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疑這孩子是地煞星轉世,只是借云夫人的肚子出生了而已。一年后,云夫人又生了個男孩,起名云開。云開與云霽相比,長相平凡了許多,動作和表情也是一般孩子的幼稚舉止。云老爺失子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依舊叫文夫子教云開功課,想著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讓云開去考取個功名。云霽的事情,便慢慢被云家人淡忘了。第5章詭道卻說云霽那邊跟著癩子頭道士走了之后,來到了一處廢棄的道觀,說是清修之所。云霽的疑問在心里憋很久了,瞅了空檔便急忙問道:“道長可是看出我的前世了?”“不曾?!?/br>“……那為何說我前世是個妖孽?”“隨口說說?!?/br>“……那為何說我有邪氣,會招致血光之災?”“騙你母親的?!?/br>云霽無語,深深地覺得自己是被騙了。“那你放我走?!?/br>“不行?!?/br>“為何不行?”“我要將畢生所學授與一個徒弟,所以我要你當我的徒弟?!?/br>那人的手指在臉側摸摸索索,一會兒竟搓得臉部邊緣都起了一層薄皮。接著那臉側的薄皮越撕越大,浮起的區域也從臉側蔓延到了整個面部,再往前扯,剝離了鼻子額頭,那張面皮從臉上被掀到了頭上。而他頭上的癩瘡,也隨著面皮浮了起來。竟是一整張的人皮面具。云霽看著道士如變戲法一般將臉上的皮揭掉了,而皮下隱藏著的真實的面貌,是一個青年后的生模樣。五官清秀,面容白皙,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像是個世出的公子,哪里還有一點丑陋的影子。“我當你的師父可好?”道士問道。云霽依然沉浸方才神奇的變臉之中。“我能摸一摸那個東西嗎?”他指著道士手中的人皮面具。道士遞給他,他摸著有些柔軟,還有些溫熱,大概是因為方才貼著臉皮的關系。邊緣很薄,中間的地方稍厚一些,但最厚也只是一縷頭發絲的厚度??粘隽搜鄹C、鼻孔和嘴巴的位置,如同一個頭蓋骨一般。所有癩瘡和疤痕的地方,看起來黏黏膩膩,仿佛要流膿的樣子,但摸上去卻是干爽的,表里材質相同。“這是什么做的?”云霽問。不像布,不像絹,也不像紙。“當然是人皮了?!钡朗炕卮?。“???”云霽嚇的急忙丟開,“啪”地一聲,面具掉在了地上。道士把人皮面具撿起來,頗為愛惜地撣了撣上面的灰,“你與我一樣英俊瀟灑,在這亂世之中不易立足。你若拜我為師,我將教你一道一術?!?/br>云霽:“……”道士接著說:“道為詭道。所謂兵者,詭道也。亂世之中講求用兵之策,外交之計,合縱連橫之術,你若跟我學了這個道,足以在亂世之中成就一番事業?!?/br>“術則為易容之術。你相貌綺麗,易被人記住,所以一定要時刻謹記將自己偽裝起來,易成個普通人的樣子?!?/br>“我非但會教你易容,還會教你變聲,讓你完完全全變成個另外的人,你可愿意?”前世之中,云晗昱受累于驚世美貌,這一世中,他絕對不能再因為他的相貌而被人褻玩。“求師父收我為徒?!痹旗V當即跪下。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為的是成就一番偉業,絕不是在帳中委身于他人。“你若決定了,便在地上磕三個響頭,你我便是師徒情誼了?!?/br>云霽鄭重地起身下跪,在塵灰滿地的地上毫不猶豫地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br>額頭磕在青磚上鏗鏘作響,這師父便算是認成了。——道士自稱樂弘道人,是詭道的第十八代傳人。歷史上的謀臣良將或多或少都研習詭道。比如春秋戰國四大刺客之一的聶政、點兵多多益善的韓信、大漢開國鬼才丞相陳平、還有習得黃老之術飛身成仙的狀元黃裳……在一生之中或多或少都受過詭道的指引,從而扭轉命運,或飛黃騰達,或建功立業。所謂兵者,詭道也,講求千變萬化、出其不意。但實際上,用兵之道只是詭道的一個部分。此外還有臣道、政道、商道……韓信習得詭道之兵道,為劉邦建西漢立下汗馬功勞,陳平習得詭道之臣道,獻“反間計”、“離間計”最終出任漢相。這些歷代能相名將都因習得詭道的一星半點,志向終得舒展。但詭道到底是什么?窺一斑卻未必可知全豹。“所謂詭道,乃是順應天命,cao縱人心之道?!睒泛氲廊说溃骸斑@世間萬事萬物,分分合合,無非天道人心?!?/br>“詭道順應天命,不至于天降責罰,卻cao縱人心,為己所用,為己所成。你若習得,便可在這塵世之中安身立命,飛黃騰達?!?/br>“弟子不求飛黃騰達,只愿一生志向得以舒展,雖九死其猶未悔?!痹旗V道。“那便隨我下山去市井當中走一遭,我先教你如何猜透人心?!睒泛氲廊搜援?,便帶他來到了街市之中。——沿街叫賣的商販絡繹不絕,游客也是紛繁如織,各種聲音高低起伏,各色人等魚龍混雜。樂弘道人了一個賣枇杷的攤販,一番勸說之后,小販竟然將兩籮筐的枇杷教給了他們兩個素未相識陌生人去照顧。云霽滿腹狐疑,“師父,你剛才對他說了什么?為何他將攤子就委托給了我們照看?”“這便是cao縱人心之術?!睒泛氲廊宿哿宿酆?,他已經戴上了那個人皮面具,變成了那個癩子頭,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丑陋道士的模樣。“那位小哥懷疑他夫人與鄰居家的男子有染,怕他出來賣枇杷的功夫,他夫人便去偷漢子了,所以心神不定?!?/br>“我對他說,你可以回家一趟,偷偷守在你家門口,等你夫人出來了,便一路跟蹤她。這里的攤子可以由我們代為照顧?!?/br>“那他如何會相信我們不會偷了他的枇杷呢?”云霽問。“這便是他心里估量的一個孰輕孰重的問題了。若他覺得賺這幾個枇杷錢比抓jian重要,便可留在這里賣枇杷?!?/br>“若他覺得抓他夫人偷漢子重要,他便舍了這個枇杷,回去看著他夫人?!?/br>“但師父又怎知他會如何抉擇?”云霽又問。“他心里其實早已進有了決斷,雖然沒有最終下定論,卻表現在了行動上?!睒泛氲廊朔治?,“滿街賣東西的貨郎之中,你看哪個人不是費盡了心思吆喝,盯著來往的客人,兜售手里的物件?但那個人卻沒盯著過往的客人,而是左瞟右瞟,心神不定?!?/br>“他似乎在四處亂看,實則是心有雜念,什么都沒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