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書迷正在閱讀:每個男配撩一遍、想戀你呀、兄長,劍下留我(穿書)、元帥每天都在花癡我、[綜]有個家伙總想拉我下水、公主,還騙婚嗎?、成為教宗徒弟以后、穿成宮斗文里的太監、教主總想弄死我、每天都在盼望龍傲天談戀愛
鄙夷,可此事一起,仍是忍不住紛紛議論,甚至面對蕭明棠與袁朔時,也毫不掩飾心中的猜疑,皆以為其出身寒微,八成會被姚符如此故作禮賢下士的姿態引得生出二心。 其時不少人言,寒微出身者,恐都少幾分傲骨,輕易便會為五斗米折腰。 然未待這些風言風語流傳開來,朝中卻出了另一件令人汗顏的事。 原本因蘇后的扶持與蘇裕的權傾朝野,蘇氏繼崔氏后,也于士族中脫穎而出,甚至有數年時間,眾人議起時,幾可比肩皇族蕭氏,可算盛極一時。 可兩月前,太后獲罪被廢,蘇家為官者,上至尚書令蘇裕,下至尋??h官,皆受牽連,或罷官,或貶黜。 從前的頂尖士族,一夕之間淪落,雖仍有萬貫家財,可論權勢,論名望,便連三等士族也比不上了,其中自然不乏接受不了這等落差的。 蘇裕之族弟蘇濤,本為揚州刺史,掌著晉室腹地,此番變故中,為天子免官,一時自云端跌落,不敢面對旁人的議論與鄙夷,日日閉門不出,看似沉迷聲色,實則是暗中盤算,另謀出路。 恰此時,秦主禮賢下士,格外看重郗翰之的消息傳來,令蘇濤起了心思,閉門苦思整整兩日后,便下定決心,當即收拾家當,帶著全家數百人口,連夜北上,欲借自己士族高門的出身與從前的聲望,投奔秦主姚符。 一時間,朝野嘩然,誰也料不到,最先叛離的并非寒門出身的郗翰之,竟是士族出身的蘇濤! 先前本對郗翰之頗多懷疑的朝臣紛紛噤聲,不敢再多言。 而那蘇濤為避中途為人阻攔,一路攜家眷人口日夜兼程,越過邊境,入了后秦地界。 他滿以為憑著自己顯赫的出身,定能得姚符青睞,有不輸郗翰之的禮遇。 可哪里知曉,姚符對郗翰之的求賢之心,不過是為了暫緩戰事,面對叛國北逃的蘇濤,他鄙夷不已,半點也不愿接納。 蘇濤等人尚未趕至長安,只在投宿驛站的路上,姚符的旨意便到了—— 蘇氏眾人不得踏入長安半步,蘇濤被拿下獄,數日后當街斬殺,族中前來的婦女則盡賜諸胡。 消息傳至建康,令原本見勢不對,也想暗投胡人的士族們俱是驚駭不已,不敢再動。 如此,倒也令不少從前主和不主戰的朝臣們心意松動,漸漸支持起郗翰之的北伐。 …… 臨行前一日,郗翰之回來得比平日更早了大半個時辰,先往劉夫人處去問安。 劉夫人如今更體諒兒媳,雖親手給他做了胡餅,卻未勸他多吃,反叫他留些胃口,早些回去與阿綺一同用晡食。 出征常是天未亮便要走,郗翰之不會再來辭行,遂仔細囑咐她在家中時,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隨后又鄭重行禮后,方回寢房。 因急著回去見阿綺,他步履行得格外快,才踏入院中,便先張目四顧,尋那該在院中散步消食的身影。 他才一愣,便聽廊下婢子見到他后,往寢房中喚,這才知阿綺在屋中。 他信步踏入,正見阿綺挺著越發大的肚子,立在一個敞開的箱笥邊,看著婢子將衣物一件件收入其中。 他仔細一瞧,才知那些衣物,都是他尋常出征時常穿的玄色束身衣袍。 阿綺聽到動靜,扶著腰回身望過來,微微笑道:“郎君回來了,腹中可覺饑餓?” “方才在母親屋里用了塊胡餅,算不得饑餓,不過也該用晡食了?!臂仓庀峦馀?,取過婢子遞來的濕巾擦凈面與頸后,便上前將她攬在懷中,一手墊在她腰后替她省些力氣,望著那已裝得差不多的箱笥,溫聲道,“你怎做這些?我記得我吩咐過,只叫嘉奉來拿兩身衣袍便好?!?/br> 那箱子雖不大,可除了尋常衣物,還有蒲扇、牛皮水囊等雜物。 阿綺見已收拾妥當,便命婢子下去歇著,往已備好飯食的桌案邊去,道:“郎君就要離去,我忽然想起,數次出征,我還從未替郎君收拾過行囊,本也不必我親自動手,只費神想想要備些什么,其余的都是旁人來?!?/br> 郗翰之腦中此時還想著方才阿綺立在那箱笥邊,替他收拾行囊的模樣,心底是后知后覺的欣喜與暖意。 那里頭的蒲扇、備用的水囊等物,皆是她的細心思量。 他飲了口涼絲絲的酸梅湯,只覺那滋味比平日少了幾分酸澀,又多了幾分甜蜜。 “多謝你這樣費心?!?/br> 他說不出別的,只親手替她盛了溫熱的米粥,將她愛吃的幾樣腌菜都送至她面前。 暮色漸沉時,二人一同到庭中散步消食。 今夜明月升得格外早,夕陽余暉仍在,舉頭便能望見圓月。 夏日傍晚微醺的涼風習來,郗翰之聞著幽幽草木香,也隱隱生出了離別前夜的惆悵與不舍。 他悄悄側目,望著映照在金色夕照下,瑩潤動人的阿綺,輕聲道:“明日一早我便要離去,可我眼下總還放不下你?!?/br> 二人在庭中草木間停下腳步。 阿綺轉身望著他,比先前豐潤了些許的面龐上漾起笑意,眉眼彎彎,酒壑動人:“醫家近來診脈,都道我一切都好,穩婆也已住到府中了,郎君不必憂心?!?/br> 夜色漸濃,郗翰之垂首望著她明亮的眼眸,一時有幾分恍惚,不由微微俯下|身去,輕吻了下她的眼瞼,握住她雙肩,嗓音嘶啞,問:“阿綺,你會等我回來嗎?” 他此刻心底充滿不安。 先前她獨自離去時,便是他離府之時。 她近來雖已與他親近了許多,卻仍未再表明過心意,更不曾說過愿留在他身邊的話。 他心中空落落的,只恐她心中去意未曾改變,于他出征時,再度離去。 阿綺愣住,望著他眼底隱隱的不安,漸漸明白他的意思。 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安慰他,可話到嘴邊,終是未出口。 先前雖心意松動,愿試著接納他,可如今不過兩月,她不曾排斥,卻也仍未能將心底的傷痛抹去。 時至今日,她仍未有足夠的勇氣,往后余生,安心與他做夫妻。 “我知郎君想要我說什么,可我不愿騙你?!?/br> 她收起面上笑容,語氣誠摯而坦然。 郗翰之只覺渾身有些緊繃,心也有些沉,隱隱以為她要說的話,要令他失落又挫敗。 然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怔住了。 “我如今仍未能說服自己,日后便安心為郎君之妻,可我不會再不告而別,此番出征,我會在府中等著郎君得勝歸來?!?/br> 郗翰之一字一句聽得清楚,卻仿佛未明白她的意思,直望著她片刻,方反應過來,一顆已沉入水中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似溺水后重獲新生一般。 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中,細細吻她鬢角,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