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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人一邊抹掉糊在臉上的頭發,一邊朝身前的司命喊,生怕大風刮跑了他的聲音,最后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了路。司命急昏了頭,聽著身后一聲喊總算回了些神,他站在原地等天醫上來,好心的為人在前面引路,避開太沖的靈氣。天醫好似有什么話說,不住的悄悄打量司命的臉色,司命雖目不斜視,但被別人三番五次的看,盯的脖子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放緩了速度,微微側了側身問:“仙君可是有話要說?”天醫驚覺被人戳破了心里的想法,不自覺的低了低頭,但自從仙島回來那日開始,疑問就越來越濃,此時若是不問,不知哪日才能逮住機會,便支支吾吾的開口:“拂羽仙君之事,星君......星君是如何打算的?”“嗯?”司命看了他一眼,狀似不明白他話里何意。“哦,小仙......小仙是說,拂羽仙君那日里被魔障所引一事,星君是作何做打算的?畢竟......”畢竟如今三界動蕩難安,人人自危,如若魔族當真出世,加上拂羽的身份,可就不單單是兩族的恩怨了。司命背著手,衣袖隨風飄起,額前的發絲往后揚去,他頓了片刻,道:“興許是其中有什么誤會吧,拂羽殿下自出生伊始,天界眾人便對其知根知底,哪怕旁人不清楚,帝君也是最熟悉他的,如若殿下真的身負魔血,帝君當日怎么也不會將他帶回來,所以在事情未徹底水落石出之前,望仙家保守秘密,三界如今都不太平,更要謹言慎行?!?/br>天醫聽了這么一番話,深思熟慮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星君,星君放心?!?/br>百重天上依舊一派祥和無風的樣子,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云卷云舒,金蓮盎然,即便現在妖族一鼓作氣上來拆了靈霄殿,這里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實際的變化。司命遠遠便看見了那躺在云上已經睡著的人,厚重的云霧將他整個人都卷了進去,一頭未束起的銀絲隨意散著,他蜷縮著身體,就睡在他能離宣離最近的地方。司命不由的放輕了腳步。睡著的人面容恬靜,薄薄的一層云霧仿佛給他蓋了棉被,天青色的袍子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了。---他面朝著宣離的方向,手臂嚴嚴實實的縮在胸腔下,睡的很沉。司命和天醫面面相覷,那人用眼神示意還看嗎?司命來回打探了幾眼,最后還是擺了擺手,表示算了。天醫留了一瓶藥給司命便徑直離開了百重天,若是再不走,估摸得悶死在這兒。司命繞過拂羽往池邊去,池中的金蓮顏色似乎瀲滟了很多,獨樹一幟的屹立在湖心。司命盯著那生長的有些出人意料的金蓮,不由的皺緊了眉頭,三個多月而已,金蓮花期悠長,幾十年都不見得有一點變化,怎的如今短短三個月就能長成這樣?正思忖著,身后傳來一陣響動,拂羽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司命,道了一聲:“星君來了?!?/br>司命回身看他,眼神下意識落在人胸口上,拂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他輕笑了一聲,將手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用意再明顯不過。司命自然會意,他退回拂羽身邊,陪人一起遠遠望著。拂羽表情柔和,眼里的溫柔有如實質般落在那朵金蓮上,他忽然開口問一邊的司命:“星君,你有沒有覺得,阿陵的花和其他的似乎不大一樣了?”司命自然看出來了,畢竟亮的都快閃瞎眼了。“是有些?!?/br>“不是說金蓮的花期很長嗎?幾千年才結一藕,怎么如今長勢如此迅速?”司命猛不丁的皺起眉頭,卻又很快收斂,他狀似自然的問:“怎么,你不希望他生長的快些嗎?”拂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會?我巴不得他明天就能長出來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只是擔心?!?/br>“擔心什么?”司命的心砰砰直跳,好似有什么呼之欲出的念頭就要迎面而來一樣。這一次,拂羽沒有很快的回答,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里,良久,他突然苦澀的笑了一下,繼而沉沉的道:“有人說,自從我出世之后,三界就沒有安寧過,說我是個禍星,魔物,”他抬頭看向池中的金蓮,眼神里卷雜了太多司命看不懂的東西,“我已經牽連過他一次,所以分外害怕牽連他第二次?!?/br>所以即便一點風吹草動,我都如臨大敵。湖心的金蓮在這一句話之后猛烈搖晃起來,那是宣離在給他回應,他盯著左搖右擺的金蓮笑,寵溺又溫柔的說:“好,我知道了?!?/br>那種語氣,在司命的記憶里隱約只在宣離那里聽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他抬手拍了拍拂羽的肩膀,將心里那些奇怪的念頭壓下去,他就是拂羽啊,還能是誰呢?“沒事的,百重天不是誰都能上來的,禁制森嚴,何況還有青衡大帝和紫薇大帝在此,不用擔心?!?/br>拂羽沒有說話,也不知聽進去沒有。返回上梧宮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司命將天醫給的藥留在矮桌上便離開了,拂羽昏昏沉沉,三個月的戰亂損耗了他的全部力氣,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床鋪上宣離的氣息仍在,殿內的檀香也經久不息的燒著,他將自己蒙進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月色剛剛劃過屋檐,一直安靜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眼里的紅光一閃而過,他施施然坐起來,盯著空無一人的窗外道:“進來吧?!?/br>榻前緩緩落下一個漆黑的影子,一股又一股繚繞的黑霧在周圍升起,半晌,一張還算不上多熟悉的臉出現在拂羽眼前,那人離拂羽大約三步遠,低頭給拂羽行禮,稱謂十分陌生:“參見魔君?!?/br>拂羽的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他盯著眼前陌生的男人,半晌極寡淡的笑了笑:“我不是魔君,你大約認錯人了吧?!?/br>應蕪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開場,徑直愣在了原地,拂羽一身純白的中衣配著月色,整個人好似渡上一層銀光,他依舊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面不改色的看著應蕪。“您不是魔君?那您為何會有......會有魔君的氣息?”“氣息?”拂羽說罷還低頭聞了聞,“魔君的氣息是何種味道,仙家又是如何聞出來的?”應蕪突然起身要逃,被坐著的拂羽一道靈力生生束在原地,他突然變了一種語氣,說不出的陰冷可怖:“小家伙,是誰教你輕易相信陌生人的?還有這話沒說完就跑的毛病又是誰教的?”應蕪渾身都在抖,巨大的魔障沖的他幾乎窒息,他艱難的轉過身跪在地上:“魔君,魔君饒命......”拂羽已經從床