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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麻也不搭理他的話,自顧點頭:“沒錯,是你,”又道,“屋里的中年男人是你父親徐浩吧?”說著,下巴一挑,示意同行的9處同事。那兩位同事廢話沒有,直接去向主臥,推門就進。當即惹怒了徐新寧這個大孝子,他怒喝道:“別進去!你們深更半夜這么沖進來,會嚇到我爸的!他有精神病,不能嚇!”這番表現,無論是誰,見了恐怕都要為這份孝心動容,然而跟著黃瑟微審過羅雨的沈麻卻是一點也不動心——不是不為這份難得的孝心而動容,而是因為主臥里睡著的是徐浩。一個誤殺了無辜女人的精神病患者,一個二十多年前便對懷胎9個月孕婦拳打腳踢的暴力狂,一個妻子難產失血過頭眼看著就要不行、卻不愿意多花錢將妻子送到大醫院救助的無情冷血的丈夫。面對這種男人,沈麻可沒有多余的同情心來輕一點、考慮不要嚇到精神病患者。在公務時間流露個人情緒的確是不對的,但沈麻自認不是個十全十美的能人,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公事公辦,不止他,他身邊的兩個同事也做不到,尤其這其中某一位的妻子也是懷胎足月即將臨盆的孕婦,來之前聽說了這個徐浩的為人,當即是切齒得恨不得動手直接把人撕了。門被嘭地一聲推開,主臥里很快傳來驚恐的語無倫次的叫喊。客廳里的徐新寧立刻就要沖進屋,卻又被沈麻攔住了。沈麻冷著臉,公事公辦地拿出自己的證件,然后道:“兩個問題,今天白天,你在哪里、你的父親徐浩又在哪里?”徐新寧好歹是做過生意的,雖然只是平頭百姓,但也有些見識,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側頭見主臥并沒有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平靜了一會兒,才道:“你們是警察?”沈麻又舉了舉手里的證件,輕輕一點頭,收了起來。徐新寧擰眉,不知自己家怎么又惹到了警察,但想到不久前自己父親殺了人,料想這大半夜的,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他當即道:“我白天在外面工作,送快遞。我父親,就在家里面?!?/br>沈麻:“你確定……”徐新寧打斷:“你到底要問什么,我……”沈麻:“你確定在你上班的這段時間里,你的父親一個人在家,哪里都沒有去,更沒有去隔壁???”徐新寧一愣,頭頂的燈光讓他的神色這一刻暴露得一覽無余,那僵硬的面部肌rou已經向沈麻招式了這父子兩人有問題。沈麻沒有廢話,冷冷道:“那么麻煩你了,跟我們走一趟?!?/br>徐新寧愕然抬眼:“去哪兒?”沈麻:“9處?!?/br>——而另外一邊,顏無常通過在人間界的內部關系,也調查到了“真美妍”的底細。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在這個做任何事都能留下蛛絲馬跡的人間界,要查一個有工商稅務注冊的美容美發店實在是太容易了,這家店的注冊人竟然就是——徐新寧。真美妍在本地總共六家店,分布在大市范圍內,都是繁華的人流量很多的街區,店內的主要營收方式就是辦卡充錢,目前這六家店中兩家虧本,一家營收平衡,還有三家都在賺錢,每個月六家店平賬之后的凈利潤也有至少上百萬。然而作為凈利潤上百萬的六家美容美發店的老板,徐新寧竟然要落魄到拿房產抵債的程度?這自然是很有問題的。顏無常于是順手又通過內部關系查了這六家店的銀行流水,查過之后,卻驚訝地發現這六家店的資金根本不是打到徐新寧的卡上的,而是徐新寧的父親徐浩。這問題更明顯了。次日一大早,太陽剛升起,顏無常剛在審訊間入口的椅子上抱著胳膊打了個瞌睡,倏地抖索了兩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季九幽一臉古水無波地走了進來。顏無常奇怪怎么只有他一個人,迎上去之后納悶地嘀咕道:“我神使巨巨呢?”季九幽瞥了他一眼,顏無常當即閉嘴,又默默當了一回狗腿:“這么早,當然還在睡覺?!?/br>季九幽信步朝內走:“情況如何?”顏無常:“徐新寧和徐浩都帶來了,”頓了頓,“為了確保安全,沒有把他們安排在一起?!?/br>季九幽:“交代了嗎?”顏無常:“大孝子還在硬抗,至于那個徐浩,”頓了頓,又低聲說了一句話。季九幽側目看他:“你確定?”顏無常點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br>9處今年破天荒的送進來兩個凡人,一個是很早之前的沾染了貴氣的胡芯蕊,還有一個,便是徐新寧。隔著審訊室的玻璃,季九幽與顏無??吹搅舜怪X袋一臉無聲沉默坐著的大孝子。他一個字也沒有說,對自己名下的美容美發店閉口不提,問什么都說不清楚不知道,對于為什么理發店的流水都是走的徐浩的銀行卡,更是不做任何表態。半夜將人帶來,到此刻,至少也有五六個小時沒有閉眼,下巴的胡渣范青,一臉灰白,眼睛已經被揉得通紅,嘴唇也干得起皮。季九幽朝審訊間里瞇了瞇眼,漠然道:“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如果撬不開,下午六點之前把人放走,9處關人是越權,別把公安部引過來?!?/br>顏無常:“明白?!苯又?,“這個徐新寧的母親羅雨是個游魂,不久前被抓到,壓回了幽冥,打親情牌倒是個突破口,我現在就讓人再把羅雨送回9處?!?/br>兩人又去到關著徐浩的審訊間,那徐浩本就有精神病,這次被帶回9處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顏無常不得不用了一枚安神符——這已然是破例,9處的規矩是,不對凡人用符咒。被施了安神符的徐浩平靜地躺在審訊間角落的床上,青灰的胡渣與斑白的短發,但季九幽一眼便認定,這個徐浩與他在博覽會內廳里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同一人。一個是殺了人的精神病患者,一個是侃侃而談氣場十足的天師界人士,差距如此大的同一個人,這徐家父子,恐怕隱瞞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然而當天,羅雨卻沒能從幽冥被及時送回人間界的9處,因為忘憂河忽然漲潮,忘憂河的安檢部門不得不停止了當日的航運。得到消息的黃瑟微也不得不再次舌燦蓮花下去,又用羅雨那游魂充當起了感情牌,死馬當活馬醫地態度勸道:“我知道你孝順你父親,可能是為了他,只能死守秘密,但你想過你母親羅雨嗎?”徐新寧眸光閃了閃,低頭悶聲道:“我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br>黃瑟微:“你的意思是,你在你父親身邊長大,你對他有感情,你和那位疼了三天難產死去的母親就沒有感情了?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