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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輕重,經過此事,哪怕舞姑娘此次前來并無惡意,恐怕也難給花臨風留下個好印象。更何況,舞姑娘這次前來,本就是來者不善。“舞姑娘想聽什么戲?”雅間內,花臨風坐在一女子對面,笑瞇瞇地問道。那女子身著一襲淺黃襖裙,長長的烏發半簪半披,玉面淺妝,眉如細柳,唇似點朱,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個淺淺的梨渦,叫人恨不得醉倒在那笑容中。而此刻,那女子便是笑著的。她問:“不知道花公子擅長唱什么?又不擅長唱什么?”花臨風微笑著回道:“博而不精?!?/br>言下之意便是他什么都唱得,但又都唱得不夠出色。然而這話在他人聽來,卻多了幾分自謙的味道。女子還是笑,眸中卻一閃而過幽怨的神色,道:“說來,花公子似乎不奇怪我為何不與旁人一樣喚你花姑娘?”“不過一個稱謂而已,舞姑娘想怎么喚就怎么喚?!?/br>“其實,我之所以不喚公子花姑娘,是因為我也姓花?!被ㄎ枞崛嵋恍?,嘴角的梨渦除了甜美還多了幾分羞澀,“若是喚你花姑娘,總感覺在叫自己一般”花臨風也回以一笑:“既然這樣,喚我公子理當如此?!?/br>但花舞卻嘆了口氣,道:“只是世人卻都不能像公子這般明白事理,我認識一個人,他偏偏只肯喚你‘花姑娘’,對我卻只有疏遠的‘舞姑娘’?!?/br>說完,她將目光幽幽地望向一直站在花臨風身后沉默不語的江春身上。江春則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而花臨風對此似乎并沒有察覺,他笑了笑,道:“能讓舞姑娘在意一個稱謂的,恐怕是姑娘心尖上的人。世上難得真情人,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姑娘心意的?!?/br>花舞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那你現在明白了嗎?”此話一出,滿室沉默。須臾,花臨風伸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嘆道:“江春,就算你無意于舞姑娘,也不該讓她陷入尷尬之境?!?/br>聞言,江春只好上前朝花舞拱了拱手,然后無視花舞懇求的眼神,干巴巴地道:“在下配不上舞姑娘,還請舞姑娘另尋良人?!?/br>花舞瞪圓了眼,“你——”“你又錯了?!被ㄅR風搖了搖頭,再次嘆道,“當面被心上人回絕也就罷了,還被推向其他‘良人’,你這是想將舞姑娘置于何地?”花舞咬著下唇,眸中氤氳起水霧。江春皺起了眉,轉頭卻見花臨風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漆黑的雙瞳隱去他所有的想法,叫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與其說是怎樣說才能既拒絕花舞,又不傷害到花舞,不如說是怎樣說,才能讓花臨風滿意。明白這一點的江春想了想,然后一臉愧疚地朝花舞道:“我自知我一介小廝與舞姑娘并非良配,不敢耽誤舞姑娘的青春?!?/br>花臨風抿了口茶,依舊面無表情。“姑娘金枝玉葉,理應找個門當戶對之人?!苯壕狭讼鹿?,抬頭卻見花舞梨花帶雨地跑了出去。見此,花臨風終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他望著一臉茫然的江春,緩慢卻意有所指地道:“綿里藏針?!?/br>江春愣了愣,然后露出驚訝的表情,“我、我誤傷舞姑娘了?”花臨風嘲諷一笑,并不回話。江春對此似乎耿耿于懷,站在原地撓著腦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花臨風冷眼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戲演得不錯?!?/br>江春一驚,“什么戲?”“猴戲?!闭f完,花臨風轉身走了,也不朝江春吩咐些什么,叫江春又忍不住揣摩起來他的話外之意。夜深,花臨風睡下后,江春躡手躡腳地出了房,似乎擔心驚醒到他。但等出了府口,他卻又一反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樣,挺直的腰板似乎高傲的孤松,面上一片清冷,卻又隱隱透出幾分難以遮掩的威嚴。“主子?!蔽蓓攤鱽砀O窸窣窣的腳步聲,一道黑影閃過,那顆孤松便站在了面前。黑衣人單膝著地,道:“花舞已經調回京城,等公子發候處理?!?/br>黑影點了點頭,問:“我叫你去查的事怎么樣了?”“回主子,十二年前確實有一個盛家,家主盛邢,與賈氏生有一兒一女,長子盛凌,長女盛悅?!?/br>“他們現在如何?”“盛家十二年前被一場大火付諸一旦,盛家上下幾十口人皆喪生火場,唯管家王章外出辦事僥幸存活?!?/br>黑影皺了皺眉,問:“盛凌也死了?”“回主子,屬下著重查過了,盛凌確實喪生在那場大火中?!?/br>“……”黑影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他的畫像呢?”黑衣人恭敬地將從懷中掏出的一張紙遞了過去。邊緣微卷的紙張被黑影緩緩展開,月光照耀下,隱約可見畫上少年已逐漸展露出來的俊朗與英氣。絕對與秀氣和嫵媚沾不上邊。“主子,”見黑影若有所思,黑衣人鼓起勇氣打斷他,提醒道,“楊志好像已經開始懷疑您的死了?!?/br>“這個我知道?!焙谟安粸樗鶆?。“而且據可靠消息,楊志與楊雄已經到了永安縣?!?/br>“所為何事?”“明天是楊雄的五十大壽?!?/br>黑影沉默。“主子,不知現下您有何打算?”黑衣人又問道。“等?!焙谟暗坏?。黑衣人不大認同,認為他現在所用的身份沒有安全保障。“放心,我現在是安全的?!闭f完,黑影摸了摸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臉。黑衣人恍悟,又見黑影突然側目望向府內,繼而朝自己擺了擺手,便了然地頷首告退。而黑影則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方才自屋頂掠回地面。第12章第十二章房內的燈再度被點燃,昏暗的燈光照亮了花臨風緊皺的眉頭與滿額的冷汗。“花姑娘?”江春有些擔憂地喚了兩聲,卻聽花臨風除了從口中吐出兩句囈語外,再無其他反應。難道病情毫無預兆地突然惡化了?就在江春伸手快要搭上床上人的手腕時,卻聽花臨風突然高喊了一聲“江春”,伸出去的手頓時滯在了半空。“我在?!表汈?,江春低低地柔聲回道。許是睡夢中的花臨風聽見了他的回應,神色變得柔和下來,呼吸再度恢復綿長。江春無奈地伸過手給他將被子提高至脖頸處,頓了頓終究還是順從心底的渴望,摸上了床上人抹著胭脂的臉。觸感既細膩又粗糙,復雜得好似他此刻的心情。一夜無眠。次日,花臨風起了個大早。若不是江春聽到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