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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還算清晰,托賴成嶼早上講得鞭辟入里,透徹易懂,不知道旁邊的女生聽明白了沒有,反正林蔚自己是漸入佳境了,等到將最后的答案推導出來,寫在草稿紙上的時候,他甚至有些雀躍,這是在學習上從來沒有過的。成嶼看向那個女生,慢悠悠地說道:“懂了吧?”林蔚還兀自雀躍著,猛地轉頭就對上了成嶼揶揄的眼神,臉騰一下紅了,連忙轉回去,窗外的一簇櫻花正好迎風,飄進來兩瓣花瓣落在桌上,林蔚輕輕一口氣,將花瓣吹落到地上。他感到自己也如同那一瓣花,輕飄飄的,被春風包裹,不知道將要落在哪處。放學之后,林蔚不敢再去圖書館了,直接背著書包去蛋糕店,出校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成嶼騎著單車從他旁邊過,風灌滿了他的校服白襯衫。他過得太快了,林蔚甚至都看不清他有沒有看自己一眼。無端又失落了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滑稽可笑——成嶼又不是什么尾隨跟蹤變態狂,自己不和他玩,還有大把人排隊想跟他玩。情緒低落的時候只有甜食可以拯救。他今天來得早,蛋糕店里人不多,玻璃冰柜里的甜品五花八門,光看顏色就已經讓人心情愉悅。他昨天吃過的那一款點綴櫻桃的紅絲絨蛋糕也在,紅櫻桃窩在奶油堆里,細長的梗顫顫巍巍,林蔚盯著那櫻桃梗,手指在冰涼的玻璃上蹭了蹭,最后還是指了旁邊的鮮果拿破侖。店員過來開柜,將櫻桃奶油紅絲絨遞給了他。林蔚:“不是,我要的是......”他順著那雙拿著紅絲絨蛋糕的手往上看,是成嶼,系著店員專屬的黑色圍裙,將蛋糕遞給他。林蔚沒接,小聲辯解道:“我要的不是這個,旁邊那個,拿破侖?!?/br>成嶼卻沒收回手,揚了揚下巴,笑道:“請你吃?!?/br>林蔚暈乎乎的,完全忘記了拿破侖,端著紅絲絨坐在靠窗的位置,習慣性地將留到最后吃的櫻桃拿起來,放在白瓷碟的邊沿,小勺子挖了一勺奶油,送到嘴邊,還沒張嘴又愣住了。成嶼背對著他在吧臺沖咖啡,白襯衫挽到手肘,圍裙的黑帶勒出腰線,在后腰打結,越發顯得他肩平腰直。學校里確實是有成嶼家境清寒的傳聞,但林蔚沒想到他會出來兼職打工。趁成嶼轉過來之前,林蔚連忙收回視線,張口將奶油吃進去。花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林蔚的蛋糕還剩下三分之一,櫻桃還安安靜靜地待在碟子上,外面的天色漸漸轉暗,下落的太陽掛在枝頭,喜陽光透過玻璃照**來。林蔚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面無表情,目光卻止不住地在成嶼身上流連。奶油原本還有形狀,經不住離開冰柜后稍熱的溫度,還有林蔚勺子的翻攪,變得水糊糊的,黏在碟子上,沾在櫻桃上。成嶼沒有再看他,也沒有跟他搭話。但兩人只要共處一室,林蔚就能在幻想中愉悅自己,他的勺子在滾遠的櫻桃上碰了碰,櫻桃就翻了個跟斗。終于,放學來吃甜品的學生都走了,店里只剩下林蔚一個。碟子上的櫻桃被捏住梗提起來,又是成嶼。“你不吃嗎?”林蔚匆忙地放下勺子,在碟子上磕出了慌亂的一聲響。成嶼捏著櫻桃,晃來晃去,壓低聲音說道:“舌頭很靈活的人,可以給櫻桃梗打結?!?/br>林蔚有點惱火,低著頭說道:“你講過了......”他話音剛落,成嶼就把那顆等待已久的櫻桃吃了,還沾著一點果rou的核被吐在紙巾上,把素白的紙巾染了一道水紅色。梗不見了。林蔚不敢抬頭,就低著,盯著那一粒果核,手無意識地撓著自己的大腿。“你看?!?/br>成嶼的聲音帶著誘哄一樣的意味,林蔚最終還是屈服了,抬頭,成嶼撐著下巴,露出尖尖的虎牙,牙齒咬著櫻桃的梗,沒有打結。林蔚惱羞成怒,站起來招呼另外一個服務生,大聲說道:“結賬?!?/br>成嶼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笑聲爽朗,把林蔚抬起來的手拉下來。“說了請你吃?!?/br>第六章林蔚膝蓋一軟,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櫻桃的梗被成嶼從嘴邊拿下來,放在桌面上,他可能還在笑,也可能沒有笑,只是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林蔚此時的窘態,眼睛里泛著耐人尋味的光,就像陽光灑在一泓春水上,粼粼閃閃,就像他往常那樣。林蔚不知道,因為他壓根不敢抬頭,心跳如擂鼓,一下下敲在他的耳朵里,渾身上下似要燒著了,思緒不在當下,飄忽地離他而去,整個人都暈頭轉向,像從高空落下來,又被奶油似的云朵接住。“成嶼,過來一下——”有另外的店員招呼成嶼,于是他拉開椅子離開了,店里聽不到他的聲音,可能去了后廚。林蔚深呼吸一口,抬起頭來,環顧整家甜品店,果然沒有見到成嶼的身影,林蔚心里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站起來背上書包要走。鬼使神差地,他把那根細細彎彎的櫻桃梗,緊緊攥進手心里,做賊似地心虛,握著拳頭落荒而逃。一路上,他的拳頭都沒有松開,在猶有一點涼意的春天里,他渾身上下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尤其是握著櫻桃梗的手心里。他不由得一遍遍地想象,這根細細的櫻桃梗在成嶼的唇舌處流連,牙齒輕咬時候的癢,舌尖抵住時的潮和熱,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這根細細的櫻桃梗,被含在成嶼的齒間,顫顫巍巍。林蔚猛地停下來,白天的陽光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他停了下來,背靠著一棵高大的櫻花樹,深呼吸了將近十下,拽了拽書包背帶,加快腳步回家去。林蔚到家的時候家里沒人,整個家黑漆漆的,他把玄關的燈打開,換了鞋又關上,在漆黑中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回房間,即使家里沒有一個人,即使他把所有的燈全部打開也不會有人置喙,但他就是覺得不自在。進了自己的房間,他才真正覺得松了一口氣。打開臺燈,抽了一張紙巾平鋪在桌面上,將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那根櫻桃梗放在紙巾的正中央,放下之后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深色的櫻桃梗在雪白的紙巾上像一條裂縫,好比成嶼在他乏善可陳的蒼白生活中撕開一道口子。等到林蔚洗漱完坐在桌邊寫作業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流連到那根平平無奇的櫻桃梗上。他又一次開始懷疑,數學老師將成嶼調到他身邊坐,說不定到最后他的成績反而下降了。書本和作業本上的圖片和字全部加起來,也不及那一根靜靜躺著的櫻桃梗含義豐富。林蔚控制不住自己。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將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