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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覺得神清氣爽起來,簡直比一堆一堆的藥片都要靈。“哭好了嗎?”鐘俊同拍拍他的背。時沂悶悶地嗯一聲,松開了他,一雙哭得微微發紅的眼睛就在離他嘴唇七公分的地方。鐘俊同簡直魔怔了,低頭親在時沂哭紅的眼尾,未干的眼淚滑進他的唇齒間,舌頭一頂,嘗到了咸味。“有點苦?!?/br>時沂愣愣地看著他,又聽到鐘俊同說:“哭完了,你就只剩下甜了?!?/br>時沂有點羞澀地咬了一下嘴唇,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還沒刮干凈?!?/br>結果事情發展到后來,鐘俊同靠坐在沙發上,連刮胡子都是時沂代勞的。時沂拿著剃須刀的雪白手指在他目光里輕輕游移。他力度溫柔,刮得很小心,擔心弄傷生病的鐘俊同。時沂又用沾了水的毛巾把他的下巴擦干凈,順便擦了一把他的臉。被熱毛巾敷過后,臉上毛孔舒張,呼吸都暢快起來。“床上擺套衣服干什么?要出門嗎?”“要見你?!?/br>時沂抿緊嘴唇,心里想,原來他也是鐘俊同會精心整飭過認真要見的人嗎?“回床上躺著吧。燒沒退呢?!睍r沂把鐘俊同扶到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鐘俊同拉住他的手指,眷戀得很不成樣子,“我睡一會兒......你不許走?!?/br>“不走?!?/br>時沂果然沒有走開,坐在他床邊,低頭看著雪白床單,“俊同,我是不是不應該來這里?我接到你電話說你不舒服,就過來了?!?/br>鐘俊同卻沒有回答應不應該的問題,只是不安地問:“你一個人來的?還順利嗎?”“嗯。你的助理幫我辦好了出國手續,我沒耽擱多長時間?!?/br>“那就好?!?/br>時沂此刻卻直視著鐘俊同的眼睛,用鐘俊同心悸的令他渾身發抖的可憐的眼神哀求,不依不饒地討要答案:“你要我來嗎?”鐘俊同肯定地回答:“要?!?/br>時沂心里有了些安慰。還是有人會期待他的到來的。17第十七章鐘俊同拉著時沂的手指難得睡了個安穩覺。等鐘俊同醒過來,時沂倒是趴在床邊睡著了。柔和燈光把他的輪廓渲染得極致溫柔,鐘俊同靜靜地看著時沂的臉。時沂的眼瞼緊閉,他知道睜開后有一雙溫柔恬淡的黑灰眼睛。嘴唇很軟,接吻時可以輕而易舉地含吮住整瓣嘴唇。鼻梁細窄,所以戴不太牢框架眼鏡,但是鼻尖有點翹,像是初生小動物一樣可愛。他有個好脾氣的溫柔可愛的愛人。他毫無風度地單方面吃醋,行徑惡劣地強迫時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回完了,不管時沂狠心提出分手或者離婚這種話,他可能都沒有立場拒絕。但是時沂沒有,時沂還來英國找他了。時沂好像永遠都會是那個溫柔的大哥哥,鐘俊同在某些方面又永遠是沒有安全感的渴望兄長無限的全神關注的小孩子。時沂從沒有讓他的惡作劇或者壞脾氣變成無意義的討厭行徑,因為時沂每一次都會原諒他。鐘俊同低頭親吻時沂的發頂,剛剪完不久的頭發發梢有種奇異的扎刺,但是依然很柔軟。鐘俊同醒來后熱度退了大半,又喝了兩碗時沂借用廚房親手做的白粥,吃了荷包蛋和一點口味稍稍清淡的紅燒豆腐,覺得身體好了大半。當天晚上,鐘俊同被合作方邀請參加一個名流酒會。他性格倔強,不認為自己的身體還未痊愈,執意帶秘書去參加。時沂沒說什么,幫他打好領帶,別好領針,仔細地用手舒平肩線又給他穿上大衣。鐘俊同自從酒后亂來之后就不敢再喝酒,打了個照面淺談幾句就告辭了。倫敦的冬夜不比祖國南方濕冷,溫和得頗有情調,微微潮潤的風從海洋吹來,像是孔雀藍色的吐息。他回到套房,發現時沂不在,問了人才知道他去了樓下花園散步。鐘俊同換了舒適的常服就下樓去找他了。英國花園喜歡種植大量的灌木。鐘俊同走在花園里,半人高的灌木叢又與喬木下垂的密集的枝椏相連,灰褐色和淺棕色把空間分割得不甚清晰。但是他知道,來年春天,這里會有各色玫瑰盛開。可惜現在不是春天,不然他就可以送時沂一枝纖麗的英國玫瑰。鐘俊同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時沂。他坐在花園長椅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白色的噴泉雕塑。鐘俊同沒說話,坐在他身邊,也看著那座白色雕塑,那好像是個胖嘟嘟的小天使,“如果你喜歡,我們回去以后就可以買別墅,帶花園和噴泉?!?/br>鐘俊同自己并不喜歡別墅,覺得兩層的結構浪費自己行走的時間,又對花藝不感興趣,覺得花園是非常無用的點綴。別墅對他而言是不夠實用的。時沂笑著搖搖頭:“不用?!?/br>花園里沒有其他人,空氣里氤氳著團團濕潤的香氣,腥潤又苦澀,回味卻有種甘甜芬芳?;▓@里的燈突然一盞一盞次第亮起,把兩個人的面孔照得分明。鐘俊同回過頭,這才發現時沂沉默的側臉有種難言的哀愁。“怎么了?”時沂的手指有些無措地纏在一起,又分開。他微微側過頭,語氣平淡地說:“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找你。我開門讓他進來,我說,我是你的愛人。他沒有相信?!?/br>鐘俊同皺起眉毛,還要再問,就聽到時沂的聲音變得很?。骸翱⊥?,沒有人會認為我是你的愛人,沒有人覺得我配得上你......包括我自己,我也這樣覺得?!?/br>鐘俊同心口狂跳地抓住他的手腕:“別亂說!”時沂的身體開始輕微發抖,好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似的,“俊同,我有時候覺得,你和我在一起,也沒有很高興?;蛟S......或許......”“或許什么!時沂!你要說什么!”鐘俊同死死地盯著他,眼神guntang可怕。只要,只要時沂說出那個字眼,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俊同,我們之間,要不要繼續下去,全在于你?!睍r沂實在不忍心說出分手或者離婚的話,只能把自己的地位剝除,變成一個不會傷害人的任人擺布的附庸。“我高興,我一直很高興!時沂,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辩娍⊥恼Z氣低落,戾氣收斂,又開始像個孩子一樣示弱。時沂最受不了鐘俊同的示弱。他一示弱,時沂就覺得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見不得鐘俊同受委屈。“俊同,我先跟你道歉。你發短信,我沒有及時回,你打電話給我,其實我看到了,但是我沒有接?!睍r沂眼神溫柔,神情虛弱恬淡,好像一戳就碎的風干的薄紙,“因為我在生氣。生你的氣只有一點點,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