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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孝帝的真實性子到底是怎樣,云晗昱是不大懂的。那個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男人,在他面前也是絕對強悍的,說一不二的存在。那如鷹般的眼睛仿佛能將他一眼看透,而遒勁有力的手臂總能把他箍得動彈不得。除此之外呢?云霽想起來與男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時他迷路了,而男人沒穿龍袍,也沒帶侍衛,就這么在御書房里隨意溜達,結果與他碰了個正著。那時的男人還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不似后來那般沉默寡言,倒是有些風流的姿態,也有些孩子氣的舉止。可是跟眼下的這個人是一樣的嗎?陳博涉轉身見云霽站在他身后,將他的猥瑣姿態全部看在眼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將水放到房中之后,出來的時候還撓撓頭,鬧了個紅臉,結結巴巴地說,“那個……臨東公和香國公明天就到了,我……我是想讓先生陪……陪我同列席?!?/br>云霽戴著面具,換了一身白袍,還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我就不陪同了,反正將軍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們要西北部的土地,好對樺國形成圍攻之態勢?!?/br>“哦……”陳博涉悶悶不樂的答應,只得公事公辦,體恤下臣,“那季先生好好休息,我這就告辭了?!?/br>“將軍走好,不送?!痹旗V與他擦肩而過,準備進入里間,把門關起來,但誰知交錯的瞬間,竟被陳博涉拉住了手腕子。“為什么……殷辰能隨時來找你?”陳博涉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第27章克制“將軍請自重!”云霽急忙想抽回手,卻被那只手牢牢地鉗住,連掙扎都使不上力氣。“為什么……季先生要我不要擅闖,為何轉眼就讓殷辰進來了?”陳博涉滿口質詢,一點兒道理都不講。殷辰明明也是報上名字敲門進來的,怎么就變成擅闖了?“你放開我!”云霽又換了一個方向想掙脫,卻迎上了男人有些慍怒的眼神。那眸子里是怒氣,憤懣,還帶著一絲委屈?一雙如鷹般的眸子頓時仿佛染上了水色,弄得云霽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但下一秒,陳博涉抓起他的手腕,將他摜到了墻壁上。離得如此之近,即使云霽戴著面具,都似乎能感覺到他熾熱的吐息,就這么噴在他的臉上,如他的眸子一般是迫切而狂妄的。云霽被男人的氣勢震得有些發抖,而身體的反應比內心的震動更直接。被男人抵上墻壁的時候,他的腿有些發軟,頓時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前世的記憶,就這么排山倒海地涌了過來。——云晗昱在男人懷里哭到了半夜,男人一直抱著,他撫著他的背,沉默不語。哭到淚也干了,頭疼腦熱,全身止不住地發抖,他才感覺到有人抱著他。男人的手臂強壯有力,將他箍在懷里,男人的胸膛結實而溫暖,與他的后背緊緊相貼。云晗昱有一瞬間的恍惚,但隨即又想到那個那個男人所做的一切,心如刀絞。那個折磨他的人,一躍而成了保護神,這么抱著他,安慰他……將溫度和力量,以及心臟跳動的聲音,順著皮膚傳過來……“你放開我?!痹脐详庞昧觊_男人緊摟著他的手臂。男人先是完全不松手,但在感覺到云晗昱的冰涼與顫抖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了。“你走?!痹脐详趴s在床角,蜷成一團。男人伸手想拉一下他,手伸到了半空中,又放下,一直看著他。“你走??!”出聲的時候,才發現嗓子完全哭啞了,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只有氣息在徒勞地震動著聲帶。男人起身,在床邊站定了一會兒,轉身走出門去。云晗昱從膝間抬起頭來,看著消失在了門外,聽著門“哐當”一聲關上。那個男人居然真的走了。走了……走了也好。走了,就清靜了。云晗昱只覺得冷,從內到外,從腳底到牙齒,都是冷的。除了冷之外,還有麻木,還有鈍痛,還有耳鳴,亦或是混在耳鳴之中,那一聲聲的慘叫。混混沌沌地過了幾天,不知日夜。給他換藥的小太監來了,又走了,不說一句話。傷口慢慢地結痂了,蛻皮了,在他的皮膚上留下的那些深深淺淺的印子。漸漸消退,了無痕跡。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有那一爐熏香在悄無聲息地燃著。爐香裊裊升起,騰成一縷白煙。彌散了,消失了……留下一爐香灰,不著半點痕跡。男人還是沒有出現。他不是希望男人離開嗎?他不是希望男人不碰他嗎?他不是想擺脫男人的掌控嗎?走了的話,不是正好嗎?——“你別碰我!”當陳博涉把云霽壓在墻壁上,想順勢抓著他另外一只手的時候,云霽突然喊出了這句。陳博涉愣了一下,沒想到季先生會如此激烈地反抗。他承認是有些嫉妒,殷辰居然也能隨意出入季先生的屋子,然后不知為何就想把掙扎得很厲害的季先生壓住不動。當他想抓著季先生的兩只手的時候,季先生突然急紅了眼,全身發抖,連聲音也是顫抖的。陳博涉急忙松開他的手腕,除了嚇了一跳之外,又有些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這些,而季先生的反常反應,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季先生,我不是有意……”他追上去想道歉,但云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急忙進屋關了門。那門扉一晃,險些撞到他的鼻子。“季先生,我剛剛有些莽撞了,您別生氣?!奔鞠壬鷽]讓他進去,他不敢亂闖,只能在門外低聲道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有些……殷辰是我的下屬,您也是我的謀士,這下屬和謀士見面了,我這個主公居然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有點……有點……”有點嫉妒,有點難堪,有點覺得被出賣了,有點莫名而起的惱怒。屋子里沒有回應,云霽被前世的回憶攪得一片混亂,只知道在男人靠過來的時候拼命掙扎,然后在男人放開他的時候,匆忙逃走。——剛才季先生的反應那么激烈……就像……陳博涉的心里閃出了一個念頭。那個反應,說什么“放開”,“別碰”……簡直就像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一般。難道季先生是女的?陳博涉想起季先生幾乎不在他面前吃飯,洗澡還要避著他,而且季先生的手腕纖細,皮膚白皙,說不定真是女人!呃……一個身材高挑,嗓音低沉的女人?!陳博涉想到這一點之后便更加局促不安了,站在門外連連踱步,又屢屢搓手。聽到屋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的時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