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悲，他亦可悲。

不待他開口，也并不想要他的回答，靜垂下頭，似是詢問，又似是自語：“甘心嗎？真的甘心嗎？”

甘心嗎？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啊?！狈潘上聛?，閉上眸，他的唇角漫延著苦澀，“但那，又如何？守護，足矣?！?/br>
靜丫頭，不曾想過，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在明知絕望中為了那一絲臆想出的希望而掙扎，在痛徹心扉中只能選擇默默地守護著那個人。

帝，這次，我甘拜下風。

再次睜眼，靜已淚眼朦朧。

伸手，將靜擁入懷中，靜緊緊地抱著他，像是松開手后他也會消失一般，在他的懷中低聲哭泣。

他無法說什么，只能緊緊地抱住靜。

為何不安慰呢？

啊，安慰靜，就像安慰自己，而自己，該如何安慰？

在錐心的痛苦中掙扎的時候，安慰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插入兩個人的心臟——只是平添痛苦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靜松開了他，依舊如常的平靜，帶上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笑容，那是用來掩飾內心的笑容。

“美人哥哥，娶我?！?/br>
“好?！?/br>
闔上雙眸，如葉飄零，靜倒在他的懷中。

無聲的淚順著眼角滑下。

這樣，也好。

起碼，有一個人伴著。

盡管那個人，不是他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再強調一遍，溪溪用“夢離溪”這個筆名，蠻久之前在其他網站發表了這篇（沒錯是溪溪的處女作）然后那個網站有些不穩定，經常登進去就找不到域名，疑似被和諧，然后溪溪就想在晉江重新發表一下，這就是溪溪寫的qwq

第4章chapter4

Theinaliion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初見你時,我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分別之時，我卻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冰冷使我迷戀鮮血的味道，卻更想將你擁入懷中。

你放不下他啊……

我想撕裂你的面具，讓你的眼中清晰倒映出我的樣子。

毀了他，你會恨我嗎？

也許……

恨得刻骨銘心，好過所謂淡忘江湖。

——帝（Garth·Hilry）

清晨，小雨淅淅，枝上繁花染上生機，任那晶瑩的水珠散落在花瓣之間，只是地上落紅再無雨露的照拂。

墨藍色的長發散落，映照出他微冷的眸光，卻在眼波流轉之間悄然化作柔和，似乎方才所見皆是幻象，卻不知，深入骨髓的，不過假象而已；清冷和溫柔同時纏繞著一個人，在不可思議中轉變為和諧，卻又不由自主地使人產生寒意。

是了，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表象，相信他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也是所有人都相信，他是丞相，他的溫柔，是冷漠到了極致的溫柔。

今日，除卻上早朝外，他還要見王。為了，他未來的妻子。

腦中浮現著昨日平靜與絕望交織的畫面，他勾唇輕笑。

對不起呢，帝，讓你失望了。

他依舊是他，鏡中裂開的痕跡，會如昨日一般煙消云散，完好如初。

這才是他……

微笑著，打開傘，走入雨中，如簾細雨隔絕了他的視線，連他的背影，也變得飄渺起來。

心都不在了，怎么會有痛？

看向天空，被雨傘遮擋卻依舊有著不變的魅力。

十年了，該習慣的，也都習慣了。

移開傘，望著被陰云遮擋的天空，那里透著陽光的影子——在曾經。

“靜丫頭，我走了。等我回來吧?！?/br>
微笑地送別，靜也似乎還是那個靜，只是那溫和的笑容，越來越像他。

再也找不到了。

他瞇著眼，上了馬車，夾縫中透出瀲滟波光，卻在睜眼時化為一片平靜。

罷了，只要還是那個丫頭，便好。

只要還在，便好。

這世上，永遠難以找到完美的相戀，或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或是奈于世俗奈于身份，或是僅為一顆棋子，或是一個替身而已……

但那，又如何？

他說，守護，足矣。

掛著一抹淺淺的笑，他下了車。

早朝一如往常，他只是淡淡地注視著冰冷的王，微笑著將政敵毫無意義的意見一一駁回并讓他們啞口無言。

再金碧輝煌的建筑，在此時也不及王的半分風姿。王依舊是君臨天下之王。

王還如從前一般呢，真好。

閑暇之余，他想著，心情忽然好了起來，于是政敵發現，他的語言更加犀利了，他的諷刺更加不著痕跡了，他唇角的笑意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了。

“退朝——”公公尖利的聲音回蕩在殿中，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王。

“九卿，隨孤來內殿議事?！备惺艿剿哪抗?，王只是冰冷地掃過他，語氣平淡，似乎他也只是一般的官員。

他知道，王是為了他，不讓他因為王的寵信而莫名其妙的被樹敵。

踏入內殿，他便開口：“離，靜丫頭的事，我已經想好了?！?/br>
微微地笑著，與平時一般無二，卻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笑顏，王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先不說這個?！蓖醯乜戳怂谎?，只是眼中多了些柔和，“蟬，還記得，我們打天下的初衷嗎？”

初衷？

他一怔，望向遠方，目光中透著深思與迷茫。

最初的最初，他們，是怎么想的呢？

彼時人影依舊，回首之時卻已忘懷。

他的初衷……只是因為王想打天下，而王的初衷，又是什么？

“是要用天下，守護自己身邊的人?！?/br>
王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及令他心神動搖的美麗。

眼中的光芒多了幾分柔和，王依舊冷傲，卻在不知不覺見綻出一絲笑意。

那么他，算是身邊的人，算是王要守護的人嗎？

王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清晰地看見他的眸中殘留的希望的影子，輕輕開口，卻是許下了一生的承諾：“靜是，你亦是?！?/br>
他和靜，都是王要守護的人啊。

“離是在擔心靜丫頭的婚事嗎”他看向王，眸光悠遠。你要守護的，我幫你，靜也好，江山也好，我幫你。

王沉默不語，他莞爾一笑：“放心，我娶她?！?/br>
王轉過身去，他沒看到的是，王背對著他時，眸中涌起的驚濤駭浪。

王的相，將要娶一個女子，相伴到老？

他不再屬于王……

——王，你心痛了嗎？

王的目光中多了點什么，暗暗地握緊了拳頭，王想，也許，只是他多年未娶，自己習慣了吧？也許……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