聊著聊著案子忽然跳到這上面,微微一愣:“……額……嗯,算不上喜歡,只是略有涉獵……” “哦,本官近日也是初對收藏起興,聽胡管家方才聊到有字畫要賣,忍不住想多問幾句……那前朝字畫是何人畫的?可是蘇文淵?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