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正在旁邊悠悠閑閑喝咖啡的尤念，面色古怪，“你和顧卿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來真的吧？”

尤念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顧卿是我什么人，我有那么禽獸嗎，對自己兒子下手？”

紀蔚辰的表情更復雜了，“其實從生理學的角度上說，你和顧卿沒有任何關系?！?/br>
“再怎么樣也是曾經和我身體相連的人，我無法把他看成是普通人?！庇饶顫M不在乎地聳聳肩，“更何況，以前他一個朋友都沒有，做什么都是獨自一個人，看著怪可憐的。我得陪陪他，以免他張歪了?！?/br>
紀蔚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我看你的樣子是擺脫不了過去的事情了?！?/br>
尤念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確實，我擺脫不了，也不想繼續逃避下去?！彼⑽⒉[起眼睛，“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我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br>
記憶回歸后的尤眠究竟為什么要離開，又去了哪里，顧衍“精分”的毛病治好了沒有，霍爾又為什么要去隱居……擺在尤念面前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環環相扣，很多事情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紀蔚辰猶豫再三，問：“那你要去找顧衍坦白自己的身份嗎？”

提到顧衍，尤念就想起不久前那個“老家伙”向自己提出的包養提議，登時又氣又恨，“不管他?！?/br>
“我聽說他這些年過得并不好?！?/br>
“……”

見尤念沒有阻止，紀蔚辰繼續道：“我和他也不熟，基本都是聽其他人說的。顧卿出生以后，聽說他消失了一段時間，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十幾年來，他除了工作其他的時間都花在……”紀蔚辰小心翼翼地看了尤念一眼，“花在找人上?！?/br>
尤念垂眼看著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問：“那他沒有養人？”

“??？”紀蔚辰一愣，“應、應該沒有吧。他身邊的位置永遠都是空著，或者是，早就已經被填滿了?！?/br>
尤念深吸一口氣，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在他的嘴里蔓延開來。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紀教授請自便吧?！?/br>
紀蔚辰忙道：“你去忙?！?/br>
這時一家開在校園門口的咖啡店，以純手工咖啡為噱頭再加上小清新的裝修頗受大學生好評。尤念空閑時間會在這里打工，稍微填充下自己的口袋。

今天是休息日，咖啡店里的客人比平時多了不少。尤念站在吧臺旁邊，心不在焉地磨著咖啡，耳朵偶爾飄進坐在旁邊客人義憤填膺的討論。

“我也是搞不懂，當局的態度是真謎，現在月球都成什么樣子了，聽說所有的娛樂產業已經全部停止，政府也在組織普通居民撤離，難道我們人類要就此放棄月球嗎？那是我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錢建立起來的根據地！要我說，我們直接宣戰得了，就那么幾個機器人，能掀起什么興風大浪?！?/br>
“月球就要淪陷了，下一個會不會是火星？我聽說，學校高層正在考慮要不要暫時關閉火星分校?！?/br>
“開什么玩笑！這不是示弱的表現嗎？”

“不會關閉的，火星分校本來就承擔著很多軍事武器的研發，在特殊時期更不可能說關就關?！?/br>
……

尤念也知道現在整個太陽系形勢都很嚴峻，但事情畢竟沒有發生在他身邊，自然少了很多真實感。身為學生還好，還是和以前一樣上課實習，但像林啟航這類的高級人才就不一樣了，三天兩頭地就要開會，動不動就失蹤好幾天，也不知道聚在一起討論什么高級級別。紀蔚辰也是找不到人黏，才一個人來咖啡店“sao擾”尤念。

尤念一邊煮著咖啡，一邊暗自盤算。

關于過去發生的事情，除了顧衍和尤眠，還有一個關鍵人物——霍爾。如果能找到霍爾問個清楚，自然能得到尤念想要的答案，可上次S說霍爾正在月球隱居。月球絕大部分的區域都陷入戰火之中，霍爾也許早就和大部隊一起撤退，那他現在究竟在哪里呢……在沒有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之前，也許他該親自去月球走一趟，只是現在這種形式，想要去月球可沒那么容易。

一雙修長的手在尤念眼前打了一個響指，他收回思緒，看著眼前那種俊美的臉，冷聲道：“顧先生有什么事嗎？”

顧衍在尤念面前坐下，撐著下巴看著他，“不叫我叔叔了？”

“叔叔不會對晚輩起什么不好的念頭?！庇饶钫f完，瞟了一眼還在店里的紀蔚辰，果然那家伙正目不轉睛地看向他們，耳朵都豎起來了。對上尤念犀利的目光，才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假裝什么也沒發現。

顧衍無辜道：“我只是來喝杯咖啡都不行嗎？”

“得了吧，你少來?！庇饶钪苯亓水數卣f，“你敢說你來這不是為了我？”

顧衍笑了出來，“你倒是挺自信?！?/br>
“你就說是不是？”

“是?！鳖櫻芤膊谎陲?，“上次我的提議，你真的不要考慮一下嗎？與其在這里打工，跟著我有什么不好？”

尤念瞪著顧衍，他實在沒辦法把眼前舉止輕浮，一副老司機模樣的男人和紀蔚辰口中的顧衍相對應?！澳闶且易鍪裁茨?？陪吃，陪喝，還要陪睡嗎？”

顧衍心下甚是滿意——這么不含蓄果然是他喜歡的人，不會出錯的。他故作思考，道：“陪吃陪喝陪玩自然是少不了的，至于你說的陪睡……”他咬了咬嘴唇，“可以日后再說?！?/br>
尤念：“那好啊?！?/br>
“嗯？”顧衍以為自己聽說了，事情哪會有那么順利，“你說什么?！?/br>
“我說可以。顧先生，要不要擬一個合同什么的？你每個月給我多少??？”

顧衍捏了捏尤念的臉蛋，“價格方面，包你滿意?！?/br>
尤念眨眨眼睛，“很好，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br>
“你說?！?/br>
尤念一本正經道：“第一，在你包養我的時候，不許有其他人?！?/br>
顧衍強忍住不笑，“可以?！?/br>
“第二，這件事不能讓顧卿知道?！彼貌蝗菀缀皖櫱涓愫昧岁P系，如果知道他成了自己爸爸包養的小情人，割袍斷義都算輕的，尤念懷疑顧卿會直接把他拎起來丟去冥王星。

顧衍沒來就沒打算這么快就把顧卿牽扯進來，聞言莞爾：“好?！?/br>
“第三，你要帶我去一次蜜月?！?/br>
“哦？”顧衍沒想到尤念這么快就融入了“小情人”的角色，“你想去哪里？”

尤念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月球?！?/br>
顧衍蹙眉，不確定道：“你說月球？”

尤念揶揄道：“顧先生今天怎么了，耳朵出問題了啊，什么話都要我重復兩次？”

顧衍也沒理會尤念的諷刺，“月球現在的形勢很不好，當局已經建議游客不要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