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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可以無憂無慮,就像是叫你美人哥哥,只不過一時興起罷了,而現在,美人哥哥這個稱呼,更像是對過往的割舍不去,如今,你我都一樣,為某人某事而痛心,即使我現在是阿默的夫人,那段日子我仍記憶猶新。所以——”靜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甚至于他不敢直視靜的眼睛,“美人哥哥,對我,何不坦誠以待?為何還要將愁緒放在心頭?”他低低地笑出了聲,不作回答,靜眸中的光彩變得柔和,她說:“美人哥哥,你為什么不愿相信王兄呢?”“我一直相信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罷了?!彼穆曇魩е酀?,透著淡淡的悲涼。“……你不應該的。你有足夠的資本自信?!膘o低聲說出這句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啊……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閉上眸,微笑。縱然他有著世間最美的容貌,縱然他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縱然他有冠蓋天下的智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橫在他面前的,是天下,而所有的東西,在天下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他只不過是天下蕓蕓眾生中的一個,他只是人,他不敢與天下斗爭,僅此而已。有什么用?靜也不知道,但她仍試圖勸服他:“美人哥哥,你這樣和單純的逃避又有什么區別?”“逃避?不,從來沒有過。我看著他在我與江山之中徘徊,我知道他愛我,我卻更明白江山是他的追求,他比我更痛苦,因為他在所愛之中為難?!?/br>他淺淺地笑了,聲音越來越輕,帶著虛無縹緲,似是輕嘆,卻又一字一字敲入人心:“我說過,我不會讓他為難的?!?/br>靜想開口,卻發現嗓子干澀地幾乎說不出話,而此時,任何的話又是如此蒼白無力。江山和美人,似乎自古以來便不能并存,因為有了愛的君王,便無法將大愛給予蒼生。“美人哥哥,你……美人哥哥!”最后一聲,靜驚呼出來。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淌下,滴落在白色的襯衣上,顯得格外鮮紅,而此刻,他的臉色蒼白異常,只是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美人哥哥,你怎么了?”看著他有些搖晃的身軀,靜連忙將他扶著,走進房間,靠在床上。“無妨,咳咳…只是時辰到了而已?!彼犻_眼,眼中有留戀,更多的是解脫。靜的眸光微涼,聲音中也帶了些許冷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說了,咳,如果他難,難以選擇,咳咳…我不會讓他為難?!彼男χ袧M是柔情。靜眸中的神色終歸為復雜,低嘆一聲,“你……又是何苦?”“沒時間了,拜托,咳咳……告訴他,收好江山?!彼捻惺乔八从械拿髁?,撥開層層迷霧后的他,靜從中看到了眷戀、不舍、深情、愧疚,“還有,對不起,我愛他……”“……好”低低應了一身,靜看著面前的男子,他永遠閉上了雙眼,唇角還帶著笑意,只是一滴淚控制不住地順著眼角滑下。靜忽然發現,或許十五年累積下的痛苦,永遠也不可能煙消云散。“美人哥哥,你好苦,你好狠……”留下一句話,靜匆匆離去。朝遲遲未散,王的眼底隱著怒色,聽著所謂上諫勸三思而后行的話語,王再忍不住。“這九五之尊是孤還是爾等?孤還不知,這天下竟是由你們做主了!今日敢如此忤逆孤的之一,明朝是否便直接將孤從這王座上拉下來了?嗯?”冷哼一聲,王毫不掩飾聲音中的怒意。眾大臣慌忙跪下,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在王冰冷的注視下,殿內一片寂靜。“王兄!”一聲高呼,靜沖入朝中,王淡淡地看向她,眸中帶著些詫異與詢問。“王上,靜公主執意要進,小的,小的攔不住??!”侍衛在哪里焦急地解釋,王冷冷地掃過侍衛,侍衛打了個顫,低下頭,慌忙退下,王又將視線轉移向靜。“這里是朝堂,你……”王開口說了一半,便被靜打斷:“是他讓我來的?!?/br>本想讓靜散了朝后再說,可王的心中隱隱閃過不安,他……一般情況下不會隨意擾亂朝綱,莫非……于是,王開口:“何事?”帶著冷光掃視跪著的大臣,靜嫣然輕笑,笑中是分明的悲哀:“他說,守好江山?!?/br>收斂了笑意,靜平靜地看著王,淡淡地開口:“他讓我轉告你,對不起,他愛你?!?/br>瞳孔緊縮,靜話中語意已十分明顯,王來不及說什么,便急忙向外奔去,留下一地大臣面面相覷。靜俯視著跪地的大臣,微微勾唇,清冷的聲音在平淡中帶著威嚴與譏諷:“你們,滿意了?可是,本宮,不滿意了呢……”拂袖離去,聽著沉重的腳步聲,大臣屏住了呼吸。今天,無論所見所聞,對那些大臣來說都是一個沖擊——他們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觸犯了皇族的禁忌。無論外面發生了什么,此刻,相府之內,一片寂靜。躺在床上的他,依舊美得驚艷,只是蒼白的面容抹去他存活的消息,王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感覺一陣眩暈——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坐在床前,王伸出手,帶著顫抖,與那在不可能中尋求的希冀,探入他的鼻下,沒有呼吸,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爆裂開,王想張口,卻發現連話也說不出,仿佛心被狠狠地撕成兩瓣,劇烈的痛令王面色蒼白,恍然間,已淚如雨落,可王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是,好痛。指尖細細地描摹著他的面容,似乎要將它深深地刻進腦海之中,王閉上了眼。無聲地張口,念著他的名字,王輕輕抱起他,滿目柔情。為什么要選擇離開呢?為什么要留我一個人在這世間呢?蟬啊,你希望我好好地活著,你卻不知,活著對我來說,才是最痛苦的呀……“將他葬在臨海的地方吧。他說過,他喜歡海風咸咸的溫暖?!?/br>開口,王的聲音異常沙啞,決堤的淚水從靜的眼中涌出,靜使勁地點頭。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光陰依舊,時間卻有抹不平的傷疤。第一年,王在他的墳前垂淚。“蟬啊,我要這天下就是為了守護你,而你,怎么就不在了呢?”第十年,王在他的墳前呢喃。“蟬啊,你等我十年,我沒有說愛你,現在我等你十年,你怎么,還沒出現?”二十年,王在他的墳前微笑。“蟬啊,如果我的江山毀了你,那么,毀了這江山,可好?”三十年,王在他的墳前閉眸。“蟬啊,沒有遵守與你的約定,你會不會狠我?如果你恨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來陪你,好不好?”山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